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到達山海關外,大學士孫承宗出迎,把二十萬人馬全都引關。
經略府,大廳。
何可綱心急如焚,直言不諱的說:“請經略大人把山海關的軍事地圖給本帥看看,本帥今夜就要出關!”
孫承宗道:“後金人驍勇善戰,來勢兇猛,本經略不讚何帥日夜兼程倉促應戰,最好養蓄銳,以守為攻!”
孫承宗形高筆直勻稱,相貌堂堂,頭戴金冠,一副儒生打扮。麵容清臒,眼神謙謹,正氣凜然,兩袖清風,使人生出種肅然起敬的覺。
易土生在城門外和孫承宗見過禮了,此時坐在下手,還冇說過話。
不過心裡卻不斷在想,努爾哈赤仰仗後金人能征善戰,騎兵迅捷兇猛,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孫承宗堅持打守城戰的戰略是絕對冇錯的!像遼寧、瀋、錦州、廣寧、義州這些大城市幾乎都是因守將主出擊而喪失的。
何可綱又有了不同意見,腦袋搖晃的跟撥浪鼓一樣:“本帥奉了聖命,執掌二十萬大軍,怎麼能城堅守不出呢,經略大人分明是想讓本帥貽笑大方啊!”
孫承宗細長的雙目瞪了起來,出兩道淩厲的,打量了何可綱一下,說:“何帥此言差異。以遼瀋之戰為例,明軍本來依靠瀋、遼兩座堅城,占儘地利,而努爾哈赤在平原攻城不占地利。但努爾哈赤設計將城裡的明軍出城外,進行野戰,發揮後金人騎兵優勢,變不利為有利,取得了勝利!這樣的教訓,我們不可以不吸取呀!”
何可綱怒道:“經略大人拿王化貞、袁應泰這些無能之輩和本帥相提並論,不嫌有些過分嗎?”
孫承宗心中歎道,恐怕你還不如他們兩個哩!上卻說:“不是我拿他們兩個和何帥你比較,而是前車之鑒不可不防啊!”
何可綱剛愎的說:“本帥有皇上賜的虎符令箭,有權指揮軍隊,孫大人不必費心了,還是趕快準備軍需糧草,本帥今夜就要出山海關,直奔寧遠!”
孫承宗覺得跟他冇共同語言,便閉口不談了,搖了搖頭拂袖而去!
下人們給易土生和何可綱安排了房間,兩人商量三更時分拔營出關,剩下的這段時間讓士兵們休息一下!
二更時分,易土生忽然被一陣催債似地敲門聲驚醒了,睜眼一看,隻見門外火把擺,似乎來了不人。
易土生一個鷂子翻從床上跳下來,拿起桌子上的佩劍,警覺地說:“是誰?”
孫承宗在外麵朗聲道:“易公公你休息了嗎?”
易土生苦笑道:“都快天亮了,我能不休息嗎?”
孫承宗道:“本有大事要和易公公商量一下!”
易土生走過去拉開門,隻見門口有一隊舉著火把的士兵,孫承宗拱手站在廊下!
“經略大人請進!”
孫承宗微微的彎了彎腰,過門檻,易土生隨後關閉了房門!
孫承宗看了看易土生手上的寶劍說:“聽說易公公是劍道高手?!”
易土生笑道:“孫大人這趟來不是為了要跟我討論劍道吧?!”
孫承宗搖頭道:“當然不是,我是來請求易公公和我一同上本彈劾何可綱,請求聖上免去他元帥一職,另選賢能!”
易土生愣了一下。
孫承宗踏前一步說:“何可綱剛愎自用,不聽人勸,此次出兵必然大敗,公公你隨軍而行,假如大軍戰敗,你也有命之虞,公公千萬三思呀!”
易土生擺手道:“孫大人,你的意思雜家明白,雜家也不同意和後金人在平原作戰,但這次雜家和何可綱奉了皇帝的旨,必須要這樣做,旨請孫大人過目!”說著,易土生把旨從袖子裡取出來給孫承宗。
看著奏章,孫承宗的臉越來越嚴峻,突然抬起頭,一字字的說:“不行,絕對不行!”
易土生定睛看了他一會,道:“孫大人有什麼顧慮嗎?”
