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中敏和曹中睿的禮,都是一副文房四寶。
而送給曹夫人的,則是一對上品羊脂玉鐲,潤如脂,可稱得上是價值連城。曹夫人暗暗吸了口涼氣,俞家果然有錢。心中不由暗喜,這可真是來了一個大財源了。
這伯爵夫人剛剛上任不過幾個月,家底兒太淺,出席貴婦們的聚會之時,總是被那些世家夫人們比得無地自容,現下一眼看見這對玉鐲,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過幾日文大人家的宴會,要戴著去顯擺一下。
這目里的貪婪,并未逃過俞筱晚的眼睛,心中不由得冷笑,舅母果然是貪財的,也不枉我jīng心挑選這份禮了。
前一世,曹夫人對俞家的財產是徐徐圖之,花了幾年的時間慢慢蠶食,可是這一世卻不想等這麼久,所以才刻意用這麼貴重的首飾來刺激曹夫人,希舅母不要辜負的期,快點出手搶奪的財產,才好在疼自己的外祖母面前,揭穿舅母的偽善面!
曹老夫人歡喜地收下了禮,賜了晚兒一對赤金鑲紅寶的步搖。
曹夫人也送上自己準備的見面禮,又笑道:“這份禮我很喜歡,不過以后不要這麼生分了,雖說下月初便是我的生辰,可不許你再送什麼賀禮!”
是真的不希我送麼?俞筱晚藏起眼中的鄙夷,恭謹地道:“舅母生辰,晚兒怎麼能不送禮呢。”
曹夫人心花怒放,里卻道:“哎呀晚兒,說了不必這般見外,你若覺得過意不去,隨意送個你繡的荷包便是。”
曹老夫人也道:“確是如此,晚兒,你的好東西都留著日后當嫁妝,你舅父舅母不缺這個。”
俞筱晚嚅嚅地應了,心道:下月初舅母您生辰的時候,我必然會送您一份大禮的。
6.多謝舅母
曹老夫人遂又向張氏問起晚兒日后的飲食起居。
張氏忙一一細稟道:“蓮香院的人手,媳婦都已經安排好了,一應事宜都按照雅兒的份例。”
曹老夫人點點頭,“晚兒失了怙恃,爵爺政務又忙,你這個當舅母的,要多費些心。雖然姑爺膝下無子,朝廷收回了爵位,可晚兒仍然是伯爵小姐,這份是自生下來就注定了的。”
張氏恭順地表示,“媳婦決不會虧待了晚兒。”說著又看向俞筱晚,“這蓮香居的蓮字,與你母親的名字相同,也能解你的思母之痛。”
這曹府與其他的府第一樣,分為三進。前院是男主人理公務之,中院和后院都稱宅,中院是主人和爺們的居,后院是未出閣的小姐們的居。
可是蓮香居卻在中院之中,而且鄰曹中睿的墨香居,只是此時俞筱晚年紀小,曹夫人又給出了這麼一條堂而皇之的理由,曹老夫人才未覺得有何不妥。
前一世,俞筱晚為舅母的安排而,可是現在想來,舅母只怕當時打著的主意,是想讓與睿表哥作親呢。
所以,這一世若想杜絕舅母故計重施,必須換個地方住著。于是,在一旁天真地問,“蓮香居在表妹的院子旁邊麼?晚兒想與表妹多多親近呢。”
曹夫人的笑容一僵,慌忙看了婆婆一眼,見婆婆沒有什麼懷疑之,這才笑道:“雅兒住在翡翠居,嗯……隔著一段距離……”
曹老夫人蹙眉道:“我倒是沒注意這個,晚兒眼瞧著也大了,還是安排在后院吧,住在墨玉居。”
這蓮香居花了曹夫人許多心思,為的就是方便兒子接近為了討好婆婆和丈夫,還從庫房里挑了不好東西擺放在蓮香居,卻被曹老夫人一句話就給否認了,一口悶氣瞬間涌上頭,梗堵得難過。可是婆婆發了話,丈夫又不幫腔,也只得笑道:“好的,媳婦這讓人去收拾墨玉居。只是,這也需得幾日的時間,這幾日,晚兒還是暫且住在蓮香居吧。”
俞筱晚地應道:“但憑舅母吩咐。”
用過晚飯,俞筱晚的rǔ娘趙媽媽,帶著兩個大丫頭初云、初雪進屋來磕頭。
曹老夫人看了賞,叮囑們好好服侍小姐,而后覺jīng神不濟,眾人便識趣地告辭。
曹清儒帶著一家子親自送外甥去蓮香閣,四走了一圈兒,對外的布置十分滿意,贊許地瞥了夫人一眼。
曹夫人心中大喜,這馬屁拍對了地方,也不枉從庫房中搬出這許多古董來。
