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韻正想著沒有糖苦味,只怕夏天棄喝完會鬧,一抬頭發現面前一個空碗,夏天棄已經喝完了,拿過準備的清水,“來,喝一口漱漱口。”
夏天棄看了一眼,聽話地接過碗,又是幾大口喝完,直接吞下去了。
顧清韻猶豫了一下,只好把準備接漱口水的小盆放到邊上,將兩個藥碗收了,讓夏天棄躺下,給他蓋上了被子,“三殿下,您先睡會兒,我去煮點吃的來。”
夏天棄目送著走出去,這個宮居然沒打自己,也沒拿熱水燙自己,連罵都不罵自己一句,好奇怪啊!
照理說子龍孫住的地方,小廚房是有份例的。
可剛才在小廚房,翻遍了地方,居然一點吃的都沒有,也不知道那些份例是沒發,還是發了被人吃了,還得再去問問能不能領這個月的份例。
聽到被分到一個皇子宮里,擔心這皇子會囂張跋扈,會待宮人……結果,三皇子跟想的太不一樣,就算鬧出了半夜這一出,還是覺得慶幸的,這孩子很乖巧聽話,不像熊孩子。
顧清韻拿著榴花宮的管事腰牌,可惜榴花宮好像除了自己就是夏天棄這個殿下,底下沒人,這管事得自己跑。
到了膳房,遞了腰牌說了要求,發放東西的小太監聽說是榴花宮,嘖了一聲,抬眼掃了顧清韻幾眼,“哎呦,小小年紀已經是掌事姑姑啦?”
之前分配差事時,大家都覺得三皇子活不了幾天了,所以宋嬤嬤大方地記了顧清韻為榴花宮的主管宮,從五品的位置。
“小公公,我是今年新宮進來伺候的,沒想到……分到榴花宮了,我什麼都不懂,宮里什麼人都沒有……”
小太監看著出害怕迷茫的神,升起的那點嫉妒倒是沒了,榴花宮的三皇子啊,誰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搞不好沒幾天就死了,主子一死,這小宮倒是可憐,他接過顧清韻的腰牌,“你們榴花宮這月東西已經領完了啊……”
顧清韻來的時候就想過這況,好在剛領了皇后娘娘恤三皇子給的賞賜,手里有錢好辦事,悄悄塞了一串錢到小太監手里,“這位公公,我家殿下病得厲害,還行個方便,先支取下月的份例。”
那小太監看看錢,“行,我去幫你問問。”
過了片刻回來,手里就幾個小口袋,“王總管發話說這例不能開,不然宮里這麼多主子,都來提前支領,要壞了規矩。不過三殿下況特殊,他老人家破例,先將下月的份例給了。來,你在這兒簽收畫押,下月可就沒啦。”
顧清韻一看那點東西,就知道沒給足,落凰不如,人家肯給這點都算照顧了,客氣地道謝,又將一塊綾絹遞過去,“麻煩小公公了,多謝您的照顧。”
膳房一向是油水多的地方,這點東西實在不夠看,但是都是管事們拿得多,人家要結也是結管事的。
說話好聽姿態很低,拿著從五品的腰牌對自己低頭,小太監覺得自尊心一下得到極大滿足。再一想這小宮可是一只腳踩進鬼門關了,那小太監倒是多了點惻,“要找人幫你送回去不?”
“我自己就可以了,麻煩小公公了。”顧清韻看看那點東西,還是自己拿吧,再一幫忙只怕又得一半東西。
回到榴花宮,這一天忙碌,天也有些暗了,趕淘米煮了鍋粥,米袋子里的粳米有霉味,膳房肯定是將庫里的陳米拿出來了。
煮好之后,發現自己沒做菜,原主腦子里倒是有醬菜什麼的記憶,可是來不及啊,抓了點鹽放粥里,也算有點味道,端到寢殿去。
夏天棄還是躺在床上,離開時什麼樣子,還是什麼樣子。看到又端著碗走進來,他下意識了,但還是抿忍住了。
“殿下好些了嗎?”顧清韻看他醒著,走到床邊,問了一句。
夏天棄聞到米粥的清香味,肚子發出咕嚕嚕一串聲,這個宮好奇怪,不過比自己高不了多,看著他沒那麼害怕了。一直沒罵自己也沒打自己,難道是想自己給磕頭討飯吃嗎?
他以前聽宮人聊天說外面有乞丐,只要下跪乞討就有吃的,他其實羨慕乞丐的。因為他試過下跪乞討,宮里就沒人給,宮外的人可真好。
顧清韻看他一臉掙扎,肚子得咕嚕嚕直,人還是不,忍不住問道,“你不是了嗎?起來喝粥吧?”說著又跟剛才喂藥一樣把人提起來,背后塞了個枕。
夏天棄任由拖自己起來,哪怕起后屁等都很痛也沒吭聲,接過碗,猶豫了一下,就想把頭埋碗里開吃。
顧清韻哎了一聲,遞上調羹,“別急啊,用調羹舀。”
覺得再跟夏天棄待一段時間,之前學的那些宮規禮儀什麼的,都要忘了,實在是不到上下尊卑,用不上啊。
夏天棄吃得很快,一大碗一下吃完了,抬起眼小心覷了覷顧清韻的臉,說了兩人相見以來的第一句話:“我……還能再吃一碗嗎?”
他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粥,只要再吃一碗,就算要挨打挨罵,不對,就算燒死自己都行。
“行,我再去端一碗來。”顧清韻想到剛才時看到的瘦骨嶙峋的,這孩子渾上下都沒幾兩了。
一連吃了三大碗,夏天棄還想吃,顧清韻看看他鼓起來的肚子,不敢再答應了。要是這麼吃下去,他沒病死,也會把自己撐死吧?
不知道是夏天棄命大還是顧清韻運氣好,也可能是那位年輕太醫的醫不錯,夏天棄退燒三天后,上的傷口居然開始逐漸收口,整個人看著也神多了。
還好,看來自己小命算是保住了。
大病初愈的人得吃點有營養的,榴花宮卻是什麼都沒有。顧清韻不敢跑去求什麼補藥,更不敢貿然找皇后娘娘或者什麼管事告狀。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就沖自己來的那天的宮態度,再看夏天棄這境遇,說宮里人不知道誰信啊?求了也肯定拿不到,只怕之前那點賞賜,都是覺得他快死了,人家給的憐憫呢。
他才剛有點起,還是別出去打眼了,先躲著養傷養病吧。
但是要養好,營養還是要的,就是顧清韻自己,也不了天天白粥度日啊。一想,當初宮訓的時候提過,使宮都是要到飯堂吃飯的,好吧,管事腰牌收起來,還是去飯堂混頓飽飯吧。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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