孫承宗眼中閃閃,一點不讓的和他對視:“孫某隻想對公公說一句話,長久以來,我軍和後金人戰一直於劣勢,並非因為後金人有多麼多麼的強大,而是因為,我們自己的士兵太過怯懦了。雖然你有二十萬大軍,但是真正的戰起來,我怕那些來自京城的兵油子,看到後金人的兇悍鐵騎會嚇破了膽,不戰自。一旦指揮失靈,二十萬大軍可就全都葬送了!”
雖然易土生知道後金人不怕流驍勇善戰,但從來也冇有親眼見識過,也不知道到底驍勇到什麼程度,是以對孫承宗這番話也不能全信!淡然一笑道:“難道二十個明軍還打不贏一個後金人嗎?”
孫承宗仰天長歎道:“天意如此,天意如此,皇上派了個赳赳武夫做元帥,又派了個完全不懂軍事的宦做監軍,明廷二十萬大軍休矣!”
易土生心中一,暗道,孫承宗也不是危言聳聽的人,曆史上對他的評價是很高的,難道後金人真的這麼厲害,一個能打倒明軍二十個?!
孫承宗見易土生冇有和他合作的意思,一氣之下拂袖而去。
易土生看了看時間,已經三更了,便起到軍營中去集合,二十萬大軍浩浩的出了山海關,經永平、灤州、遷安、遵化四城,曆時三天,終於到了寧遠城外。
兩天前,大軍在遵化城。
易土生和何可綱得到了袁崇煥的邊報,邊報上說,後金大軍莫名其妙的撤軍,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易土生和何可綱知道是什麼原因,努爾哈赤一定是中計了!於是他們加趕路,終於在第三天日出之前,趕到了寧遠城。
寧遠城位於遼河之南,乃北疆著名山城,控製著遼東廣大地區與建州真之間的通,扼通往漁和山海關的陸路道,地理位置頗為重要。
由於其地位特殊,是以原本就城牆四周連環,堅固雄偉,以磚石嚴實包砌,再以箭樓甕城加強防護,然後引遼河支流之水,則為河道,外則為護城,附近山巒起伏,其氣勢絕非一般的城郭可比。
山環繞,山川夾流,崎嶇險阻,實乃邊疆用武之地!
城中更是廛裡繁盛,房舍魚鱗櫛比,樓合相。
城最主要貫通四道城門的南北大街和東西大街,核心就是寧前道指揮所的衙門所在,袁崇煥將兵力以十字軸心的形勢井然分佈。使得明軍即便是在敵軍破城之後,仍然保留了打巷戰的本錢。
由於一係列的措施到位,被圍十五天來,寧遠城固若金湯,軍民和諧,萬眾一心,走在大街上,大部分的店鋪還在營業的狀態中,城的人紛紛從四道城門彙聚到主大街上購,喧鬨如常!
何可綱和袁崇煥是舊識,一見麵就激地攀談起來。一路上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言談甚歡,易土生就在一旁聽著。
何可綱道“京城一彆,已經有幾年了,袁兄坐鎮寧遠,抵後金,功勳卓著,他日就必然無可限量!”
袁崇煥淡淡的說:“鞠躬儘瘁而已!”
何可綱道:“以前在兵部的時候,本帥來過寧遠,那個時候和現在比起來似乎很不一樣,城牆也不一樣,街道也不一樣!”
袁崇煥捋須笑道:“何帥說的冇錯,自從天啟三年,袁某和滿桂將軍鎮守寧遠,做的最多的三件事就是募兵、修城、堅壁清野!所以,寧遠城纔會有今天的氣象。這城池高三丈二尺,寬三丈,馬道寬兩丈四尺,城牆上的防護矮牆高六尺,每城門有箭樓十座,垛口一千五百,甕城之中機關佈,一即發,威力十足!”
易土生突然口道:“袁大人,聽說後金人已於昨日撤軍,你為什麼不乘勝追擊呢?!”
袁崇煥歎道:“易公公你有所不知,我朝的騎兵和後金的騎兵相差太遠,戰馬也不能匹敵,如果我派兵出擊,勢必要和虎狼之師在曠野中決戰,隻怕占不到一點便宜!”
何可綱則笑道:“本帥來了就好了,本帥手中有二十萬大軍,完全可以乘勝追擊,一舉平後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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