曹夫人邀功似的將自己挑的人,帶到俞筱晚面前,介紹道:“咱們府中的小姐,都是一個rǔ娘、兩個二等丫頭、兩個三等丫頭,一個管事媽媽,院子里另配使的丫頭和仆婦若gān。周嫂子還算是忠心,也沉穩能gān,可以幫你管管院子,良辰和景知冷暖、會梳妝,暫且先領三等丫頭的份例,日后晚兒若是覺得得用,再提上來服侍。”
三個人一起給俞筱晚磕了頭,俞筱晚忙讓初云賞了各人一個荷包,荷包里面裝著三兩碎銀。
三人謝了賞,良辰景的臉上笑開了花,周嫂子謙恭平靜,并沒因為賞銀多而竊喜,卻是讓俞筱晚高看了幾分。
良辰景的為人如何,俞筱晚自焚前已經清楚領教了,這個周嫂子,卻還要找趙媽媽問一問,怪只怪以前對這些俗務太不上心,現在便覺得兩眼一抹黑。
曹夫人見自己安cha的幾個眼線,俞筱晚都恭順地收下,沒有拒絕,心中是抑制不住的歡喜。
曹清儒jiāo待了奴婢們幾句,便打算讓外甥好好休息,“一路舟車勞頓,早些安置吧,請安這些虛禮,待修養好再說。你只管當這里是自己家,短了什麼,向你舅母開口便是。”
俞筱晚忙應道:“多謝舅父舅母恤。”
剛剛重生,就了府,若想報復舅母,還有許多事要安排,的確是需要幾日的時間。
曹夫人虛虛客套了幾句,想當著丈夫的面,將外甥的田莊鋪子的經營權拿過來,免得日后被人說想占孤的財產,名聲不好聽,還會讓丈夫心生隔閡。
于是,曹夫人便關切道:“聽說皇上收回你家的爵位時,賞賜了你數百頃良田和諸多珍寶作為補償。那些個huáng白之,可以造了冊,存放在倉庫之中,至于田產和店鋪,我想著,你年紀太小,不懂經營,正好我名下也有莊子,那幾個管事還算能gān,不如就由我幫你管著,待你日后出嫁之時,再還與你。”
又轉向丈夫問道:“爵爺您看,這樣可好?我幫著管,也免得那起子刁奴欺瞞主,待日后晚兒出嫁之時,再分文不地還給晚兒。”
曹清儒微一沉,便贊同地點了點頭,要求夫人,“帳冊要單獨記錄,不可與府中的產業混淆了,那些都是晚兒的嫁妝。”
俞筱晚飛快地抬眸掃了一眼舅母,這樣冠冕堂皇卻虛假的話,從前怎麼就會信以為真?
俞家忠心的老仆被舅母趕走,居然還信了舅母的說辭,認為是那些老仆包藏禍心……也難怪那麼多田產,會一點一點裝進舅母的腰包了,是自己太傻太天真。
心思悠悠轉著,俞筱晚垂下了頭,握住了手中的素絹帕,一副小孩兒沒有主見的樣子。
曹夫人以為不愿意,便笑道:“請爵爺放心,我會將晚兒的嫁妝打理好的。”
這麼一說,將田產轉jiāo給,變了爵爺的安排,若是不依,一頂不孝的帽子就會扣下來,日后晚兒還要寄養在爵爺的名下,哪里敢逆著爵爺的意思?
曹夫人心里打著小算盤,笑容親切地看著俞筱晚,只等點頭,自己一會兒就立即讓敏兒安排俞家店鋪的管事,明日過府jiāo帳冊。
只可惜,眼前的這個小人兒,已經不再是那個弱又膽小的小丫頭了!
俞筱晚仍是攥手中的帕子,顯得怯懦不安,細聲細氣地回話道:“多謝舅父舅母關心,只是父母臨終前jiāo待了晚兒,俞管家是忠誠可信之人,要晚兒將一應事務jiāo由俞管家打理。晚兒不敢有違父母訓,還請舅父舅母見諒。”
頓了頓,又揚起清麗的小臉,討好地道:“待年終俞管家來jiāo驗帳冊的時候,晚兒再請舅母幫著查驗帳目,可好?”
先請舅母您嘗一嘗,巨額財產看得見不著的滋味,可好?
7.丫頭也有用
送走了舅父舅母,俞筱晚的心中并不輕松,舅母什麼都沒說,表面上還是那般和氣親切,但知道,舅母不會甘心的!
清楚地記得,四年前,一開始也不曾將父母留下的田產jiāo由舅母代管,可是,一年之后,的一座田莊就出了一件大事,田莊里的一名佃農在做工時,摔到枯井里死了。但俞管家不知怎的沒有安好那名佃農的家人,讓人告上了衙門,鬧到最后,變了指使奴才nüè待佃農……
事后,還是舅母主站出來幫忙,帶著上張府,求見了舅母的大哥,通過張伯父面上的jiāoqíng,才將事qíng給平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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