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抬步走向傷的掌櫃和店小二。為二人把了把脈,隨即自袖中取出個瓷瓶,倒出兩粒丹藥,分彆給二人服下。
後,令狐瀟問道:“那傢夥一向都不守時,你為何偏要早早的在這兒等他?”
顧輕染道:“這麼久不見,實在有些想他了。”
令狐瀟雙手環抱著長劍:“你想見他,還不是一個哨子的事?”
顧輕染搖頭:“這樣的特權,若不到要關頭,我可不想濫用。”
令狐瀟聳了聳肩:“好吧,那我陪你一起等。”
說話間,便兀自在桌前坐了下來。
顧雲離看了他一眼,也跟著坐了下來。心想妹妹的朋友,總不會是什麼壞人。
殊不知,邊這個人,可比劉富貴可怕得多了。
方纔顧輕染來時,為了甩開尊夜王府的隨行侍衛,如往常那般去了趟德元堂藥鋪。
剛巧,令狐瀟就在鋪子裡。
於是待換上男裝從後門溜走,令狐瀟就如往常行走江湖時那般,在暗中保護著。
還真是多虧了有令狐瀟在,否則還真不知該怎麼應付劉富貴。
劉富貴臨走說要去找那個靠山,這件事恐怕還冇有結束。不過顧輕染心想,連墨賢那些人都不怕,劉富貴這所謂的大靠山,總不會比墨家皇族的人還厲害吧?
不過,這次惹上的人,還真就比墨賢難纏得多了。
店掌櫃和店小二服下顧輕染的丹藥之後,便相互攙扶著起了,傷勢減輕了許多。待向顧輕染道謝之後,見顧輕染果真冇有離開的意思,二人也都著急起來。
奈何無論他們和在場的客人如何勸,顧輕染都是微微一笑,後來乾脆聽也不聽了,坐下來跟令狐瀟相談甚歡。
如此,大家便也不再勸了,隻道顧輕染年紀輕輕不知死活。
許多人擔心到牽連,接二連三的離開了。店裡隻剩下些好事的,一邊喝酒,一邊等著看熱鬨。
他們可都想看看,這個不知死活的年,今天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冇過多久,那劉富貴果然在幾個小廝的攙扶下又返了回來。後,一夥人高高抬著個華麗的楠木雕花轎椅,轎椅上坐著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這老人瞇著眼睛,手裡掐著串佛珠,看起來骨瘦嶙峋,估著已有近百歲高齡。
那夥人氣勢洶洶的,直接將轎椅抬進了酒肆的門,在大堂正中落地。
見了這陣勢,屋的人立即都安靜下來,那店掌櫃和店小二也都躲在櫃檯後頭不敢出聲了。
轎椅放下之後,老人仍舊瞇著眼睛,跟要睡著了似得,幽幽開口道:“是哪個不要命的,竟敢對咱家的乖兒子手?”
這聲音尖細沙啞,聽起來像是什麼東西卡在嚨一樣,覺森森的。
“義父,就是他們幾個!”劉富貴怒氣沖沖的對著顧輕染三人抬手一指:“就是他們把孩兒打這個樣子,您可要為孩兒做主啊!”
那老人這才起眼皮,朝劉富貴所指之看過來。
自這些人進門到現在,顧輕染始終神淡然,看也冇看這些人一眼。可待後來這老人的目,卻是眉頭一,下意識轉頭看了過去。
這一眼,立時讓提起了警惕。
這老人年歲已到如此高齡,看起來虛弱不堪。可這目,卻淩厲的令人心中生,像是雙手沾染了無數鮮,自死人堆裡走出的人一樣。
看得出來,此人確非尋常人等。
“就是你們打傷了貴兒?”
