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與恒王在朝堂上明爭暗斗,這事不算。
齊國子以夫為尊,既太子和恒王對掐,太子妃與恒王妃自也要互別苗頭。
京中各家宗室府邸都得了消息,知道太皇太后大病一場后變得糊涂了些。
所以大多掌家的命婦們會提前在私下協商好,各家錯開日子來行宮探,以免人太多,更要老人家糊涂。
但太子妃和恒王妃偏要在同一天來,大約是要在太皇太后面前爭個高低,讓大家看看老人家更親近哪頭。
淳于黛搖頭輕嗤:“這般做法本無實效,誰輸誰贏又如何?”
“倒不是們不聰明。若在大魏,皇嗣爭儲之戰,當然沒誰家會這麼做,”李鳴很清醒,“可齊國子限,又不興‘夫婦共治’。們想幫自家丈夫,功夫只能下在這些沒用的事上。”
“那倒也是。罷了,殿下明日說多聽,只管明哲保就是,”淳于黛結束了這個話題,轉而道,“那冊《國史》,殿下是接著看嗎?”
“看吧。反正這會兒辛茴還沒回來,閑著也是閑著。”
人就是說不得,李鳴話音剛落,大早上去木蘭鎮飛驛的辛茴竟就回來了。
*****
“殿下!您的兩錠金到手啦!”辛茴一進來就笑嚷,“除了信,還有罐紅茶,許是當地特產。”
李鳴欣喜接過信:“沒看出來,淮王殿下還會做人。”不但回信,還附著回禮,真講究。
淳于黛拿過那紅茶罐子聞了聞,小聲對辛茴笑道:“這不是齊國茶,是宋國的‘粟膏紅茶’。從前咱們殿下得過,你忘了?”
“宋國茶?那看來是打了勝仗。想必還俘或斬了對方高階將領。”
李鳴低頭拆信,卻一心二用地接住了淳于黛的話:“尋常宋國士兵可不會帶著‘粟膏紅茶’上戰場。”
淳于黛點頭認同,卻在瞧著兩眼快笑元寶形時,忍不住無奈調侃:“殿下得了這兩錠金,離萬金積蓄可就又進一大步了。”
“去去去,別以為我聽不出你在笑。兩金雖不多,”李鳴展開信紙,“但圣人言……嗯?!”
信紙上的容讓傻眼噎住。
“怎麼了?”淳于黛和辛茴異口同聲。
“實不相瞞,”李鳴面無表地眨了眨眼,“我想收回方才說‘淮王殿下會做人’那句話。”
辛茴見這模樣,好奇得抓心撓肝,便過腦袋去瞧那信紙——
“噗哈哈哈!殿下,您這兩金賺得可真劃算!”
李鳴傳給蕭明徹那封信,稱呼、落款照規按條,正文容也好歹是絞盡腦湊了份甜點食譜,兩三百字總是有的。
可蕭明徹這封回信,信紙上空,除落款蓋著他的閑章印外,就只有一個墨跡烏黑、力紙背、筆走游龍的“嗯”字。
遠比李鳴預想中的“知道了,謝謝”還要敷衍,且過分。
“蕭明徹可真是人間極品,”李鳴愁苦扶額,“這封信拿到老太太面前,不等于將我當眾刑嗎?”
必須加快斂財的步伐,力爭早日和這家伙一拍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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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雖說蕭明徹那個“嗯”字給李鳴帶來小小郁悶,但本沒對蕭明徹和這樁聯姻有什麼真實,一覺睡醒便就該干嘛干嘛了。
李鳴從小就是個極自律的人,哪怕如今份、境都大改,骨子里那種嚴厲的自我約束依然如故。
翌日,特意早起半個時辰,遵循多年慣例,在長楓苑的臨湖開闊與辛茴對陣練劍。
辛茴的武藝師承魏國老將,沒什麼花架子,大開大合間只攻不守,凌厲剛猛,一把貴氣優雅的木劍竟讓使出斧子的威力來。
不過兩盞茶的功夫,李鳴已活活被劈到雙臂發麻、眼冒金星。
去梳洗更時,李鳴無打采、薄淚盈盈的,全靠淳于黛扶著才能勉強站直。
辛茴亦步亦趨跟在旁邊,半是心虛、半是愧疚地著肩膀,頻頻覷著。
“演武場上無主仆,也不講什麼朋友分,不能相讓,這可是殿下自己定的規矩。再說了,我也沒盡全力,是您自己不專注,”辛茴忐忑低聲,“別、別哭鼻子耍賴啊!”
辛茴真沒下狠手,李鳴之所以被打個落花流水,完全是自作自。
因為需更深了解雍京城的方方面面,才能確定下一步該怎麼辦。
可齊國民俗、律法對子限制頗多,眼下蕭明徹又不在京中,連接外人的機會都,更別提可靠的消息來源。
想著太子妃和恒王妃今日要來,心思難免浮,方才對陣時就不如平日專注,不挨打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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