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有這，”裴祈停頓一下，“麼多進步空間。”

“……”

第5章 我們絕了，我不會原諒你……

“我當時怎麼就忘了他走狗屎運，上期末數學考了滿分呢？！”

小賣部里，沈方月撕開冰，里念念有詞。

顧湘：“……”

顧湘冷靜地安：“同學，距離你吵輸這場架已經過了七個小時，我的建議是釋然吧。”

再說，裴祈也不是一兩次數學考滿分，算不上狗屎運。

沈方月狠狠地咬了一口冰，點頭：“下次我一定吵贏他。”

倆人吃完冰，正好響起上課鈴。

他們這學期的課表依舊很地獄，主科總是連堂。唯一優點是周一下午兩節課分別是育課和音樂課，這在學生眼里就等于上完下午前兩節課即放學。

他們班多男，育課排了三列，前兩排都是生，男生在最后一列。

沈方月1米65，放在年級生里只能算中上的高，卻是四班生中最高的，被老師安排站在第二列最后一個，后就是班里最高的男生。

下午四點的日依舊毒辣，像給場裹上一層悶熱的封。

他們班這次占到的場集合位置不好，旁邊只有幾顆不太茂的樹。過稀疏的樹葉子，細細碎碎地灑落在他們的藍白校服上。

“你們班可真行，怎麼不再晚點下樓？”育老師叉腰，滿臉恨鐵不鋼地說，“現在好了吧，涼的集合點都被別班占了，咱們就一起曬著吧。”

“老師，您怎麼不幫我們占一個啊？”隊列里有人開口。

育老師：“行啊。我再幫你們去教室上課唄。”

隊列里立刻發出一陣噗嗤噗嗤地笑。

裴祈雙手背在后，后背微弓，站姿有點懶散。

他前面的人倒是站得直。沈方月發量很多，綁起馬尾時后頸散落許多簇碎發，可能是因為這樣，校服領口出的后頸要比其他人白皙幾度。

不過沈方月從小就白。

皮白，牙也白。

兒園直至初中的畢業照里，笑著的沈方月永遠都是照片里最醒目的那個。

育老師鏗鏘有力地喊了一聲“稍息”。裴祈回神，剛想撇開眼，前面的人忽然有了作。

沈方月手進口袋，不知拿出什麼，悄悄地后退一步，把東西往后遞，怕裴祈看不見，還晃了兩下手。

裴祈接過：“什麼東西？”

“防曬霜，涂在臉和手臂上。”育老師在上面點名，沈方月腦袋微微后仰，小聲叮囑他，“給我留點，我還沒涂呢，就剩這麼點了。”

裴祈對這些沒興趣，剛要把東西遞回去。

“哇，你還帶了這個。”邊的顧飛白忽然開口，“能給我也勻點嗎？”

沈方月大方道：“可以啊。”

“謝了。”顧飛白笑起來，“沈方月，之前在包廂里看不清，你今天再看我，有沒有覺得我變黑了？我暑假一直在打球，他們都說我現在像塊黑炭。”

沈方月扭頭看他，沉默了一下。

……顧飛白之前什麼號來著？

想不起來了，于是沈方月眨眨眼，敷衍地應付一句：“沒覺得。”

“那就好。對了，你之前送我的樂高我試著拼了一下，沒想到還有意思的。”

前面的育老師吹了一聲哨子，打斷倆人的話：“行了，老規矩，生八百男生一千五，趕跑！跑完好解散！”

高一時沈方月起了個壞頭，以生理期的借口連續逃了五節育課的跑步。育老師被氣得立了新規矩，以后只要不是疼得要送校醫室，就也得快走個小半圈。

第一排的同學隨著哨聲慢吞吞地起了頭，沈方月回頭催他：“裴祈，你好了沒有，馬上都要跑了——”

沈方月：“……”

沈方月看著裴祈手里著的空管，和他手背上那一大灘白防曬，一下沒了聲。

半晌，緩緩抬頭：“你，全完了？”

“嗯。”裴祈手一揚，空管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安詳地躺進不遠的垃圾桶。

沈方月呆滯：“你一個人為什麼要用這麼多。”

裴祈：“我臉大。”

顧飛白：“……”

沈方月從震驚里回神，抬手就往他手臂上來了一拳：“都跟你說了我還沒涂呢！你一點都不給我留！”

