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
他忙端起面前的熱巧, 喝了一口,結果力度沒控制好,喝了一大口, 燙的他眉心狠狠一擰。
鹿笙怔怔地看著,眼睛出神。
然後就見他猛地站起,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紙巾,幾乎是扔在了桌子上。
他走了, 一句話都沒說,步子很急,喝的東西也沒拿,就這麽走了。
目落在那包藍的紙巾上, 鹿笙茫然地眨了兩下眼, 這才下意識了自己的。
指尖有紅的果醬,還有白的油。
頓時窘紅了臉。
出了咖啡店, 南懷璟沒有回家, 一步沒停地直奔停車場。
到了車邊,一口袋,才想起來車鑰匙沒帶。
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落荒而逃!
重重呼出一口氣後,他背靠著車門, 低頭看著腳尖。
不知道在恍惚什麽, 又失魂落魄什麽。
回到家, 已經八點半。站在樓下,他雙眼不控地看了眼三樓。
白的, 著實紮眼。
想視而不見都難。
可他總不能給扯走, 再說了, 也不在家, 他能扯去哪!
上了樓, 他盡量忽略那大面積的白,開門進屋。
平時十點準時上床的人,今晚可好,剛九點就躺上了床。
下是白,蓋著的是白,枕著的也是白。
滿腦子都是白。
天冷的知南街,晚上也算安靜。
可床上的人,卻靜不下來,翻來覆去不知道過了多久。
突然一聲貓。
聲音凄凄慘慘,哀哀怨怨。
該不會是養的那只貓?
正想著,又一聲“喵嗚”……
南懷璟皺起了眉,那聲音,該不會是在他門口?
開了床頭燈,南懷璟掀開被子,下了床。
門開,那只白貓還真蹲在他家門口。
後蹲著,前立著,仰著頭,在看他。
南懷璟蹲下來:“你蹲這幹嘛?”問完,他才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似的。
結果呢,那只貓立起後,全然不管他這個主人,越過他腳邊,進了門。
南懷璟怔在原地,扭頭,看見那只貓,毫不見外的,一躍跳上他的沙發。
“……”
那個人,一聲不吭地闖他家的院子就算了,如今可好,養的貓也這麽大模大樣地進了他的房。
他扭頭看向臺那抹在風中飄飄著的白。
真的,他被‘氣’笑了。
笑完,他走到沙發邊,手將那只不該進了他房的白貓抱到了門口。
“喵嗚~”
他當聽不見,退回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鹿笙回到家,上到三樓的時候,英寶寶正可憐兮兮地趴在三樓的平階上。
看見鹿笙,它立馬站了起來。
“喵嗚~”
這聲音,委屈極了。
鹿笙趕將它抱到懷裏:“你從哪跑出來的?”
它還能從哪跑出來,當然是從鹿笙忘記關了的窗裏鑽了出來。
大概是換了新環境,英寶寶從搬來的那天起,就格外黏人,只要鹿笙在家,它就寸步不離鹿笙的腳。不僅黏人,還比以前喚了。
不過,它又特別懂事乖巧,鹿笙只要在床上睡覺,它就不,只要鹿笙起床,就陸陸續續的“喵嗚”個不停,直到鹿笙把抱懷裏。
它剛被白薇薇送過來的時候,也是這樣。新的環境,不僅人,連都沒有安全。
所以這幾天,鹿笙有事沒事就把抱到樓下,讓悉這個小院,悉這個院裏的一花一草一木。
簡士也很細心,以前不鎖門,自從英寶寶來了以後,出來進去都會把院門鎖上。
而鹿笙呢,為了讓英寶寶出自如,就一直敞著門,但是天冷了,門敞著,就會有風灌進來,所以從網上買了一個擋風的門簾。
傍晚,簡士見英寶寶沒去樓下玩,就上了樓,剛好看見鹿笙踩著凳子,站在門口。
簡士哎喲一聲:“你幹嘛呢,趕下來!”
鹿笙笑了笑:“沒事的,我馬上就裝好了。”
這種門簾,是塑料的材質,買的時候,商家說不用打孔,直接用粘掛鈎在門頭上,把簾掛上就能用。
鹿笙已經掛了好幾片,還有兩片就能掛完了。
簡士拽著的袖子,也不敢使力:“你趕下來,摔下來可怎麽得了!”
