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提刑大人(1)
「昨晚?!」吳志剛一雙本就不大的小眼睛怒目圓睜,狠狠的瞪著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王丙升罵道:「你說,到底是什麼一回事?!死亡的時間都說不清楚,你還做什麼仵作!」
「······」王丙升連聲音都有些發,小心翼翼的看了卓晴一眼,見默不作聲,他才小聲的回道:「出現這種火灼斑紋,並且開始僵,說明死者剛死不久。」
卓晴緩緩抬頭,王丙升立刻不敢再說下去,剛才看了死者背後的傷痕他真的無地自容,都是太過自信,他才會忽略這麼重要的一點,這個古怪的年說他也算沒有說錯,他的確有愧。
王丙升支支吾吾也說不出什麼,卓晴冷聲說道:「你過來。」
他想幹什麼?!王丙升一怔,考慮著要不要上前。
看他還是一臉防備的杵在那,卓晴不耐的喝道:「過來!」磨磨蹭蹭的幹什麼,還能吃了他!
王丙升咽了咽口水,還是緩步的走到卓晴後,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一把年紀了,面對這麼個包得不風的年,總覺得心虛不已。
樓夕手背在後,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臉上不變的是溫文儒雅的淺笑,只不過他注視著卓晴的眼睛異常的明亮。
在死者腳部的位置蹲下子,卓晴平靜的解釋起來:「這種死後出現的斑紋,做斑。一般況下,死後兩小時······」不對,這裡計時單位是什麼?
應該是時辰吧?真是麻煩,暗暗換算了一下,卓晴才又繼續說道:「一到兩個時辰開始出現,三到四個時辰達到明顯可見。這時候按斑會退或消失,鬆開手斑又重現。死亡后六個時辰,斑連一片,加深,此時按斑已經不能完全消失,只是稍許退,停止按后斑恢復原也慢。十二個時辰之後,用手指迫斑不再改變,也不再消失。」
王丙升聽得很認真,只是眉頭卻是越皺越深。
不相信?卓晴指著斑,說道:「你,按一下。」
王丙升點點頭,他也一心想要求證。食指用了些力道按在斑上,鬆開后斑紋是有些褪,一會之後慢慢恢復了原。
按照他剛才的說法,死者確實死了有六個時辰了。吳志剛急道:「王丙升,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李鳴的嫌疑就是最大的了!
「這······」王丙升遲疑了,看了一眼邊的年,他還是如實回稟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一到兩個時辰會出現斑紋,死亡時間越久,斑紋越深,至於他所說的,我真的不清楚。」
說來慚愧,他確實不知道能從這些斑紋上看出如此準確的死亡時間,如果是一開始,他一定直接否定年的話,但是剛才一路聽下來,年言之鑿鑿,他實在不敢妄下論斷。
王丙升一句不知道,讓吳志剛大為惱火,道:「那本怎麼知道,他說的是實還是信口雌黃?」
輕咳一聲,斜睨著卓晴,吳志剛大聲問道:「你如何能證明自己說的是事實?!」他一開始就覺得這年古怪,但是看在樓相的面子上,他也不好發作。
哦噢!
很好,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不能!
在這個時代背景下,要怎麼去證明所說的有科學據?難道要說自己是某某大法醫學碩士,青年主檢法醫,發表過多篇學論文······還是現場來一場生解剖課,估計那個林夫人會撲上來撕了!
卓晴自嘲的輕拍腦袋,跟著這些個古人湊什麼熱鬧?!背靠著冰冷的牢房石壁,卓晴無所謂的回道:「我說的是事實,但是我不知道怎麼用你們能理解的方式去證明。」
「那就是說,你還是不能證明!」吳志剛剛想發難,轉念一想這年與樓相之間好像頗有些淵源,小心駛得萬年船,轉對著樓夕一揖,輕聲問道:「樓相您看?」
他相信年說的都是事實,那他必定是有名師指點的,他的師傅,也必定是有名之人。只要報出他師傅的名字就能證明他說的是否是實,他不肯說,只能有一個原因,不願意暴份!
他不知道自己越是這樣保,越是讓人想要窺視嗎?好在他不著急!輕揚角,樓夕剛要開口,一道清冽又卻帶著堅毅的聲音忽然響起:「他說的確是實。」
所有人都朝著聲音的來看去,卓晴輕輕抬起一點帽檐,只見一個三十齣頭的男子站在牢房外,似乎來了很久。他看起來很高,和樓夕差不多,不過樓夕顯得更加清瘦一下,他的長相沒有樓夕俊,但是他有一雙深邃堅定的眼睛,不像樓夕,那雙永遠帶笑的細眸總讓人不清他在想什麼。這人著簡便的深藍長袍,看起來有些風塵僕僕,像是從什麼地方匆匆趕過來的,雖然不算狼狽,卻也不免有些倉促。不像樓夕,老是一副從容不迫,著鮮的樣子。而且······
等等,為什麼老是拿樓夕來做比較?是瘋了吧?
卓晴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失常,吳志剛和其他衙役齊聲道:「提刑司大人!」
提刑司?!卓晴揚眉,對他更興趣了,學法醫學的人不會不知道宋慈,這人與宋慈一樣的職,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宋慈的本事!
朝著眾人微微抬手,單嵐對著樓夕輕輕一揖,微低的聲音不失恭敬卻也只是淡淡的說道:「樓相。」
樓夕上前一步,微揚的眼眸中掠過一揶揄,笑道:「單提刑回來的正是時候。」不早不晚啊!
單嵐不為所,一板一眼的回道:「這本是下應盡之責,勞煩丞相,實屬不該。」
樓夕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不輕不重的笑對:「單提刑言重了,你我皆是為了朝廷效力。」
這就是傳說中的場虛迎?!卓晴無聊的想打呵欠。而也確實打了,真的真的很困!
正當肆無忌憚的打著呵欠,單嵐已經走進牢門,向直而來:「你所說的確是事實,而且一字不差。你什麼名字?何方人士?師承何?」
其實早在年斥責王丙升之前他已經來了,一直默不作聲的的原因,就是想知道,年對於驗了解到底有多,他倒是沒有讓他失。年對斑的了解,比普通仵作要徹得多,單嵐知道自己問的唐突,但是他心中急切想要知道這個灰袍年的份,尤其是他的師傅,是怎麼樣人能教導出這樣的弟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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