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啊……"點了點頭，又有些費力的撐起子，湊到床頭柜邊，翻了翻屜。

從里面翻出一個小小的錢包，塞進秦舟手里，說道："把這個給小舟……"

秦舟點頭應下來。

似乎不是很放心，抓著秦舟的手臂一直叮囑著："記得給小舟……給小舟……"

秦舟連忙道："您先睡一覺，醒來之后就能看到小舟了。"

"好……"躺在床上，繼續碎碎念著："我等小舟……"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然后躺在床上，閉上眼逐漸睡了過去。

然后這一睡，再也就沒醒過來。

*

去世了。

*

是在睡夢中離開的。

秦舟一直守著旁邊，發現異常后，很平靜的喊來了醫生。

年紀大了，也不好，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

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秦舟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拿出那個錢包，打開。

錢包里面放的是一些零錢，看得出來都是攢了很久的。

除了零錢，里面還有一張男照片。

男大概七八歲模樣，照片看起來也有些老舊，應該是放了很久。

秦舟拿起那張照片，認出了照片上的這個小男孩就是導游。

秦舟著照片上的孩看了很久，最終還是將照片放回錢包里。

雖然對這一天有了心理準備，不過當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還是有種不真實，心里也有些空的。

秦舟坐在椅子上，臉上也沒什麼緒，還有些渾渾噩噩。

走廊上，護士來來往往，還有醫生過來和他說話。

不過秦舟已經聽不太清那人說了什麼，就只是著墻壁在發呆。

然后像個機人一樣，給辦好手續，準備將送去火化。

等到秦舟再恢復清醒的時候，懷里已經抱著的骨灰盒了。

秦舟低頭，了骨灰盒上的紋路，又抬頭朝旁邊去。

賀煬就在他邊，一直陪著他。

秦舟從口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日歷，發現已經過去三天了。

三天。

可這三天就好像過得只有三小時一樣，完全沒有什麼記憶。

秦舟喊了一聲："賀煬。"

賀煬應下來，低聲問道："回去嗎？"

"嗯。"秦舟點了點頭。

秦舟抱著骨灰盒，起，跟在賀煬邊。

秦舟臉上依舊是很平淡的模樣，只不過那雙桃花眼里，暗淡無。

回到公寓后，秦舟抱著骨灰盒，一個人待在臺上。

除了的骨灰盒，秦舟還拿來了導游的骨灰盒，將這兩個放在一起。

導游老家是在北方的一個小農村，原本他是打算這段時間去一趟老家，把導游的骨灰盒安葬在老家。

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選好墓園，就等來了的骨灰盒。

秦舟看著桌上的兩個骨灰盒，沒有反應。

直到賀煬過來了，秦舟這才起，跟著賀煬來到餐廳。

機械般的吃完晚飯，然后回到臥室，去浴室洗澡。

一切都還是像平常一樣。

秦舟躺在床上，閉上眼，準備睡。

賀煬在旁邊，指尖到青年臉邊，低聲喊道："宴宴？"

秦舟睜開眼過去，笑了笑："我沒事。"

秦舟再次閉上眼，微微低著頭，將腦袋埋進被子里，睡了過去。

賀煬關了燈，躺在旁邊，還沒有睡意。

沒多久，賀煬便察覺到旁邊傳來的輕微靜聲，于是靠過去，"宴宴？"

賀煬將被子稍稍掀開，就看到青年在床上一團，臉上還有眼淚。

賀煬俯，也在青年臉邊親吻。

"沒事了。"賀煬安著，指尖微，掉青年臉上的眼淚。

"就只剩我一個人了……"秦舟手，抱住上的男人，聲音有些哽咽起來，"我是個騙子……"

他是個騙子。

就連最后，都不知道小孫子其實已經出了車禍。

"只剩我一個人了……"秦舟的緒有些控制不住。

"沒事了。"賀煬一遍遍的安著，好不容易才將懷里的人哄得睡了過去。

只是當秦舟第二天醒來后，況卻變得更糟糕了一些。

一整天，秦舟都是坐在臺上，一也不的。

什麼也不吃，連水也不喝。

就像個機人一樣，一直坐著不。

"宴宴。"賀煬端著一碗粥遞過來。

秦舟看了一眼，沒有接過。

賀煬將粥放到桌上，坐在旁邊，牽起青年的一只手。

秦舟沒有收回，就只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雙手，突然出聲道："賀煬。"

"如果那天，死的是我該多好。"秦舟的聲音很輕。

反正他是個孤兒，就算是死了也沒關系。

這樣的話，至陪在邊的，是真正的小孫子。

一直都惦記著小孫子，只可惜一直到離開，也沒等到小孫子回來。

"如果那天死的是我……"秦舟有些恍惚起來。

一旁的賀煬沒有說話，就只是靠過來，抱住青年。

秦舟睜著眼，到溫熱的，卻是稍稍手，將男人推開了一點。

秦舟繼續一個人窩在躺椅上，一團，不再開口。

將自己和外界隔絕開來。

*

一連好幾天，秦舟一直都是這個狀態，不吃不喝。

很快，秦舟的垮了下來，還發起高燒，住進了醫院。

江臨知道后，來醫院探秦舟，坐在病床邊幫忙削蘋果。

"舟哥，你還好吧？"江臨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秦舟半靠在病床上，笑了笑，回道："好的。"

江臨削好皮，將蘋果切小塊裝在盤子里，遞了過去。

秦舟沒什麼胃口，不過還是將盤子接了過來，慢慢吃著。

"我之前問過醫生了，年紀比較大，不容易熬過去。"江臨說著，"舟哥，這些都是正常的，沒事的。"

"嗯。"秦舟點了點頭。

他也知道堅持不了多久，生老病死什麼的也都是正常的。

只不過一想起這件事，他就還是會覺得難。

秦舟吃著蘋果，低聲道："就是有點不習慣了。"

他和相了三年，就像他的家人一樣。

以前他一直都是想著要多賺一點錢，給看病。

可現在突然離開了。

就好像，他的生活完全失去了意義一樣，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好。

秦舟輕聲說著："就覺，以后也沒什麼意義了。"

江臨聽到后，向床上的青年，突然問道："舟哥，你現在難過嗎？"

不等秦舟回答，江臨便說道："家人或者朋友突然離開了，肯定會很難過的吧？"

江臨手，幫秦舟蓋好被子，"其實我也難過的。"

"你都不來找我，連個電話都不給我。"江臨還有些小委屈起來，"我真的難過了好久。"

"我好后悔，晚上都還會夢到你，夢到車禍。"

最開始的時候，他是真的以為嫂嫂去世了。

他不是不能接生離死別，可卻沒辦法接這樣的意外死亡。

"舟哥，你怎麼連一個電話都不打給我啊……"江臨抱怨著，"給我發個消息都好啊……"

秦舟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

可不知道為什麼，什麼都說不出來。

江臨靠過來，抱住秦舟，認真道："舟哥，怎麼就沒有意義呢？還有其他人在意你啊。"

秦舟回抱住眼前的人，"對不起……"

第81章 甜的

秦舟習慣的手，在江臨腦袋上了。

那三年的時間里，他有無數次機會來南城見江臨，或者是打個電話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