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莊伊禾走到兩人面前, 看向梁序之,問:“梁家的事都理好了嗎?”
鐘晚站在旁邊不說話。
上次只聽陳媽說過,莊伊禾是梁序之的妹妹, 猜測他們既然不同姓,應該是表親。
但莊伊禾的稱呼很生疏——梁家, 像是那個家跟沒什麽關系的樣子。
梁序之看起來不願細講,不知是不是在場的緣故,只“嗯”了聲,看向沙發那邊, 隨口問:“在看什麽。”
莊伊禾靠近一步,挽住鐘晚的胳膊, 笑道:“找了個日本的電影。我們原本打算, 如果這部電影看完你還沒回來,就不等你了, 先上樓去睡覺。”
梁序之也難得出了帶著幾分輕松的笑,聲音仍清淡沉緩:“繼續看吧,我先上樓回個電話。”
他最後一個目落在鐘晚上, 停了須臾,但沒說什麽。
莊伊禾住他:“欸, 哥, 你晚飯吃了嗎?陳媽今天多包了點蝦雲吞, 沒吃的話讓幫你煮上。”
梁序之已經往升降梯的方向走,沒回,只淡聲道:“不用。”
于是, 莊伊禾拉著鐘晚又回到沙發, 拿起遙控將播放鍵按下,笑說:“好了, 我們先不用管他了,把電影看完吧。鐘晚姐你困了嗎?”
鐘晚笑著搖搖頭:“還沒,先看吧。”
梁序之上樓之後就沒再下來,大概他剛回國,要理的不止梁家那些事。
莊伊禾也像是習慣了他忙忙碌碌的樣子,沒多問他忙什麽,將注意力再次全部集中在電影上。
電影後半段,青梅竹馬的男主為生活所迫,大吵一架後分隔兩地,莊伊禾完全沉浸進劇裏,眼眶都看紅了。
鐘晚看電影看書時共能力也強,看著男主角強迫自己去過沒有對方的生活,跟其他人約會,心裏也一揪一揪的。
直到一年之後,兩人又在男主父親的葬禮上相遇,夜晚在無人的路邊聊天時冰釋前嫌,們的緒才跟著稍微緩和些。
于是梁序之理完工作上的電話,洗完澡,穿著浴袍下樓時,就看見兩個孩歪七扭八地靠在沙發上,眼角都彎得像月牙,邊帶著一種很難形容的笑容。
梁序之腳步頓了下,沒打擾們,自酒櫃裏取出一支威士忌和杯子,去不遠的小餐桌前坐下。
他對電影沒有任何興趣,但不介意等們看完。
另一邊,劇已經發展到男主互相試探心意告白,在春天的櫻花樹下喝著果味汽水散步。
莊伊禾靠在鐘晚上,忍不住嘆:“唉,真的好甜啊,好羨慕這種。現實裏的肯定沒電影裏這麽好,我沒驗過,估計也遇不到,只能隔著屏幕羨慕羨慕。”
鐘晚也沉浸在這唯純的氛圍中無法自拔,無暇想別的,跟著嘆聲說:“是啊,我也是…”
梁序之擡了下眼,面無表地看兩秒。
而後,視線劃過電視屏幕,心中莫名生出幾分燥意。
什麽也是。
電影就在男主互相告白的那一霎那結束,最後一個場景定格在櫻花樹下擁吻的兩人,而後,開始播放滾字幕和浪漫唯的片尾曲。
莊伊禾還在抱怨這劇怎麽不往後再多一部分,鐘晚跟解釋,要的就是這種意猶未盡的覺。
這時,聽到不遠傳來一道淡漠的聲線:“很晚了,伊禾,上樓去睡覺。”
莊伊禾轉頭,看向梁序之,站起,撇了撇,“好吧,正好也看完了。”
站起,對著鐘晚道聲晚安,約明天有空跟一起小陶人。
“哥,鐘晚姐,你們也早點休息。”
鐘晚將電視關掉,笑了下,“嗯,晚安。”
待莊伊禾的影消失在二樓走廊的盡頭,鐘晚轉,看到梁序之已經過來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神比剛回來時要冷上許多,沒說話,但只站在邊,就有十足的迫。
鐘晚不自覺也收了笑容,擡頭看他兩秒,輕聲問:“…您還有事要理嗎,沒有的話,我們也…”
‘上樓’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梁序之就低頭,先是將手掌覆在的後腦上,而後用力摁過來,咬住的,氣息中有淡淡的酒味。
他的吻向來沒有什麽循序漸進的節奏,但這次明顯比以往要更強橫沒有章法,以至于舌都有些發麻。
