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了一下:“好的導師。”
……如果我還保有自信那種可貴的品質,當初也就不會自殺了。加研究所給了我重新活下去的力,但……只有在學上做出突破,我才能到自己是有價值的。一旦停步不前,我就會控制不住地給自己施加更重的力,生怕辜負他人的期待。
宋星馳著我言又止,冷冷掃了眼興高采烈的嚴爍,然后才轉離開:“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他看嚴爍的眼神有種微妙的不爽。嚴爍卻好像完全沒覺察出來。
我確認宋星馳走遠,輕聲問對方:“你跟宋醫生有過什麼集?”
嚴爍“啊”了聲,滿臉寫著無辜:“書昀你說宋星馳嗎?你之前昏迷不醒,我就跑去國外死纏爛打地堵他來著。”
他去國外找宋星馳的事我有印象。
所以……是那次惹得宋醫生煩了?
我猶豫了一下,覺得這家伙兇殘歸兇殘,但限于智力水平,應該不會撒謊。
嚴爍如果要折騰我,一直都是明著來的,不管是刪我競賽作品還是弄壞我其他的東西,全都堂而皇之肆無忌憚,連遮掩都不愿遮掩一下。
要論著使壞,在我心里誰都比不過樓釗。
正在這時,項文安被推了出來。
我腳步匆匆地跟著醫務人員進監護室,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那家伙出神。
宋星馳要肅清整頓秩序,需要我回避。可我一旦離開軍區,又很可能會被樓釗找到。那人承認過能獲得我的地理位置,而用的什麼手段……我尚未弄清楚,也就無從防備。
所以,我得找個足夠安全的地方,最好有了定位都過不來。
我扭頭,看向自始至終跟在我旁的嚴爍:“我記得……你家在法屬波利尼西亞有塊私人小島,點對點的渡航線是你們自己的,不對外開放?”
對方點頭。
我輕輕垂下眼:“能不能……收留我幾天?”
第65章 海島(上)
拂過發梢耳的微風潤溫熱,帶著海的氣息。
這是……我來到海島的第五天。
算上返程需要的時間,今晚將是我在這里的最后一夜。
我站在退后形的魚骨狀雪白沙洲上,靜靜看著夜幕下湛藍清的浪花自遠緩慢涌來,一朵疊一朵,溫地沒過我赤的腳背,一如來自海洋神的擁抱。
我沒有發出聲音,生怕驚擾到已然沉睡的礁石。
然而……
總有不那麼的小混蛋打破夜的寧靜。
幾聲嘹亮的鳥鳴劃破長空,引著璨璨星落到海面上。我抬頭去,發現天邊歸巢的鷗鳥正盤旋著飛近,好奇地看著我旁桌上的食。見有幾只出躍躍試的模樣,我了然地托起餐盤,遞給了那群小家伙。
它們繼續細細地著,也不知道到底滿不滿意我的手藝,但總之是跟前幾天那樣啄食了個干干凈凈,我收起折疊餐桌,信步走進海岸線旁的那座明黃小木屋。
在我的請求下,嚴爍將工作人員全都轉移到了海島西面設施更豪華的度假屋里,給他們放了個為期一周的假。而幾乎未開發的東部區域,則留給了我一個人。
他擔心我會無聊,再三確認是否真要這麼做,我倒覺得這種日子快活得很。
和大自然打道,可比與人相輕松多了。
小木屋門口,團一團的小金正在打瞌睡,肚皮一鼓一吸,尾乎乎地拍打著木地板。
我把手里的東西先放到客廳,然后折返回來,蹲下了對方茸茸的腦袋:“睡在地板上不硌嗎?”
大概是聞到了悉的氣味,小金猛地睜開黑葡萄似的眼睛,親昵無比地往我上徑直撲了過來,舌頭也朝我臉頰上:“汪嗚——”
我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臉口水,吃力地抱住過于活潑好的對方安幾下,掌心輕輕它順亮的皮:“小混蛋,我去洗個臉。”
小金不太樂意,被我推開時嗷嗚嗷嗚了好幾聲,卻還是乖乖地任我把它放回地上。
我走進盥洗室,一邊用清水洗臉,一邊無奈地用余瞄著在我腳邊不住打轉的小狗子。
那模樣……跟嚴爍能有個七八分相像。
果然那家伙的本質是狗。
雖然跟金這種天生善良的類型差了十萬八千里,但就近期的表現而言……勉強還算可以。
至他終于能夠學會尊重我的想法,而不是打著為我好的名義,自說自話地安排一堆人過來。
而且嚴爍似乎也終于清楚我并不想搭理他。
在我休假期間,他并沒有惹人嫌地在我面前刷存在,而是每天都委委屈屈地拖著骨裂的越一整個海島,躲在角落里看我。
我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手段拿到了離開的通行證。
但既然他非要偽裝自己還留在軍區里,我也就不穿他自找麻煩,而是故意金“小爍”來作為回擊。
稚歸稚,有效就好。
反正每次聽到我管一條狗他的名字,那家伙就要氣得跳腳。
上次踢壞了我給花圃圍的柵欄,然后半夜叮鈴哐啷重新修補加固。因為做得比我原來弄的丑了太多,第三天晚上又找了堆專業的人員過來拆了重建。
上上次趁我不在踹翻了小爍的飯盆,最后在廚房里補了滿滿一櫥柜的凍干和罐頭。
上上上次……他好像是氣得拿子趕海鷗發泄來著,結果被那群海上小霸王啄得抱頭鼠竄。
罪行累累罄竹難書。
但每次……都惹得我忍不住發笑。
如果他本里的“惡”可以始終限定在這種小打小鬧的范疇,我或許……能把他的低商當作乏味生活的調劑品。
我甩掉手上晶瑩的水珠,彎下腰重新抱起小金:“很高興認識你,今晚過后……你原先的小伙伴就會回來了。”
金搖尾,腦袋蹭進我懷里:“嗷嗷!”
我失笑,低頭吧唧一聲親了親對方:“小爍真可,比你主人那畜生可一萬倍。”
木屋外傳來咣當一聲巨響,接著就是罵罵咧咧的靜。我探頭看向窗外,果然在二度倒塌的柵欄旁見到了那家伙狼狽的背影。
但這次,我住了他。
“謝謝這幾天的款待。”我拍了拍小金的頭,聲音帶了點清淺的笑意,“……小爍的主人,你想進屋和我聊一會兒嗎?”
第66章 海島(中)
嚴爍一貫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如今卻老老實實地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乖得像個即將接老師訓話的學生。
他拔頎長的微微前傾,修長白皙的手指忐忑地并攏著搭在膝蓋上。
“書昀……我……”這人看著我的臉,磕磕地努力解釋,“我不是故意瞞著你跟來的……我就是放心不下,想看看你一個人生活得好不好……別生我的氣好嗎?”
我聽得實在好笑,放下懷中歡快搖著尾的小金,給我跟嚴爍各倒了杯果酒。
澄澈的盛在晶瑩剔的高腳杯中,分外賞心悅目。我垂下眼,淺抿一口:“有什麼放心不下的?讀書的時候難道不是我一直被著照顧你?連你的子和都是我手洗的。”
被重提往事的對方耳朵一紅,尷尬地咳了聲。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憋了半晌仍不知道要怎麼回我這話,干脆又給自己滿上一杯。
我當然不會給找錯借口的他臺階下,支著下陪他喝。
一杯接一杯,很快一整瓶就見了底。
果酒只是口清甜,不代表酒度數低。再加上又是悶頭一直喝,所以意料之中的……
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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