鹿笙是個犟脾氣:“真沒事,簡阿姨,我馬上就能掛完了。”
沒辦法,簡士就一手抓著的擺,另只手護在後。
掛完手裏的那一片,鹿笙低頭指著地上:“簡阿姨,你幫我把那片拿給我一下。”
簡士趕過去把那片給遞上去。
掛的也的確是快,鹿笙從椅子上下來,頗有就:“簡阿姨,你看,很簡單吧!”
簡士嘆氣:“你啊,是個孩子,知道嗎!”
是孩子沒錯,可鹿笙不是生慣養的孩子,從高中開始就很獨立,能自己解決的事,從不向別人開口。
笑了笑,沒說話。
簡士把椅子給搬到客廳裏,又把窩在沙發裏的英寶寶抱起來:“走,跟我下樓去,我包了餃子,晚上在我那吃。”
今天是鹿笙住進來的第四天,除了第二天中午那頓是在簡士吃的,這幾天,鹿笙都沒有再去。
想著隔了好幾天,也不算太頻繁,鹿笙就沒拒絕。
到了樓下,鹿笙沒見南知禮:“南叔叔不在嗎?”問。
“他呀,給學生補課去了,”簡士擡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間:“得六點半才能回來呢。”
簡士抱著英寶寶去了裏面,沒分把鐘,手裏拿了個的形似小房子的貓窩出來。
把貓窩放到沙發旁,把英寶寶放進去,“以後來簡阿姨這,你也有自己的小家啦!”
“簡阿姨,這太破費了,我——”
簡士擡頭,毫不客氣:“這有什麽破不破費的,也不值錢,”順著英寶寶的:“我們英寶寶這麽乖,阿姨真是越看越喜歡吶!”
而且,可不止買了這一個貓窩,還買了個大驚喜,一個能讓家南教授一展拳腳的大驚喜!
鹿笙站在那兒,想著要買點什麽作回禮的時候,手腕被簡士拉住了。
“走,咱們包餃子去。”
兩人洗了手就去了餐廳,桌子上,餃子皮已經搟好了,餡也調好了。
“鹿笙,香蔥豬的你吃吧?”
“吃的吃的。”
兩人坐下來,一邊包著餃子一邊聊著天。
外頭的天已經黑盡,南知禮都回來了。
簡士往外看了眼:“這臭小子怎麽還不回來!”以前從來沒喊過南懷璟臭小子。
南知禮有點震驚:“你說孝宇?”
簡士拿眼尾睨了他一眼。
南知禮立馬懂了,這是說他家那個一直被簡士當掌中寶的大兒子呢!
南懷璟推開院門的時候是六點五十,他這兩天回來都有點晚,倒不是故意,而是學校最近要舉行辯論賽,的確是有些忙。
簡士和老公在廚房裏忙,鹿笙是被簡士趕出來的,見南懷璟進來,忙站起來。
南懷璟看見,顯然一愣。
雖然他沒問你怎麽在這,可那表明擺著。
鹿笙順著他的表,解釋了句:“簡阿姨包了餃子,讓我過來吃點。”
南懷璟哦了聲,沒說其他。然後就看見那天晚上蹲在他門口的那只白貓從個的房子裏,踩著慵懶的步子,尾跟被一條繩子吊著似的,輕搖慢晃,晃到了他的腳前。
上次他那麽不留地把它‘趕’了出去,這小家夥倒是不記仇,走到他腳邊,拿腦袋蹭了蹭他的。
英寶寶有輕微掉,這麽一蹭,南懷璟的黑上立馬舊獨就沾了幾白的發。
鹿笙眼尖,趕跑過來把英寶寶從地上抱起來:“不好意思啊!”
他能說什麽呢?