鐘晚蹙著眉,半睜開眼,看到男人深沉的眼眸,像冰冷的潭水,沒帶分毫的。
但得近,他上又只有一層單薄的浴袍布料,能清晰覺到變化。
鐘晚思緒回籠,用了些力才勉強推開他,聲音很小,提醒他:“…先上樓。”
陳媽就住在一樓的保姆房,莊伊禾也不知會不會再下來。
梁序之似是笑了下,但毫無溫度,忽地松開,轉先一步走向升降梯的方向。
鐘晚抿抿,跟過去。
很明顯,他這會兒緒不好,但也不知是什麽造的。
大概是梁家的事,再不然就是集團的工作,或是什麽得罪他的人。總之,不會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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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是下午來之前莊伊禾重新布置過的,如所說,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果木味熏香,像杜松混著香草,也像冬天路邊的用糖炒出的板栗。
床頭櫃上的夜燈換了麋鹿造型的,桌上鋪了棕紅格子的布,窗邊也多了幾株深綠的盆栽。
進門不久,鐘晚上的睡就到了地上,梁序之沒開燈,橫抱起,扔在臨窗的小沙發上。
上次過來時,這沙發上鋪了一條毯子,大概為了配協調,那條毯子被撤走了,出深棕的皮質。
屋裏溫度低,鐘晚在接沙發的一瞬間,被冰得子一僵,下頜線也繃住。
而後,面前被一道頎長的影籠罩。
本以為和梁序之半個月未見,剛才在樓下時他又那樣急切,今天也會折騰到很晚。
沒想到只一次就算結束,甚至沒玩什麽花樣。
他的心思似乎也沒有全然在這件事上。
鐘晚從浴室出來時,看見梁序之開了窗,坐在剛才他們待過的沙發上煙,床頭的夜燈已經打開,冷白的將他的影映得更加孤寂涼薄。
聽到腳步,他偏頭,淡漠地看一眼。
等那煙差不多燃盡,他最後了一口,滅在陶瓷的煙灰缸中,站起,攏了攏浴袍的領,往門外走。
鐘晚站在原地,不知是否要說些什麽,或是做些什麽。
梁序之經過邊時,聲音微沉,淡道:“你先睡。”
鐘晚也拿出對這份“職業”最後的一分耐心,看向他,張了張口:“…您今天,心不好嗎?”
大概這些天真的是煩心事太多,梁序之返回去想,也覺得今晚的脾氣沒來由。
小姑娘看電影隨口一說,他有什麽可跟人計較的。
梁序之腳步頓了下,看向,語氣和緩了些,“不關你的事。”
鐘晚再次沉默。
就多問這一句,他心好壞,確實不關的事。
鐘晚很勉強地扯出一抹笑。
梁序之此時靠近一步,手掌過的微的長發,低下頭,在發頂輕吻了下,低聲說:“睡吧。明天我不一定t在,等空了陪你。”
鐘晚:“…晚安。”
梁序之出門後,鐘晚先下意識想去窗邊坐會兒,馬上回憶到一些畫面,又轉,丟了個抱枕靠坐在床頭。
床頭的麋鹿夜燈還亮著,房間中有他剛才留下的淡淡煙味,混雜著那果木調的香薰、的沐浴香味,讓愈加心煩意。
梁序之這人優點不,出手大方、那方面沒有過于變態的好、樣貌材佳、素質也高,但缺點就是,緒過于晴不定,讓人不。
這一晚上,鐘晚的心也隨著他起起伏伏。
尤其剛才,前一秒還冷著臉,又疏離地說與無關,後一秒又好像曖昧期的人,跟說等有空再陪。
又不得不承接這些緒,不能指責,也不能跟他發洩自己的不滿。
鐘晚闔上眼,深吸一口氣。
不否認,在他這次出差前,他們的關系曾經穩定融洽過,也曾讓在夜半忍不住將那些碎片的記憶拿出來回味揣,期待在往後的一年多也能維持這樣的狀態。
但有期待就會有落空,有好就會有幻滅。
