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形哪有變化?」
「樹的影不對,多出一塊影」
「觀察得也太仔細了吧!」
「不然職業選手天天訓練干什麼,和普通人的差別遠遠不止槍法」
藍恒的心提了起來,離亞服前十就差一位,這一局將會直接影響排位結果:“那還要繼續茍嗎?”
“繼續。”年換了一個位置匍匐。
不知道是不是藍恒的錯覺,他并沒有聽出年嗓音中的張,反而泛著一到對手的興,這是他從未見到過的。
「萬一又被發現怎麼辦」
「茍下去也不是辦法,決賽圈得越來越小了,好擔心崽崽」
「不行,看得我太張了,我先不看了,十分鐘后再來看結果」
葉寧比藍恒想得更有耐心,如果換做他是葉寧,這時肯定不耐煩了,可葉寧的節奏毫沒有打,總能準定位Late的位置扔手雷。
「崽崽的煙霧彈用完了」
「醫藥包也沒了」
「只有薄薄的一層QWQ」
「要被擊殺了嗎」
葉寧沒再投擲手雷,而是提著槍在草面上搜索,而一直匍匐在草叢中的年躲到了掩后,像是能預判到對方舉般,提前拉開手雷往前方預判投擲。
葉寧形太快,第一個沒投中。
年立刻調整方向又扔了一個,還沒等炸,接著又是一個,手雷驟然在空中炸碎片,產生巨大傷害,以殘完反殺,名字第一次登上亞服第十名。
直播間震了。
「看到崽崽的名字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不容易了,從九月底一直打到現在,媽媽給你投小魚干」
「垃圾余聲你看到了嗎,我們崽崽亞服前十說進就進」
「真的太不容易了」
藍恒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決賽圈是投擲的戰場,Late一直沒扔雷,不是避戰,而是在消耗葉寧的投擲,并且不聲降低對方戒備。
他發現經過帝企鵝狙殺后的Late比之前更,他無法形容自己的,像是直直刺敵人心臟的匕首。
一次比一次鋒利。
藍恒終于知道為什麼任奪說Late會比許走得更遠了,不止是因為天賦,年以驚人的速度在進步,一切磨難終將為寒開刃的磨刀石。
*
“你的論文接到收錄通知了嗎?”下課后亞當悄聲問,“我知道有家C刊過稿快,要不要試試?”
他的語氣問得很小心,Philosophical Review要求不是一般高。
青年語氣平淡:“接到了。”
亞當正想安,可聯想到背后的意味后差點沒從座位上站起來,Philosophical Review還沒有如此年輕的發表者,這意味著前途會一片坦。
可坐在他旁的人似乎沒當一回事,只是靜靜看著手機屏幕。
亞當意識到青年只是單純的熱專業而已,是他看得太世俗了,他不帶著點羨慕想,這大概就是出養出的底氣吧。
可低頭看著手機的青年忽然笑了,他很看見Yan如此的笑意,狹長的眼彎起好看的弧度,若有若無的距離似乎也消失了。
他不由得看向屏幕,上次見過的那位小主播似乎登上了亞服第十名。
亞當不怎麼看PUBG,但也知道這的確是一個令人矚目的績,只是他不理解的是,為什麼好像比被Philosophical Review收錄還要開心。
屏幕中的年直播到華國的晚上十二點半,然而依然沒有睡,而是繼續直播。
嚴雪宵輕輕蹙眉,打開微信發過去一句。
【嚴雪宵】還不睡?
【沈遲】今天直播的時間晚了補時長,不然要扣錢
青年眉頭輕輕皺了皺,關了手機,走出教室撥通小貓直播的客服電話。
“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嗎?”客服禮貌的聲音出現在電話里。
“你好,可以知道簽約主播的直播時長嗎?”他淡淡地問。
“這個是可以的,我們平臺的主播一天保證五小時。”
嚴雪宵平靜地說:“對于未年主播來說這個時間太長了,建議直播時間減到三小時。”
似乎沒想到他會提這個意見,客服耐著子回答:“謝您提出寶貴的建議,但您可能不清楚直播這個行業,每天要求五個小時的時長不算多,如果您是老板當然想改就改。”
掛了電話,嚴雪宵搜索小貓直播的市值,小貓直播注冊資本一千萬,經過三融資,即便隨著直播紅利期的過去走向下坡路,市值也達到了七億元。
青年本來想繼續看,可他的視線落到七億的數字上時,默默將頁面關掉了。
*
第二天早上,王老師走進教室,瞄見后排空著的座位,站在講臺上出聲警醒其他人:“現在有的同學遲到早退,毫無高三自覺,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我必須要嚴厲批評。”
年戴著耳機出現在門口,眼底帶著黑眼圈,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眼也沒抬地經過講臺。
空氣瞬間安靜,王老師下不來臺,咳了一聲重重地說:“沈遲,你今天放學來辦公室一趟。”
年冷漠地抬頭。
王老師立馬改口:“流下師生。”
放學后,王老師特意堵在教室門口,向松松垮垮背著書包朝校門走去的沈遲說:“就知道你不來辦公室,該說的話我也說了,你還小不知道高考的重要,這樣吧你回去讓你爸媽給我打個電話——”
“沒有。”年垂眼。
“你開學時你爸領你來的。”王老師氣笑了,“你不讓你家長給我打電話,我明天就上門了。”
聽到最后一句話,沈遲的僵了僵,接過了王老師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
年著紙條走回房子,盯著紙條上的號碼,對著號碼拍了一張照。
【沈遲】班主任讓家長打電話,你能幫我打嗎?應該不用太長時間,是這個號碼
過了很長的一陣,他也沒收到回復。
【沈遲】不方便也沒事
*
邊城的下午是新澤西州的凌晨,嚴雪宵醒來后看見屏幕上的消息,視線停了停,撥通了號碼。
王老師接到電話時正在吃飯,見是國撥來的號碼,心想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警覺地開口:“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半句報。”
可與他想象中不同,手機傳來的是一個青年純正的中文:“我是沈遲的家長。”
“你是他哥哥?”王老師放下戒備,沒顧得上吃飯,邊聽電話邊翻出沈遲的績單,“這孩子你真得好好批評他了。”
“上課不聽課,開學兩次小考都是全年級倒數第一,總分加起來不到兩百,最近作業做得也很差,沒一道題是對的,最近還遲到。”
“說起來當家長的也是,給孩子取個名字不好,偏偏沈遲,這不就遲到嗎,該沈早。”
王老師說一句嘆一口氣:“這孩子聰明,雖然我對每個家長都這麼說,但沈遲是真的聰明,記憶力好,課文聽兩遍就會背,但他要是這樣下去,肯定考不上大學,以后還有什麼出路?”
見對面沒說話,王老師頗有經驗地開口:“我知道當家長的現在肯定生氣,誰都想要績好的孩子,但我還是提倡素質教育,手就不用了,該批評就批評。”
嚴雪宵靜靜地聽著,電話掛斷后打開直播。
年準時在直播。
「今天好準時!」
「晚上PCL秋季賽決賽,崽崽不看嗎?我已經開兩個直播間了」
「崽崽不考慮打職業嗎?明年就可以上場了」
「職業還是太難了,線下賽和線上賽兩個世界」
電腦前的沈遲握鼠標,他沒想過自己的未來,他現在只想快點掙錢,如果可以還完錢,他想試著為一名職業選手。
他直播到晚上十二點,準備從座位上起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年看著名字坐回位置,接通電話小聲地問:“你現在有空嗎?有空的話能不能幫我給老師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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