祝家一大家子住在縣衙后院,有單獨出的角門和下人進出的小門。
和京城不同,云北的房子沒有那麼規整,大家大戶有亭臺樓閣,水榭軒舫,堂館橋廊,隨便一都能出一首絕句。小家小戶卻也各有巧思,便是在這破舊之地的衙門后院也有小園子外兩,桃林竹林相映趣,書齋置于竹林之中,房屋以兩三間相連為一立于各,由長廊將之牽連一個整,看似散,其實細節講究。
祝長喜靜,住便選在了靠近桃林的那,除了負責灑掃的下人,允許近侍候的依舊只得左青和徐正兩人。
“藍姑娘天亮就走了,聽那意思應是忙完就會過來。”
祝長邊聽左青匯報這一晚一早發生的事,邊慢條斯理的喝著那碗黑乎乎的藥,仿若覺不到苦味一樣,若非藥香撲鼻,只看他神說那是一碗補藥也是信的。
“梓鳴呢?”
“公子一早就出去了,應不是離開。”
祝長又抿了一口,任苦味在里泛開,每一次從昏迷中醒過來,他都很慶幸自己還能喝上這一碗吊命湯。
“讓他們將消息匯總上來吧,無須過濾。”
“是。”
“大哥,你應該休息。”祝長樂用頭將門頂開一條,不開心大哥剛醒就忙,“不是有我嘛。”
祝長一仰脖子將藥喝了,招招手示意幺妹過來。
左青收拾妥當告退離開,經過四小姐邊行禮,祝長樂揮揮手,“去忙你的。”
“是。”
看人走了祝長樂探頭往外看了看,將門關上跑到床邊趴著和大哥說小話。
“大哥,云北的酒特別好喝,比我喝過的很多地方的名酒都好喝。”
“喝過很多酒,恩?”
祝長樂裝無辜,“怪師父,是酒鬼。”
祝長好笑的了額頭一下,也不拿這個說事,外邊的生活是怎樣的他并不干涉,一如鐘凝眉也從不會對長樂回來后怎麼生活指手劃腳,這些年他們就是這般互不干涉著將長樂養了這般討喜的模樣。
“我不能喝,對酒倒是不甚了解,既然你說好自然差不了,覺得這個買賣能做?”
“特別可以!”祝長樂好奇的問,“大哥,你當時看上這里的什麼呀,不是酒吧?我想破頭都沒想到。”
“你說酒好我才將它記可用的資源之中。”拍拍幺妹的頭,祝長并不瞞著家里的況,“爹近兩年被針對得太厲害,在京中已經什麼都做不了,若我們離開,沒有了爹的保皇派實力大損,必得蟄伏一段時日。”
祝長樂懂了,“沒有了必須聯手打擊的敵人,那兩派就得斗上了。”
“正是。”祝長笑,長樂不那些彎彎繞繞,可并非就真的半點不懂,生養在他們這樣的家族,無須刻意,在其中看也能看會一些。
“云北幾乎算得上是孤懸在外,這里確實很窮,大家都看不上的好就是這里沒有任何人的勢力,爹在這里想做什麼完全不會被掣肘。”
“爹爹想做什麼萬世流芳的大事?”祝長樂撓撓頭,仍然想不明白在這個地方能做什麼事。
祝長看著自己細長的手指片刻,“有人腦生反骨。”
腦生反骨……
祝長樂眼神都直了,“大皖現在遠沒有到揭竿而起一呼百應的地步吧,怎麼看都氣數未盡啊!”
“皇權勢微多年,重臣手握權力過大,生出野心并非不可能的事。”
“那我們在云北可以做什麼?就算真有需要進京勤王的時候我們不也什麼都沒有嗎?”
“懂的不。”祝長笑,指著床邊的柜子道:“把地圖拿來。”
祝長樂拉開屜,從里邊拿出一張不曾裁剪的宣紙鋪開在床上,“大哥你比我們常在外跑的還悉大皖國。”
“越出不了門越想知道外面是什麼樣,若論對這個國家地域的了解,我自信不遜于任何人。”祝長在云北兩個字上點了點,“大皖國河四通八達,隨著造船技的進水運越來越發達,甚至在某些地方水路的利用已經高于陸路,但這一點一直僅限于河。”
祝長指著云北臨近的大海往外邊劃,“明明水運已利用得如此高,水師的戰力卻等同于無,連水寇都對付不了,凡是靠海的地界都深水寇之苦,說水寇是吸著這些地方的存活著都不為過。”
“那些地方都像云北一樣被舍棄了嗎?”
“倒也不曾,那些地方多還有些防工事,后方也會給予些許支援,不至于如云北一般完全被舍棄,所以云北一直被搶得最慘。”
祝長樂聽明白了,“爹爹和大哥想改變這個況,果然是件萬世流芳的事。”
祝長笑,“爹爹之前是文臣,且是重臣,萬不能手軍中之事。現如今他是一地父母,訓練當地人手對付水寇誰也不能多說什麼,至于之后事能做多大,是不是能萬世流芳得看最后做什麼樣。云北獨自面對水寇多年,已經積攢了些許經驗,據我所知近幾年他們組織過幾次和水寇的對抗。”
“所以大哥和爹爹才會選擇云北。”祝長樂懂了一點,可是有更多點不懂,首先,“京城不會生變嗎?這事非短時間能,要是那些人造反功了,爹爹做再多最后都逃不過一個死字,他們絕不會容忍爹爹掌握武力。”
“我們敢離開就是看準了京城短時間不了,我留了后招在京城,過不了多久那兩派的平衡必定打破,他們實力相等,非短時間之可決出勝負。”
祝長樂點點頭,看著地圖嘟囔,“總覺得大哥你想做的不止這麼一點事。”
“自然。”祝長笑了,“他們盯著眼前那一畝三分地的利益,我想要的卻是這里。”
海?看著大哥劃的那一條線祝長樂想了想,“海里魚是多的……”
祝長笑得頗有深意,“大皖這些年造船技是越來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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