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潤是個很不合格的病人。
第一天上著太多管子, 整個人還算是安分,只有晚上睡覺的時候要孔安槐上床跟他一張單人病床, 被孔安槐和護士聯合鄙視之后,哼哼唧唧的妥協了。
楊爾巧他們晚上過來的時候幫孔安槐拿了生活用品, 李大榮一直對著喻潤很明顯的眉弄眼。
孔安槐正在低頭剝桔子, 自己嘗了一口, 皺著眉頭把剩下半瓣的塞到喻潤里,“酸。”
……
李大榮痛心疾首的看著自己心目中形象跟戰神一樣的老大吃著人吃剩下的酸桔子, 笑智障。
“老大你這樣真的辣眼睛。”要是拍照片傳給以前俱樂部里面那幫小迷弟看,肯定三觀碎一地。
喻潤喜歡吃酸這件事, 也是前陣子才發現的, 在看來酸的都咽不下去的水果, 喻潤一口氣能吃好幾個。
不過看李大榮這一臉不贊同的樣子, 估計也不知道他家老大的奇葩口味。
真奇怪, 為什麼李大榮每時每刻都覺得要欺負喻潤?明明每天都是喻潤在欺負。
“你是不是有話想單獨跟他說?”孔安槐里還都是剛才酸桔子的味道, 問李大榮這話的時候還微微皺著眉頭。
李大榮存在太強, 眉弄眼明顯的讓不問都難。
李大榮撓頭, 孔安槐這種直接拆穿的本事他都有點習慣了, 倒也不否認:“是有點事想跟老大單獨說,很快的,你跟小巧去一樓的咖啡廳坐坐,就一杯咖啡時間。”
孔安槐還維持這被酸皺眉頭的表,細長的眸子看了李大榮一眼,然后轉頭看著喻潤:“我也想聽。”
陳述句。
也不算撒, 語氣平靜的要死。
然后李大榮就看到喻潤笑了,對著他點點頭:“你直接說吧,我今天真不敢惹了。”
字面意思聽起來無奈的,但是配合了表加語氣,李大榮卻覺得莫名的被塞了一狗糧。
而且他很為難,和同樣為難的楊爾巧對視了一眼,決定還是早死早超生。
“就兩件事,其中有一件還和嫂子有關系。”李大榮期期艾艾,“劉會長在你傷后請了好多,本來是想把這件事大肆報道一番,一來可以給你爭取個表彰,二來可以擴大攀巖影響力,但是嫂子來了之后直接把人給轟走了。”
停了一下,看了眼毫無愧疚表的孔安槐,補充:“當然,轟的很帥,我當時也很想轟,就是沒有勇氣。”
喻潤要笑不笑的看了眼孔安槐。
“他們堵在手室門口。”孔安槐被喻潤看的有點臉紅,解釋了一句。
“嗯。”喻潤笑得更暖。
……
李大榮清嗓子,胃里面塞滿了莫名其妙的狗糧,很堅強的繼續:“現在記者都只拍到了你進手室,以及之后醫生的手結論,沒有拍到你出手室和養傷的樣子,所以想找個時間重拍。”
“再把他從手室里推出來一次?”孔安槐抬頭,有點不可思議。
“那個……”李大榮被看得心虛,“不是我說的,是劉會長說的,我就是轉達下他的意見,然后來問問老大的意思。”
孔安槐咬,有點怒了。
“你想要那些表彰和記者報道麼?”看著喻潤問,喻潤脾氣臭那些領導是知道的,如果不是他默許,覺得領導應該也不會要這樣熱臉冷屁。
喻潤的眼底搖了一下,然后迅速的看了站在后的李大榮一眼。
“這事你別管了,拍個照而已,我躺著推來推去也不用費什麼力氣。”他后悔了,就不該覺得心讓留下來聽這些事的。
孔安槐瞪他。
“表彰也沒什麼不好的,弄個大錦旗掛家里當裝飾。”喻潤晃晃孔安槐的手。
……
這人好煩,每次都用撒這招。
“他就是想弄點業績,再讓張教練走走,以后在協會里面留個安穩點的位子。”楊爾巧到底是喻潤的,看不得喻潤這樣陪著笑臉哄孔安槐的樣子,“說起來也都是為了你,結果還要跟你賠小心,憑什麼啊。”
“……”李大榮拉住楊爾巧的胳膊,開始干笑,“那個,我媳婦該吃藥了,我們先走了啊。”
“爾巧。”孔安槐抬頭,“能不能說的詳細一些?”
從來沒聽喻潤提過什麼協會位子,只是約覺喻潤最近的應酬和會議變多了,以為是比賽快開始了需要流的事多才會這樣。
喻潤,是打算走仕途?為了安穩為了?
