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別哭。”

秦暮雪清傲、倔強地抬著下，眼淚將落不落，如同名貴的琉璃出現了裂痕，格外招人疼。

看到這副模樣，裴照野心里特別不是滋味，肯定不舍得讓失。

他小心地去眼角的淚痕，耐心哄，“我這就給秦岸打電話。”

幾乎是立馬，秦岸就接起了電話。

秦岸以為裴照野是知道了姜梨要給深海妖姬配音的事，打電話叮囑他多照顧，不等他開口，就笑著說，“裴哥你有寶貝，怎麼還藏著掖著？”

“你放心，你家……”

你家姜梨那麼優秀，我肯定會多照顧。

只是，他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了裴照野的聲音，“小雪想給深海妖姬配音。”

“啊？”

秦岸沒想到裴照野會說這種話，狠狠地愣了下。

回神后，他連忙說，“深海妖姬的配音演員已經定了，是姜梨。”

“姜梨不管是音還是表現力，都特別適合深海妖姬，我不可能換人。”

姜梨……

聽秦岸提起姜梨，裴照野忍不住又想起了昨晚在包廂，姜梨無力地倒在地上，額角流的模樣。

也不知道傷口現在還疼不疼。

想到看向他時，眸中掩蓋不住的失與難過，裴照野心口狠狠地撕扯了下。

但想到他和姜梨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而秦暮雪卻沒有多時間了，他還是冷聲說，“深海妖姬的配音演員用小雪。”

“裴哥你……”

秦岸抗議的話還沒說完，就又聽到他說，“投資我追加一個億。”

秦岸立馬閉了。

他聽過秦暮雪的配音片段。

秦暮雪的確很優秀，但不管是音，還是表現力，都要比姜梨稍微差一點兒。

他不想退而求其次。

可做漫電影很燒錢，他更無法拒絕一個億。

“行，我用秦暮雪。”

秦岸本不喜歡多管閑事，但姜梨今天的表現，讓他刮目相看。

他向來惜才，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幾句，“裴哥，今天上午，我已經跟姜梨定好了，忽然換秦暮雪，你有沒有想過，會怎麼想？”

“畢竟是你朋友，說實話，這樣對不公平的。”

裴照野沒立馬說話。

他知道，跟他在一起之前，姜梨特別熱的配音事業。

也多次在他面前，看過《涅槃》這部漫畫。

說深海妖姬真的又又酷，聽說《涅槃》要拍畫電影了，要是能給深海妖姬配音，肯定得死！

而現在，給深海妖姬配音的機會，手可及……

想到被棄用后，會難過、甚至會哭鼻子，他心口悶得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不過，他不可能改變主意。

“這是小雪的心愿。”

許久，他還是薄冷、篤定地說道，“我不希小雪有憾。”

“姜梨才二十二歲，以后還有很多機會給喜歡的角配音，而小雪若錯過這次機會，便是永遠的憾。”

電話那頭的秦岸，眉頭深深蹙起。

他特別不贊同裴照野的做法，忍不住又說，“可是裴哥，是你把原本屬于姜梨的角，給了秦暮雪。”

“你就不怕姜梨生氣？”

“你就不怕留下心結，對你寒心？”

“人心若是涼了，便捂不熱了。裴哥，你就不怕有朝一日，姜梨會離開你？”

姜梨會離開他……

裴照野心臟又狠狠地撕扯了下，這種覺，讓他特別不舒服。

他也下意識排斥姜梨會離開他的這種可能。

聽到秦岸還在喋喋不休地說些什麼，他直接冷聲將他的聲音截斷，“姜梨不可能離開我。”

“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只剩下我了，怎麼可能離開我？”

秦岸說的話，裴照野不聽。

說完這話，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秦岸，看著漸漸變黑的手機屏幕，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他們圈子里許多人的確都說，姜梨對裴照野死心塌地，比狗還忠誠，永遠不可能離開他。

可人心都會變的，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永遠？

他總覺得好友有朝一日會后悔。

——

秦岸助理讓姜梨去會議室簽約。

姜梨吃完午飯后，還沒到簽約時間。等待的時間有些無聊，坐在走廊上，刷了會兒手機。

又刷到了秦暮雪發的，只對可見的朋友圈。

“只要我喜歡，他就會送到我面前。你好，深海妖姬。”

配圖是兩只握在一起的手，還有深海妖姬的照片。

照片中人的手，顯然是秦暮雪的，因為戴著之前裴照野給姜梨定制的鉆戒。

那只男人的手，修長、骨節分明，無名指上，帶著配對的戒指，姜梨也認識，是裴照野的。

已經跟裴照野分手了，他跟秦暮雪秀再麻的恩，也與無關了。

可秦暮雪發這條朋友圈，配了深海妖姬的圖，那意思顯然是說，會給深海妖姬配音。

秦導明明已經敲定了，秦暮雪怎麼會發這種朋友圈？

“姜小姐，抱歉。”

姜梨正疑著，就聽到了秦岸助理的聲音。

助理臉上帶著明顯的尷尬，“我剛剛接到通知，我們不能跟你簽合同了。”

“深海妖姬換人了，是資本的意思。”

助理口中的資本，顯然是裴照野。

“沒關系。”

姜梨知道，這件事不是小助理的問題，努力想對他揚起一抹禮貌的笑，只是心里太疼、太悶、太不甘，無法揚起角。

助理看出了姜梨的難過與失落。

他還聽說，換掉姜梨的資本，是的男朋友。

怎麼會有人的男朋友，不幫著朋友，卻幫著一個外人？還真是活久見。

“寧助理，我先回去了，有機會再合作。”

姜梨眼眶越來越脹痛，不想在助理面前失態，連忙轉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說來也巧，到一樓大廳的時候，恰好到了裴照野、秦暮雪。

秦暮雪俏地抱著裴照野的胳膊，“阿野，謝謝你讓我給深海妖姬配音，你對我真好，我也會對你好的。”

“嗯。”裴照野淡淡應了聲，眸幽沉莫測。

顯然，他是陪秦暮雪來這邊簽合同。

秦暮雪又往他上了，他剛自然地握住的手，就看到了從電梯走出來的姜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