…恨不得自己是個沒有七六的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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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鐘晚起床,下樓跟莊伊禾一起吃早餐,聽說,梁序之天不亮就走了,回了港島。
既然這麽忙,昨晚還非要跑這一趟。
鐘晚當然不會自作多以為是過來看的,他肯定是來看莊伊禾。
莊伊禾咬著一只蛋撻,笑道:“我哥其實還蠻心的,早上臉都不太好,一看就是熬了差不多通宵。他肯定是怕吵著你,自己去另一間睡得。”
鐘晚笑笑,不知道該說什麽。
莊伊禾一看就是被保護得很好,對年男這些易可能都不清楚,所以對和梁序之的關系有錯誤的認知。
過了會兒,莊伊禾又忿忿道:“我哥那兩個人渣弟弟也是真煩,會挑時間鬧事的,趕在平安夜前回來。要是世界上真有聖誕老人,都不稀得給他們送禮。”
鐘晚擡了下頭,言又止好半晌,還是開口:“…伊禾,其實我不太知道梁先生家裏這些事的。”
莊伊禾也沒什麽大反應,而是說:“我也沒太清楚,我哥也不跟我說梁家那些糟心事,他這人就這樣,什麽事都喜歡自己去扛。”
鐘晚笑了下,放棄了。
覺們的對話都沒在一個頻道。
梁序之不跟莊伊禾說,是報喜不報憂;但不跟說,是出于戒備。
兩碼事。
鐘晚考慮過分寸,說:“因為你們好吧,親人之間難免這樣。”
莊伊禾這次倒是敏銳察覺到了什麽,看向說:“鐘晚姐,我哥他…對你不好嗎?”
鐘晚想了想,笑說:“好的。”
莊伊禾松一口氣的樣子,“我想也是…”
也一副為難要不要繼續說下去的樣子,把盤中另一塊松餅吃完,還是開口:“你記得上次你來澳城的時候嗎,當時我哥還不太想讓我跟你認識,但前幾天是他主提,說把你接過來,讓我們一起過聖誕節。”
鐘晚擡頭,默了兩秒,“這樣的嗎…”
“是啊。”莊伊禾說:“雖然嚴格意義上,我也算是梁家的人,畢竟我跟他是親兄妹。但這麽多年過來,從他在梁家能說上話開始,就沒讓我再接過梁家的任何人。”
笑道:“我也知道,那些人都一肚子心眼,虛假意的,我應付不來。唉,但我哥他沒辦法,不想應付也得應付,不然就得欺負。”
鐘晚甚至是這時才知道,莊伊禾跟梁序之是親兄妹,只是沒用同一個姓氏而已。
一頓早餐吃得更加茫然。
跟莊伊禾認識的好像不是同一個梁序之。
以他的家地位,誰欺負得了他,他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至于梁序之為什麽會放心接莊伊禾,也肯定不是因為信任。
以他們的關系,談‘信任’這個詞不合適,也差得太遠。
大概,是知道沒能力掀起什麽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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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伊禾午睡時,鐘晚收到阿白的信息,問考不考慮參加商務活。另外,《放生》的戲份也快殺青了,讓盡量早點看下一部戲的劇本。
雖然有梁序之的關系在,不可能接不到戲,但總是臨時進組當空降兵,難免圈裏那些人背後有怨言,對日後的發展也不利。
鐘晚明白他的意思,翻出那些文檔。
除去兩部沒興趣的流量古偶,還有經典武俠的翻拍,剩下一部和國一家影視公司聯合投資的科幻片,能給的角是演未來仿生機人。
大概是阿白看過大學時戲劇節的獲獎視頻,才給遞這個本子。
角重合度太高,鐘晚對這部戲興趣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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