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梓軒自己絆了自己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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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常梓軒還有些沒回過神。
已是傍晚,天邊的晚霞如火燒一般燦爛。
兩人都騎著馬,常梓軒慢雲殷半步,語氣尤是不可置信:「陛下……你說的是,當朝天子?」
雲殷:「……」
他很認真地問:「你前些日子告假,原來是發燒燒壞了腦子?」
常梓軒:。
「許久不見。」他評價,「你這張真是風采依舊。」
他了鼻子:「我就是驚訝啊,你跟陛下很嗎?他跟李淳月也不啊。他不是已經安安靜靜在宮裡當了半個月的花瓶了,這麼突然。」
他想了想,「木柯告訴你的?他有沒有說陛下怎麼勸的?」
這照理是個很好回答的問題。但是雲殷停頓了一瞬,卻避而不談,只是道:「沒說。」
「行吧。」常梓軒在意的也不是這個,他若有所思,「奇怪,我記得小皇帝一直呆在冷宮,應該沒怎麼接過外人啊。他是怎麼想到通過李淳月來討好你的?」
雲殷的手一頓。
他重複了一遍常梓軒話里的兩個字:
「討好。」
「不然呢。」常梓軒攤了手,「還是我誤會了你,你真跟民間話本說的那樣,對我們漂亮的小皇帝囚/折磨、於床榻之上百般凌辱,讓他竟然因恨生了?」
雲殷:「……」
這人果然正經不過一刻。
眼看著雲殷就要神漠然地拔刀,常梓軒非常識趣地閉了。
過了一會兒,他道:「有點難搞啊。」
他生的是溫文清秀的長相,偏偏長了雙桃花眼,總是未語先笑,平白就多添了幾分風流。
這本來應當是占便宜的長相,但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反而是一種變相的偽裝。
昔日朝局盪,誰都知道太子殿下的三位伴讀中,平南王世子凌霜傲雪,極難接近,但最不好惹的,是這位看上去脾氣最好的寧遠侯子。
他說這話,就是徹底收起玩笑的信號。
雲殷「嗯」一聲,然後沉默了一會兒,道:「你覺得呢?」
*
寂靜了片刻,常梓軒道:「我覺得這事你不應該想不明白。」
雲殷頓了頓:「他不知道木柯的存在。」
「那又怎麼樣。」常梓軒臉不變,「你跟李淳月的關係擺在明面上,李淳月要出家,他知道,並且你很在乎這件事,他也知道你在乎。這就夠了。」
說完,他有些後知後覺,微訝,「你這是在給小皇帝找理由?」
雲殷眼皮微抬:「我只是陳述事實。」
「我可聽說了。」常梓軒不上他的當,「你對他還不錯的。今天你火氣這麼大,李淳月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是因為他吧。喜歡不至於,我猜,你應該不討厭他。」
他用的是陳述語氣。顯然是篤定了對雲殷的了解。
這並不是什麼值得瞞的事,雲殷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否認。
「他乖的。」他道,「省心。」
他頓了頓:「我是說,在這之前。」
若真是像常梓軒說的那樣,他為了討好他去接近李淳月,那就是蠢。
「也很漂亮。」常梓軒順暢地接過去,然後恨鐵不鋼,「嘖。我說雲殷,你到底會不會當攝政王啊?都攝政王了,天懟老頭有什麼意思,又乖又漂亮一小人擺在你面前,你就看著啊?」
雲殷:。
他掀了眼皮:「我不會當,那你來?」
常梓軒後退一步:「哈哈哈我隨便說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雲殷的耐心基本耗盡,言簡意賅:「就這件事,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常梓軒斂了笑意。
片刻後,他懶洋洋地道:「有一就有二,這會兒是費了心思討好,來年就可能為了權力費心思除掉你。如果是我,我不會留這樣的患。」
*
常梓軒離開的時候雲殷送到了門口。
青年人綠長衫,風流倜儻的樣子。讓他不用送:「我一會兒還得去大理寺一趟,前段時間告假,最近案子多。」
他時任大理寺卿,也算是公務繁忙。這一趟來找雲殷確實是了閒。
只是臨到門口,他猶豫了一瞬,還是道:「你最近,回過雲府麼?」
雲殷說:「沒有。」
常梓軒抿了。片刻後,他才道:「你那些叔伯你不想見,我也能理解。都說雲氏百年名聲,這名聲大多也是你父親一仗一仗打下的,說到底,和他們也沒什麼關係……只是你繼母和雲瓏畢竟還在府中,得了閒的話,還是回去看看。」
雲殷沉默了一瞬:「我知道。」
常梓軒想了想:「小皇帝那邊,也不用過分擔憂。新帝初立,若是有作,朝臣必然也會不滿。我倒是覺得,你過段時間再理也可以。」
雲殷未置可否,只是道:「我有分寸。」
常梓軒其實也只是例行提醒。這些年雲殷雖在邊關,返京也不,見過的謀詭計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李昭鈺子良善,奪嫡後期慘烈,許多決策都是過的雲殷的手。
論起殺伐果斷,他們這幫沒見過的,都比不過雲殷。
只是想到李昭鈺,他又有些惻然。
他輕聲道:「真是……要我說,李氏王朝的氣數也該盡了,費盡心思一罵名,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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