楊爾巧甩開李大榮的手,忽略掉喻潤警告的眼神,梗著脖子先給自己壯了壯膽:“我是喻潤團的團長,下面這話我是代表說的,跟我楊爾巧本人的立場無關!”
孔安槐怔了下。
李大榮開始汗。
喻潤無奈,下逐客令:“我來說吧,你們先走,不早了。”
“我要聽爾巧說。”孔安槐把手里剩下的幾瓣桔子塞到喻潤里,“我現在很懷疑你說話的可信度。”
“他本來就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楊爾巧到了鼓勵,說的簡直委屈,“他肯定都沒有告訴過你,他之前對退役后的職業生涯是有其他規劃的。”
喻潤確實什麼都沒跟說。
“在退役之前,喻潤就已經拿到了國家級定線員的資格認證,所以他本來是打算退役后進行洲際和國際定線員的考核的,我們團連助威標語都寫好了,結果他在機場遇到了你,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喻潤在B市買了房你是知道的吧。”楊爾巧全都散發了一老子豁出去了的氣勢,李大榮一直在汗,喻潤頭很痛,他沒想到自己的鐵最后會出賣他。
孔安槐點頭。
“他本來退役后打算在B市定居的。那邊培訓也好人脈也好各方面都比H市。”楊爾巧撇,“但是遇到了你之后,他就和紀堅哲在H市開了攀巖館,這倒也沒啥,畢竟還是老本行,承接幾次比賽,他參與定線,還是可以繼續洲際定線員的考核,所以那時候我們都天真的以為,喻潤應該就是想離你近一點而已,他的夢想還是那個夢想。”
“結果你們就在一起了。”楊爾巧攤手,“為鐵,喻潤好不容易追到老婆我們本來是很開心的,但是我們發現他變了,他和張教練越走越近,每天忙著和領導混臉,上個月M國的資格認證考試也沒去,私信問他定線員的事,他只是回了一句老了不想做了。”
“你能相信喻潤這種人說出老了不想做了這種話麼?”楊爾巧已經完融氛圍,痛心疾首,“當年手指韌帶傷那樣,俱樂部都要放棄他的時候,帶著傷病沒日沒夜訓練拿下IFSC世界杯積分第一的人啊,居然說自己老了不想做了。”
孔安槐抿。
“喻潤今天送到醫院的時候你不在,醫生給他做理的時候還笑話他為了攀巖不要命。他這肩膀傷本來可以避過的,只要他愿意出右手格擋一下,結果他為了保護右手韌帶是用肩膀去擋了那麼一下。”楊爾巧說完這句話,喻潤的臉就變了,李大榮已經不管不顧的開始把往外拽。
“他不就是仗著自己厚,骨折不擔心位移太嚴重才去撞的麼,他要不是對攀巖還有留,為什麼那麼怕使用右手?”拉到門外楊爾巧還在大聲反問。
“姑哎,我求你了,這些話我們兩個私下說說就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姐姐和孔安槐對攀巖的態度,你這樣不是著他們分手麼。”李大榮的話帶著懊惱,“老大認死理就是喜歡孔安槐,兩者總是得放棄一個的,你又不是沒有心理準備。”
“可是我不爽啊,我們有多久沒看到他攀巖了?”聲音已經走遠,楊爾巧后面還說了什麼已經不太聽得清了,孔安槐一直沒,低頭抿。
以為,他們之間關于攀巖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說過會多了解攀巖,喻潤也似乎漸漸的把重心放到了攀巖館,做的有模有樣,跟在一起的時候,一直是滿足的樣子。
喻潤很再提攀巖,而從來沒有問過喻潤,他的夢想是什麼。
因為自己其實沒有夢想,民宿是喻澤想開的,開到現在,要養活公司里的人,要養活自己,事業變了一種責任,推著往前,就從善如流的一路往前。
記者采訪創始人的時候,也問過和夢想有關的問題,的回答都很方,無非是讓飄&民宿變品牌品之類的話。
沒有太明顯的個,沒有特別想要的夢想,因為過的平和幸福,所以也沒覺得缺了什麼。
自然,也就很容易忽略,看起來滿足的喻潤是個有夢想的人。
對于攀巖的執著,讓他寧可肩胛骨碎骨折,也不想損害右手韌帶。
撞向巖壁的那一瞬間,做出的本能反應。
就同那天路邊炸雷的時候,喻潤下意識的用手去擋住向前傾的一樣,本能反應。
他的夢想是定線員,而為了,決定選擇仕途。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為啥不滿意這個play呢~~不滿意我明天再給大家play一下!!!
突然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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