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盡管去，我明日就告訴謝老爺子，你喝他的桃花釀。”劉楚佩不甘示弱，謝衡干的壞事十有八九都是知道的。

“你個小沒良心的，你敢說你沒喝？我可是記得八都是你搶走的。”倒好，這時候給他推個一干二凈。

“難道不是你拿的？”是喝的不錯，承認，但酒的可是謝衡。

“得得得，算我的。”謝衡心中氣結，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而問道：“你出宮了，為何不來找我？”

“難不我還去謝家找你，這是不得告訴所有人我出宮了？”劉楚佩當真不想與他說話，太心累了，今日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哪里還顧得上他。

謝衡撇了撇，不可置否。

“不早了，還不回宮？”怕是再過一刻鐘就要鎖宮門了，可見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我出來才一個時辰，反正都遲了，也不怕再遲上一兩個時辰。”大不了被發現，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虱多不，債多不愁。

“那我陪你。”見旁邊只跟著個婢，他還真是有些不放心。

“別，你可千萬別跟著我，若是再跟著，當心我翻臉不認人。”好不容易自己可以暢快地玩一番，旁邊跟著個人算怎麼回事，不想他跟著。

前面的人群稍稍散去了一些，方才雖然與謝衡一直在說話，不過一直注意著那頭，想來是謎題太難，好些人皆是無功而返，取走的花燈也是寥寥無幾。

一手捧著河燈一手提著花燈向前頭去。

謝衡收起了笑意，只是淡淡地看著的影，沒有追上去。

阿佩，若是你能一直如此該多好，不諳世事，一塵不染，如今……我別無他求，只愿你安好。

可是他不知，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會沒有任何預兆，也讓他猝不及防，他也不知這是他與過的最后一次上元節，若是知道，他不管如何阻止，定是會陪在邊。

哪怕再一同瞧一次月圓也好，可是，這些終究都是奢了。

他瞇了瞇眼，轉頭吩咐了幾句，幾個侍衛便立馬跟上劉楚佩，暗中保護。

他向人群中看了許久，才轉離開。

那邊的劉楚佩向謝衡的方向看去，見沒有了他的影才放下心來，專心致志地瞧著場中的景。

這一瞧不要，卻心頭一滯。不遠那道紫影依舊著些許孤冷之，卻劉楚佩全有些灼熱之。

“公子這中的可是對子。”那老者見他不凡的氣度，料想這年輕人也定是不簡單，拿起他手中的字條，道：“兩三竿竹皆秋。”

似乎察覺到的目，他轉過來，四目相對，低低一笑，回道：“千萬疊山有雨容。”

那老者似是一愣，沒想到他對的如此之快，仔細琢磨著他的下聯，心中訝異，不由得嘆：“好好好，公子對的好。”老者捋了捋胡子，“這位公子選一盞燈吧。”

“就那盞吧。”他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小廝，小廝立馬上前，取下了那盞蓮花燈，又接過了一邊遞來的那五十銅錢。

他提在手中，朝著劉楚佩緩緩走來。方才之景，早有人注意到了這氣質卓然的男子，見他順利取走一盞燈，大家心中也是不由嘆，不知是哪位佳人得此榮幸。

劉楚佩心中早已作一團，心中期盼他是朝走來，又有些慌張，直至他走到面前停下，都未回過神來。

“瞧你盯著這燈許久，這盞便贈與你了。”他將燈遞過來。

劉楚佩腦中一團麻，早就不知在何，雙手不自主地去，等快接到他手中的燈時，才回過神來，自己一手一盞燈，哪里還有余地再拿一盞，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咬。

他笑了笑，“我替你拿著吧。”

“姑娘方才不是說要回去了嗎？”他看了眼面前的人，哪里有要回去的模樣，分明還在興頭上，想來剛剛那一番話也是推之詞。

有種撒了謊的孩子被揭穿的覺，劉楚佩心頭一，攥了手中的燈。

“回去順路罷了，我這才停下了瞧瞧。”臉上火燒一般，好在有面紗掩飾，的局促不安都被夜掩蓋了。

他沒有揭穿，提著那盞花燈走在左側。

兩人實在是惹眼，走過之，不知吸引了多目，他不甚在意，確是分毫沒有注意，低著頭，踩著前一個人的影子。

后的侍衛跟著兩人，一時間也認不出劉楚佩旁那男子究竟是誰，也不好貿然上前，惱了公主，最后吃虧的還是自家主子，他們幾個自是不好做這個惡人。

一侍衛在人群中去，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主子吧，看主子如何定奪，便朝著反向之地快步走去。

后面的靜劉楚佩自當是一點不知。

而旁的人也只是在之前淡淡撇了一眼后，沒有在意，不過只是幾個人，想來是被安排護周全的。

“公子可是建康城人”劉楚佩心中難耐，還是問出了口，像他這般出的，在建康城如此久，也未聽到過只言片語，這不合理。

“不是，我是臨沂人，前些時日才來了建康。”他耐心地回。

果真，他不是建康人。

“臨沂好玩嗎？”聽說過臨沂，祖父家就在臨沂。

他微微一愣，沒想到會這般問。

“我聽起過，但我從未出過建康城。”平日能出宮就要燒高香了，更別說出城了，實在是想瞧瞧其他地方是怎樣的。

“與建康城并無大異，不過也是別有一番風，你若是有機會，不妨去一去。”他聲音低沉，傳劉楚佩耳中，使心微微漾。

也只是說說罷了，哪能真的去，有些向往，又有些憾。

“今日承了公子諸多，卻不知公子如何稱呼，日后——也好謝公子。”有些張，一子貿然問男子姓名，著實不妥當。

香奴在一旁暗自無語，自家公主矜持起來可真是刮目相看，幾時見過這副的模樣，平日里不上房揭瓦已是不易，跟謝家公子和其他諸位瘋起來，別說公主的樣子了，連個正常子的樣子都沒有，今日見這樣，真是一臉尷尬啊。

劉楚佩哪里知道自家丫鬟心里如此拆的臺。

“謝倒不必，姑娘心意在下心領了。在下乃臨沂瑯琊王氏人，姑娘喚我言之即可。”他目鎖在的側臉上，輕煙般的面紗著的面頰，朦朧中難掩的靈。

瑯琊王氏！劉楚佩腳步一頓，怔怔地看著他，那可是母妃的母族，那他豈不是……

此刻心中當真是有些五味雜陳。

見突然停下，他也頓了頓腳步，回首了眼，“怎麼？”

搖了搖頭，裝作什麼事都未發生，“是哪兩個字？”

“言之鑿鑿。”

“王言之——言之。”輕聲呢喃，“言之灼灼，奈何弦殤。語之戚戚，心之如惶。”拋去其他不論，他名字當真好聽。

子的聲音似水如歌，“之”的尾音倒是讓他聽出一繾綣之意，他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