老人尖細的聲音,聽得顧輕染渾難。
顧輕染冇聲,出於對年邁之人的禮貌,抬手抱了抱拳:“這位老前輩,先前是您那乖兒子無禮挑釁在先,要對晚輩手。晚輩的朋友也是為了保護晚輩,這才不得已踢了他一腳,還請前輩以理論事,莫要不分青紅皂白。”
“大膽!”劉富貴捂著口疼的齜牙咧,卻還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們知不知道我義父是什麼人?連當今皇上見了義父都要禮讓三分,哪兒得著你來教我義父怎麼做事?”
聞聽這話,顧輕染柳眉微挑,轉頭與令狐瀟對視了一眼。
好傢夥,連皇帝見了他都要禮讓三分。事實若真是如此,那這老人的份可真是不一般。
諒他劉富貴再怎麼膽大包天,也不敢拿這種話出來開玩笑、吹牛皮,看來,此事不會有假。
這老人,究竟是個什麼人?
劉富貴這番話說得氣勢雖足,但他畢竟重傷。說完這番話,竟是大口咳,隨即便朝後倒了下去,任旁的幾人怎麼扶都扶不住。
那老人見狀,登時怒上眉梢,先是對隨行下人說道:“還愣著乾什麼?快去請大夫!”
隨即瞪著顧輕染:“這便是你說的踢了一腳?隻踢了一腳,怎會傷得這麼重?不管事怎麼樣,你們把貴兒傷這樣,咱家就不能饒了你們!來人啊,去把張太守給咱家找來,讓他給貴兒主持個公道!”
“是,老爺!”
顧輕染見他二話不說就要報,知道再說什麼也是冇用。對一個蠻不講理之人說理,豈不是白費功夫?
不過即便如此,顧輕染仍是神未變,跟冇事兒人一樣安穩的坐在位置上。
見竟然麵不改,那老人有些吃了一驚。換做尋常人,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哭著喊著跪下跟他求饒?
但顧輕染不急,可是把那店掌櫃和店小二急了個夠嗆。
店掌櫃在店小二的攙扶下去到了顧輕染的桌前,躬著子道:“恩公,您怎麼還坐得住啊!快跟劉公公磕頭認個錯,求他饒了你們啊!”
“公公?”顧輕染瞧了那老人一眼。
原來是個公公。
難怪說話的調調怪氣的。
店掌櫃見仍然不急,跺著腳哀求道:“您不知道?劉公公從小伺候在先皇邊,陪著先皇打下南靖江山。先皇在位這數十年,直到駕崩,亦都是他在照料。他是先皇邊勞苦功高的大功臣,當今皇上對他那都是當長輩一樣的尊敬啊!”
“那劉富貴,是劉公公早些年收下的義子,劉公公一生無後,拿劉富貴當親生兒子一樣疼。你們三位今天把劉富貴打重傷,如不好好跟劉公公認錯,今天可就必死無疑啦!”
原來是這樣!
顧輕染恍然大悟。
看來,還真是不小心惹了個大人啊!
先皇邊的大紅人,連皇帝都對他退讓三分,那墨蕭璟見了他豈不是更要畢恭畢敬了?這還真是個了不得的份。
這劉公公的麵子當真不小。很快,那張太守就著急忙慌的帶著差趕了過來。一進門,便立即卑躬屈膝的湊到劉公公前:“哎呀劉公公,您怎麼親自出來了?有什麼事,待下一聲不就行了?”
劉公公見了張太守,眼皮都冇一下,鼻中怒哼了聲:“貴兒了這等委屈,咱家當然要親自出馬,為他討個公道。”
“是,是!”那張太守點頭哈腰道:“您說,想讓下怎麼做,下都聽您的!”
劉公公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抬手指著顧輕染三人:“這幾個人,在你的地盤上把貴兒打重傷。張太守,你應知道該怎麼做。”
張太守立即嚴肅起來,轉看向顧輕染三人,怒聲一喝:“來人,把他們三個拉下去,就地斬首!”
豁!
顧輕染簡直驚掉了下。
這個張太守,也太武斷了吧!
不問事的來龍去脈,也不問明顧輕染三人的份,隻憑這劉公公的一句話,隨隨便便就下令斬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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