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看著那雙淺瞳孔一顆一顆的冒著眼淚，緩緩抬起手手覆在了的眼睛上。

他心里有種異樣的緒在橫沖直撞，最后只轉化兩個字。

“別哭。”

一瞬間什麼都看不見了，陷黑暗與寂靜中，宋清如像是藏在了安全的地方，捧著銀的手，終于徹底的、放肆的痛哭了起來。

銀緩緩俯下子，將的裹在懷里，一只手還蓋著的眼睛。

“我只能……讓你活三個月，對不起。”

宋清如不怪他，清楚知道，一切的結局都是自己鑄造的，銀給了三個月生命，已經是很好了。

“我會想辦法延長你的生命，直至可以將孩子生下。”

宋清如一怔，茫然的抬頭，眼里閃過星星點點的，像是看到糖果的孩子。

銀不忍的垂下眼，不敢去看的眼睛，輕聲問：“可是你有想過，這個世上有誰會嗎？”

一瞬間，宋清如眼里的死掉了。

一眼去，自己后空無一人。

難道要把這個寶寶接到這樣一個孤獨的冰冷的世界繼續被拋棄嗎？

宋清如不哭了，只是坐在那里，目空的，在一片天明中見的卻都是黑暗。

剛結婚時，沈硯天天盼著說想要一個孩子，但是醫生說宋清如的太弱了，很大可能無法懷孕。

那時的沈硯很失落。

但他沒有怪過宋清如，他想以后收養也是可以的。

他不是想要一個孩子，只是想和宋清如有個孩子。

可是時間過去的太久了，沈硯的那些諾言變得模糊泛黃，就連他這個人也早就已經是人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墻上的巨大擺鐘發出時間流逝的聲音。

宋清如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疼暈了過去。

銀將放在了床上，蓋上被子。

宋清如很怕冷，蜷在被窩里，脆弱蒼白的面龐皺著眉，渾都在抖。

銀閉上眼忍著什麼，不想多待似的轉離開，揮手清理了地上的糖紙。

他拿起桌子上的西藥，都是止疼的。

銀不由得在心里腹誹，人類有時候真的不聰明。

和天神的換代價，怎麼可能因為一些止痛藥就有所減輕？

都只是些難吃的、拖累惡化的藥片罷了。

銀隨手將那些藥丟進了垃圾桶。

——

宋清如醒來，覺上的痛苦已經稍微好一些了。

每次銀靠近，就會恢復一些元氣。

宋清如掀開被子走了出去，客廳里已經被打掃干凈，地上的糖紙也已經收拾掉了，的糖盒卻還在。

宋清如上前，打開，然后怔了一下。

里面重新裝滿了新的糖果。

連那些藥盒里也裝滿了糖果。

宋清如忽然笑了出來，右臉有個小小的酒窩，很笑，所以那個酒窩也很出現。

此時，德國和中國之間相差了7個小時。

沈硯剛剛結束發布會，回到酒店，疲憊得松了松領帶。

打開手機，鄭雨瑤給他發了很多消息，他都沒去看。猶豫了一下，沈硯下意識的去翻找宋清如的頭像。

可是他們似乎已經很久互通過消息，沈硯找了許久才在一堆工作消息中找到宋清如的名字。

點開后，最后一條消息是兩周前，宋清如問他什麼時候回家吃飯，他沒回復。

再往上翻，大抵不抵就都是這些細枝末節的話，所以沈硯甚回復。

或許就是從這些小事上，讓沈硯覺得宋清如越來越沒意思。

沈硯習以為常的已讀未回。

只是每天一條的消息，卻是很久都沒有再收到了。

沈硯卻沒有想象中的如釋重負，反而有些不習慣……或者說不是不習慣，而是有種被忽視冷落的錯覺。

宋清如每天待在家里，除了擺弄那些花草，偶爾談一會兒鋼琴，有什麼事能忙到忘了自己，來到德國兩天，竟然一句關心也沒有。

沈硯臉有些難看，目浮出幾分冷，沒好氣地摁滅手機扔到了沙發上。

就連洗了個冷水澡出來，沈硯也沒有好太多。

他站在那里，赤的上半匿在昏昏暗暗的燈里，沈硯面凜然地盯著安靜的手機。

仍舊是，一條消息也沒有。

正當沈硯轉去倒水喝，后的手機忽然亮了一下。

他眼睛亮了一下，忙放下杯子和水，轉快步拿起手機。

是竇臨他們，問沈硯什麼時候回國，下周方從文那家伙要過生日。

——不是宋清如的消息。

沈硯的臉頓時黑得像幽井，他忍無可忍地罵了一句臟話，心里仿佛悶著一氣，覺得真是夠了。

索直接點開手機給宋清如打去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沈硯不由咬了咬后槽牙，眸也逐漸冷了下來。

好在正要掛斷的時候，接通了。

“喂。”

沈硯有一肚子的火沒發，可真聽見宋清如聲音的那一刻，沈硯卻啞然了。

宋清如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甚至虛弱，單薄地通過話筒傳出來，沈硯的心口無聲地疼了一下。

“在做什麼？”

“買了幾盆花，把它們擺在了臺。”

聽見還是這樣溫平靜地和自己說話，沈硯的心好像安寧了下來。

“哦。”沈硯連喝水也忘了，拿著手機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在頂樓眺著底下的燈火璀璨，幾乎讓人眩暈迷眼，但沈硯站得很穩。

明明很想聽到宋清如多和自己說幾句話，但他聲音卻是輕描淡寫，仿佛毫不在意：“怎麼突然想起來買花了？”

“上次那些花被雨泡了，估計活不長了。”

“花而已，要死了就換，改天我讓陳特助給你送些名品過去。”

花要死了，就要被換掉。

那人呢？

宋清如沒問沈硯，只是在心底問自己。

大概也是隨意丟掉，然后再換一個更年輕的、漂亮的人。

沈硯毫沒有想起這幾盆花是自己當初買給宋清如的。

忽然地，有些想念清瘦的人，沈硯說：“清如，等這次我回去，我們……”

話還沒說完，沈硯凝滯了一下，后上了一個的軀，輕輕地環住了他的腰。

“什麼？”

沈硯眉頭微皺，鄭雨瑤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敢半夜到他房間。

“沒什麼，等我回去再說。”

宋清如還沒說什麼，電話就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