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會議容千篇一律,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車轱轆話。月初是新的開始,元作為經理,顧不上嗓子干啞,說了好幾分鐘的職場湯,鼓勵業務員們好好干,能者多勞。最后他重點表揚了上個月業績做得最好的馬曉東,從公文包里掏出提前準備好的紙質紅包,現場發給了對方。
馬曉東激地接過紅包,“謝謝經理!”
元點點頭,笑道:“好了,會議結束。這個月都給我好好干,聽到沒?”
“是,經理!”
“都去忙吧。”
散會后,元把趙志鵬單獨進辦公室。
“小趙,你媽好些了嗎?”
“謝謝經理關心。”趙志鵬笑著說,“我媽已經出院了,現在好的。”
“哦,那就行。”
“經理…”趙志鵬面難,言又止。
元了然,“沒事兒,有什麼想說的微信發給我。”
趙志鵬不是碎的人,一直猶豫著要不要說出來。經理是個好人,還惦記著自己母親的狀況。他掏出手機,快速敲著虛擬鍵盤。
元收到消息,打開一看,果然跟他想的一樣。趙志鵬說,這三天里方遠已經跟其他幾個業務員打一片,楊偉也沒出去跑業務,就在辦公室里玩手機看電影。
他本想旁敲側擊地再聊幾句,索直接切主題,“小趙,分公司再過倆月就運作起來了,快的話一個多月。”
“經理,你要被調走了吧…”趙志鵬很欣賞元經理,多有些舍不得。
“是啊。”元笑著問,“有沒有想法跟我一塊兒過去闖一闖?”
趙志鵬以為經理在說笑,“經理,真的嗎?”
元繼續說,“離得也不遠,周末能有時間回來。你要是有這個想法,我跟總經理申請給你漲底薪,住宿補肯定有。”
原來是真的,趙志鵬有些意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元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我就是問問,你也別有力。雖然工作重要,但肯定比不上家里人。”
“經理,我能考慮考慮嗎?”趙志鵬問道。
“能啊,我這兒不著急的,你想好了再給我答復。”元提醒道,“要是決定去,跟父母好好通。”
“好,謝謝經理。”
“沒事兒,去忙吧。”
“嗯。”
元跟黃總經理打過招呼后,回到辦公室理堆積下來的工作。報表和月底總結就做了一上午,月初的銷售任務還沒來得及弄。到了飯點,他收到小的微信,邀他一塊兒去大食堂吃午飯。
猶豫了片刻,他婉拒小,說自己手頭上一堆活兒要忙。倒不是為了避嫌,純粹是因為昨晚做得太狠了,不想多走路。
**
投工作中的元一直忙到被陳碩的來電打斷,才發現已經快六點了。他接通電話,“喂,陳…陳助理。我還沒下班,你到了嗎?”
“現在準備出發,元先生幾點下班?”
元忙了一整天,有些累。看著還未完的工作,他說:“不用出發了,我還不知道幾點回去,到時候打車吧。”
“多晚都沒關系,請提前給我打電話。”
“……”陳碩太過堅持,元不得不敷衍他,“那好吧,我提前半小時給你打電話。”
“好,那元先生繼續工作吧。”
一口一個元先生,得元很郁悶。明知道就該是這樣的結果,可他心里還是有點不痛快。都怪賀總那個變態,陳碩昨天肯定挨批了。
又忙了半個多小時,元有些扛不住。長時間盯著電腦外加縱過度,腦子不夠用了。他關掉電腦,打算留著明天再做。辦公室的窗外可以看到停車場,白的寶馬已經不在,傻應該下班了。
直到走出公司大門,元也沒給陳碩打電話,而是朝著反方向,步行去了另外條街,那兒有家修車兼賣車的維修店。
天未黑,他拎著公文包,難得放松地散起步。
**
修車鋪里的新車數量不多,元來回看了兩圈,看中一輛純黑的電車。他按了按車座的墊子,又了把手,問道:“老板,這車怎麼賣啊?”
“最低三千。”中年男人走過來,簡短地介紹道:“60V,20AH的。充一次能跑70多公里,電瓶保修一年,上牌什麼的都沒問題。”
元不想給許輝添麻煩,這才決定自己來買車。不過三千超預算了,他又問:“這樣式的有沒有兩千以的啊?”
“小伙子,這樣式的你兩千五都拿不到。”老板指著最邊上自行車樣式的電車,說道:“這個,最低一千八。跑50公里沒問題,保修上牌什麼的都有。”
老板指的那款車元以前騎過,坐著不舒服就算了,還沒防震效果。到底是一分錢一分貨,他在兩車之間來回看。
今晚開始就不能再讓陳碩接送了,雖然距離去分公司沒倆月,但他不想落人話柄,方遠那個傻指不定要怎麼編排他。
元騎上新買的電車,吹著涼爽又舒服的晚風,心也跟著好了起來。一千八的電車也不錯,驗比想象中要好。
到了錦西灣,他才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車該怎麼充電啊?總不能提著電瓶來回跑吧,這麼沉。
**
香味俱全的中餐讓賀想起自己那個狼吞虎咽的小兒,他站起說道:“我去趟洗手間。”
李格見方向不對,打趣道:“包間里有,還出去干什麼。不會是我大嫂來了吧?”
喬安就沒信過,他問:“到底是真的假的?”
賀看向喬安,“下回別再上這人,忒掃興。”
“這人?”李格抬高音量,“咱倆還是不是兄弟了?”
賀沒搭理,拉開木門出去了。
“……”李格盯著他哥離開的背影,沖喬安搖搖頭,“瞧見沒?就一冷。小時候還他媽理直氣壯搶我玩,給弄壞了。這都過去二十多年了,至今沒給我道過歉。”
喬安無語,“你也夠可以的。”
陳碩一直等到八點,等來了賀總的電話。他快速接通,恭敬道:“賀總。”
“嗯,那小子今天加班麼?”
“加班,我正在等他的電話。”
“打一電話問問,結束了接他來金陵軒,28號包間。”
“好的,賀總。”
陳碩立刻撥通元的電話,等到快自掛斷時,對面才接起。
“陳助理,不好意思啊,我忘記給你打電話了。”
對于元今天剛改的稱呼,陳碩在心里激對方的配合,“沒事,下班了嗎?”
“我已經回來了。”
傳耳朵的聲音聽著有些空曠,似乎在地下室。陳碩問道,“元先生,你是在家嗎?”
“算是吧。”電話那頭頓了好一會兒,“陳助理,你知不知道哪兒能充電啊?我找了半天實在找不到,全是汽車。”
“你在地下車庫?”
“是啊。我新買一電車,就是想問問哪兒能給車子充電。我找不著業,也沒個聯系電話。”
“我馬上過來。”
“啊?你不用特地過來,跟我大概描述下怎麼走就行。”
“先掛了,在原地等我。”
“真的不用啊。”
“很快。”
陳碩掛掉電話,快速下樓,驅車趕往錦西灣。
白天他就察覺到元的緒,回去時有反思自己是不是過于冷漠了。雖然相的時間并不長,他卻知道,元跟賀總之前的那些人都不一樣。
這個人最開始也會套近乎,通過討好自己來打聽賀總的消息。后來也是真的把自己當朋友對待,不會無理取鬧也不會給人添麻煩,甚至還會為自己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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