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到了平常要睡覺的時間點,小金魚不控制地打了個哈欠,了有些泛淚的雙眼,“……小舅舅。”
“想睡覺了是不是?我抱你回去睡覺。”
“我能和小舅舅一起睡嗎?”小金魚瞥了一眼自己上的貓咪睡,還埋頭聞了聞,“我已經洗香香了,不臭的。”
施允南低笑不止,干脆將他抱到自己的床上,“好,你和我一起睡。”
施允南心的孤獨被這樣的對話暫時驅離,他盯著乖乖在床上閉眼睡覺的小金魚,突然也不是這麼著急做出決定了。
即便他和駱令聲的關系只能停留在協議上,但能收獲一個懂事又粘人的小金魚陪伴,其實覺也不差。
…
駱令聲這回出國進行全面的檢查,其實只停留了不到四天就返程了。
他和秦簡等人回到駱宅時,還不到晚上九點。
窩在房間里畫設計稿的施允南約聽見樓下的靜,習慣地起拿起水杯想要下樓。
沒想到自己一開門,就和門口的駱令聲對上了目。
“……”
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住了眼。
這是繼那天在訓練室的‘不歡而散’后,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駱令聲出國的這幾天主發過一些微信,施允南只將自己當了瞎子,假裝沒看見也不回復。
施允南以為駱令聲只是路過去書房,于是保持著沒說話,但在靜靜等候了三四秒后,對方還沒有半點要挪椅的意思。
“剛回來?不去書房?”
施允南干癟地問出這一句話,完全沒了往日‘興風作浪’的念頭。
駱令聲自然看明白了他的態度,控著椅又往前推進了一些,“有空嗎?我是來找你的,有些話想和你聊聊的。”
不到五天,拋去來回長時間的飛行時間,駱令聲除了普通的檢查治療之外,還得配合醫療團隊進行復健訓練,以便記錄各項活數值。
不僅如此,在測試累到筋疲力盡的況下,他還得繼續理集團的事務,可以說神一直于繃的狀態。
即便如此,回到駱宅的第一件事,駱令聲依舊選擇來找施允南。
“那天在訓練室,是我一時急之下說錯了話,我只是不習慣被……被你看見那麼狼狽的一面。”
駱令聲極力制著聲線里的疲憊,心尖凝著任何人都窺探不出的張。
單從施允南不回他微信這一件事上來說,就足夠讓他方寸大。
其實那天說完話后,駱令聲就倍后悔,只是真的找不到時間當面聊聊。
“駱先生,你不用和我道歉。”
施允南微微垂眸,從容而識大地回,“那日在訓練室,是我沒有經過允許是私自闖,你說得對,是我沒有分寸越界了。”
“要不是駱先生提醒我,我差點都忘了我和你只是‘協議’關系,不過現在重新意識到也不遲。”
“從今以后,除了在外人面前演戲,其余私下時間我都會和駱先生保持距離的。”
施允南快速說完這一段早已經編排過無數次的謊話,攥著水杯的手心約有些發汗。
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意在駱令聲面前再有一一毫地服——
這是他從小就養的子,一旦預到‘威脅’,他就會全方面地自我保護起來。
其實,駱令聲在訓練室里的那兩句話是次要。
讓施允南重點在意的是,對方很可能因為心里存著的白月,而永遠將他拒之門外。
既然如此,他主走遠便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施允南強忍著翻涌的緒回答,“駱先生,要是沒什麼事的話,麻煩讓讓。”
無論事前做了多心里建設,但當著駱令聲的面,他的心跳依舊不自己的控制。
駱令聲眉心泛起復雜,對方一口一個‘駱先生’,直接將他們的關系退回到了最開始。
他剛準備說些什麼,近就響起一道聲音,“小舅舅,我洗好澡啦。”
小金魚抱著自己的小毯子,歡快地朝著施允南跑來。他的視線及到自家舅舅,撒歡的步伐慢了下來,“舅舅,你回來啦?”
“嗯。”
駱令聲看著小外甥的模樣,“今煜,你這是做什麼?”
“我和小舅舅一起睡覺!”小金魚驕傲回答。
舅舅不在家的這幾個晚上,他夜夜跑來和小舅舅睡在一塊。
只有這樣,小舅舅就不會和故事里的小白兔一樣,趁著晚上睡覺的功夫,丟下他們這些家人私下溜走啦。
施允南暗中松了一口氣,不得不嘆這乖寶寶來得真是時候。
他一手將小金魚拉進了房間,對著駱令聲就是冷淡一句,“我們差不多要休息了,駱先生請隨意。”
嘭。
毫不猶豫被關的房門。
“……”
駱令聲想說的話被卡在了中,說不出口、咽不下去,漸漸地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措。
他沉默在門口停留了好一會兒,才對著屋的人低聲道出一句‘晚安’。
…
施允南聽著漸行漸遠的椅聲,整個人終于從一種無形的張中掙出來。
小金魚在他的示意下,松開被自己雙手捂住的,用特別刻意的氣音說道,“小舅舅,舅舅走了嗎?”
“嗯,走了。”
施允南沒了喝水的念頭,領著小金魚往回走。
小金魚抬頭眼地問他,“你還在生舅舅的氣嗎?”
“沒有生氣。”
施允南不好當著孩子的面多說什麼,“快睡覺吧,都要九點了。”
“哦。”
小金魚乖乖帶著自己的小毯子爬上床,“小舅舅晚安。”
“晚安。”
小金魚是個睡很快的小孩,施允南調整了床頭燈的亮度,沒一會兒就見他香香甜甜地睡了過去。
施允南沒了想要設計的心,干脆靠在床頭發呆。
其實不用駱令聲主道歉,他知道對方的那句‘越界’只是愧急之下的氣話,更明白白月也可以是沒有關系的過去式。
小金魚的言語,恰恰激醒了施允南的認知。
像駱令聲這樣的格,是不會隨便允許任何一個人進他的心世界。
而之前的自己,或許無限靠近了駱令聲心里的那個位置,但也僅僅只是靠近,并沒有扎。
實際上,施允南心里有個過不了的坎,說得再準確一些——
他在吃醋。
在吃駱令聲那個未曾謀面的白月的醋。
施允南試圖拋卻一切愫,將自己回歸到‘協約對象’的份,這點很難,他沒辦法在一朝一夕之間做到。
所以只好像剛才那樣假裝不在意、假裝冷靜。
正想著,微信就響了起來,是路照安發來的微信。
——施先生,明天有空嗎?
——你之前說想參觀原氏的加工廠以及原石料庫?我明天可以幫你安排。
施允南是有這個想法。
他答應了和路照安的合作要求,原因很簡單:比起鉆石設計,玉石設計才是他真正想要發展的設計方向。
既然原氏和路照安拋出了這個橄欖枝,他自然愿意應下。
等到日后靠著‘施允南’這個本名在華國行業發展出一些人脈,他可以進一步地創建自己的設計工作室。
即便夢境中的景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但人生在世,他得為自己謀劃出一條路。
……
次日。
施允南為了避開駱令聲,特意在房間躲到臨近中午才下樓,結果沒想到,又一次撞上了駱令聲的視線。
“……”
四目對視,施允南下樓的腳步微頓。
但要是這會兒再開溜上樓,那就顯得太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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