惜字如金地說了兩個字:“沒事。”
簡士家的餐桌是長形,平時簡士夫妻倆坐一面,南懷璟坐一面,南孝宇回來的話,會坐他哥對面。
但是今天餐桌上,南懷璟旁邊多了一個碗,很顯然,簡士是想讓鹿笙坐南懷璟旁邊,為了不讓鹿笙或者南懷璟任何一方借故坐到旁邊,簡士很有心機的把後路給掐了。
多出來的那兩面,一面擱著面板,一面擱著蒸籠。
平時這些東西在吃飯的時候哪會擱在餐桌上,就算在,也被簡士自己給拾掇了下去。
的意圖很明顯了。
而南懷璟,也是將那小心思一眼看盡。
坐一面而已,他也不是個多小氣的人。
簡士心裏樂開了花,覺得今天他兒子很上道。
“懷璟,你去拿個醋碟過來。”
南懷璟瞥了眼對面,簡士和他爸面前都有,偏偏就他……和鹿笙面前沒有。
他哦了聲,起去廚房。
見他拿了兩個,簡士在心裏給了他一個五分好評。
“懷璟,你再去盛碗餃子湯出來。”
簡士和老公面前,一人一碗,就他……和鹿笙面前沒有。
南懷璟沒立即起,扭頭看向鹿笙:“你喝餃子湯嗎?”他吃餃子不喝餃子湯,會直接喝水。
鹿笙面難,吃餃子不喝餃子湯,沒直接回答:“你喝嗎?”
“我不喝。”
鹿笙立馬就彎了點眉眼:“我也不喝。”
簡士:“……”
這兩個不配合的家夥。
餃子就快吃完的時候,萬年不讓南懷璟進廚房的簡士吆喝了句:“懷璟,等下你把碗都洗了啊!”
南懷璟擡頭,怔怔地看著他家簡士。
真的,不是他懶,上高中的時候,他主去洗過碗,簡士不讓他手,說有那時間趕去學習。後來上了大學,回來的,簡士更舍不得讓他洗碗了。之後他又出國,回國後又回了母校,一年到頭回來的次數更,簡士更把他當寶貝地捧著,這好不容易回到莫城,看在邊了,簡士又以‘男人哪能進廚房’為理由,半點不讓他那雙手沾著洗潔。
沒人知道,就是這樣一個在家從來都不進廚房的人,卻做的一手好菜。
南懷璟短暫的怔愣後,點頭:“知道了。”
接著,簡士就把老公拉起來:“走走走,我打麻將要遲到了。”
南懷璟瞥了眼腕上的時間,七點十二,平時簡士都是七點五十才走。
“鹿笙,你慢吃,阿姨先走了啊!”
鹿笙忙站起來:“簡阿姨——”
“你坐,你坐!”簡士朝了手,都沒給再繼續說的時間,就拉著老公走了。
鹿笙悄咪咪地瞄了眼坐在椅子上的人的後腦勺。
長輩一走,這個家裏就剩和南懷璟兩人。
南懷璟扭頭看了眼碗裏還剩的一個餃子,沒說話,靜靜地坐著等吃完。
鹿笙吃飯是細嚼慢咽型的,這會兒,也不好再慢吞吞地吃了,一口將那將最後一個餃子全塞進了裏。
簡士包的餃子可不小,南懷璟又扭頭看了一眼,見腮幫子被頂的鼓鼓的,他起去廚房倒了杯水放在了面前。
餃子隨著水咽下去,鹿笙低著聲地說了聲謝謝。
盤子裏還有一些餃子,南懷璟問:“還要嗎?”不要他就洗碗去了。
鹿笙搖搖頭,站起來的時候順勢拿起自己的碗,和他面前的碗摞在一起。
南懷璟扣住碗的碗邊:“哪有讓客人洗碗的道理,”他頓了一下,說:“你先上樓吧。”
上一句還禮貌,下一句直接下逐客令了。
鹿笙別別扭扭地松了手,看著他將那些碗筷碟子端去了廚房,能做的就是在他出來前把餐桌用紙巾趕,把椅子給擺好,本來還想把面板和蒸籠拿去廚房的,又怕他覺得是故意賴著不走,
南懷璟收拾完廚房出來,瞥了眼幹淨的餐桌,又瞥了眼都收進桌子下的四把椅子,他往外看了眼,而後去客廳看了眼貓窩。
人不見了,貓也不見了。
鎖了門,上了三樓,那床白的床單被罩還掛在那兒。
這兩天雖然都出了太,可太不烈,南懷璟手了被單邊角,已經幹了。他往走廊那頭看了眼,遲疑幾秒後,他把床單被罩收回了房間,幾分鐘後,他胳膊上搭著疊得整齊的床單被罩,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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