沈方月邊的同學已經跑出了好幾米，隊列到這斷了線。育老師又吹了一記響亮的哨子，厲聲催促道：“沈方月，你又干嘛呢？趕跟上去！”

裴祈手臂又挨一拳，沈方月跑出去，頭也不回地在空氣里留下一句：“絕！！！”

……

沈方月跑了一小段就停住了。

跑在邊的顧湘問：“痛經？”

“沒，被裴祈氣得跑不。”沈方月陳述，“你先跑吧，不用管我。”

顧湘跑走后，沈方月覺到自己被曬得暖乎乎的臉蛋，心里更氣了。

虧這麼好心，最后那一丁點防曬霜都愿意分他一點點點，他居然就這樣全走了！

自私鬼！

以后什麼東西都不要再和裴祈分了！

——除非他哭著狠狠求，為他剛才的惡劣行徑寫出八千字的道歉，每次大課間都下樓幫買點小零食，再幫寫一個學期的數學作業……

沈方月正在心里羅列原諒裴祈的一百個條件，耳后傳來一陣不快不慢的腳步，帶著一清涼的風，最后在邊停下。

“沈方月。”一道懶散的，討人厭的聲音。

沈方月不說話，也不看他，悶頭往前走。

裴祈也沒再開口，慢吞吞地跟在邊。

沈方月加快腳步。

邊的人也加快腳步。

倆人無聲地僵持了十幾秒，沈方月冷漠地說：“你不要跟著我，我們絕了，我不會原諒你的。”

“哦，隨你。”裴祈說，“抬頭。”

“？”

沈方月莫名其妙地轉頭，還沒反應過來，臉邊倏然一涼。

防曬霜的檸檬味鉆進鼻腔。

沈方月停下腳步，左臉沾著白防曬霜，茫然地眨了兩下眼，像只遲鈍的小狐貍。

裴祈說：“另一邊。”

沈方月乖乖地轉了一下臉蛋。

裴祈手背蹭了幾下的右臉頰，看起來隨意，但作很輕，把剩下的防曬霜都涂到臉上。

第6章 那特麼忍者神。

日頭毒辣，跑完解散后，班里除了一些打球的男生，其余人不約而同去了食堂避暑。

直到下課鈴響，才陸陸續續地往外涌。

下節是課。教室不在他們的教學樓，得越過場到另一棟樓去上。

走下臺階，沈方月下意識朝球場那頭看了一眼。

顧湘隨著的目看去：“看什麼呢，在找你的絕對象？”

跑時沈方月大喊的那聲“絕”，連隔壁班都能聽見。

“什麼絕對象？方月和誰絕了？”跟們一塊兒出來的生好奇道。

生陳曼，是坐們前桌的生，平時偶爾會跟們倆走在一塊。

顧湘：“還能是誰，裴祈。”

“誰找他了，我就隨便看看。”沈方月收回腦袋，喝了一口食堂里剛買的茶，聲音含糊，“而且我們和好了。”

“怎麼一次比一次快。”

“就是，他最近認錯的速度怎麼越來越快了。”沈方月慨，“可能這就是長吧。”

“……”

顧湘覷了一眼手里：“怪不得買了兩杯茶。”

沈方月晃了晃手里另一杯沒開過的茶：“那這是為了報他的作業之恩。”

“你這杯是買給裴祈的？”陳曼疑，“但他不去上課，你怎麼給他？”

沈方月腳步一頓，愣道：“……他不上課？”

“對啊。剛才我去買水的時候上他們了，聽見宋哲說他們一會兒要逃課去上網。”陳曼問，“裴祈沒跟你說嗎？”

“……”

說到這，陳曼不由得納悶：“不過我一開始真看不出來，裴祈居然會逃課煙，上課也經常睡覺被罰站——他績怎麼還能這麼好啊？！”

這個疑問，顧湘最初遇到裴祈的時候也有過。

幾年的接下來，得出一個氣死人的結論：“可能這就是天才吧。”

陳曼噎住，“天才也得學了才能會吧。方月，你跟他住得近，告訴我，他課余時間補不補課？”

邊沒聲音。陳曼等了一會兒，疑地回頭，發現沈方月走得很慢，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方月？”

沈方月回神：“什麼？哦……他不補課。”

“……行吧，那真是想不通。”陳曼催，“馬上上課了，我們要不走快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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