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我就發現了不對勁,那老者臉蒼白,雙手震,額角有冷汗滲出來,這樣子不像是裝的。
我大學時倒是學過急救,但隨即腦海裏湧現出各種好心救人,最後反被倒打一耙的案例。
眼見這老者穿著打扮氣度不凡,按理說應該不至於吧?
電火石間,我也來不及想那麽多,上前兩步蹲下。
“您隨帶了藥嗎?”
老者艱難搖搖頭。
我見他按的是56層,還要好一會兒才能到。
正想著要不要給他做個心肺複蘇之類的,老者又開口了。
“上有糖嗎?”
我迅速反應過來,他應該是低糖了!
別的沒有,同為低糖患者,我就有隨帶糖的好習慣,於是立刻從薄外套口袋裏出兩顆巧克力,剝好遞過去。
老者吃了,沒一會兒臉就有所緩和。
我登時鬆了口氣。
深更半夜,孤男寡,他若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好說不好聽的,對我反正是有害無益。
眼見得電梯到了,我尋思了一下,幹脆好人做到底吧。
“您住哪間,我送您過去吧。”
老者這才抬頭正視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眼裏閃過一明顯的訝異,但很快被掩飾掉了。
“那就麻煩你了。”
我扶著他走在酒店長長的走廊上,不由得開始後悔。
這裏雖然有監控,但萬一對方有個什麽歹意,我就算呼,等酒店發現了來救我的時候,怕不是早就了。
想到這裏,我覺手心都要沁出汗來了。
“這位小姐是來海城旅行嗎?”老者狀極無意開了口。
他有種上位者的氣勢,但言語又有春風化雨的溫和,按理說應該是個矛盾,卻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
“來工作的。”
說起來,海市這個地方跟我也算有緣,蘇靈母是地地道道的海市人。
我媽則是當年來這邊旅居,提前發,臨時在醫院生下了我。
這就是抱錯孩子的開端,所以如果嚴格算起來,我應該算是海市人才對。
可惜的是,前世我沒有太多機會去跟生母培養,所以也無從了解我出生之前到底在怎樣一個生長環境。
正想著,老者已經停住了腳步,他抬手刷了房卡,我眼前頓時一亮。
海市頂奢酒店唯一一間總統套房,從不對外接客,相傳是有個大老板包下了這間常年居住,莫不就是眼前這位?
我再度打量他,確實有種氣度不凡的覺,正琢磨著這位究竟是何方神聖,屋裏匆匆跑出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
“您這是去哪兒了啊?怎麽不讓我跟著呢?”
話說一半看到我,眼神登時有些戒備,但很快又得地斂去那份戒備。
“這位小姐是?”
“這小姑娘救了我的命,若是今日沒有,我這把老骨頭可能要代在電梯裏了。”
饒是我是親曆者,也未免覺得這說法太過誇張,但那管家的眼神瞬間變了,舉止也愈發有禮起來。
“那真是太謝您了。”他恭恭敬敬鞠了個躬,倒把我嚇了一跳。
那老者轉頭看向我。
“不嫌棄的話,進來喝杯茶,吃些茶點吧,這個時候,自助餐廳應該沒有飯了。”見我出驚訝的神,他又笑道,“剛剛看你按了頂樓,是要去吃宵夜吧?”
我恍然大悟。
但這個時候,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
老者像是看穿了我的猶豫,複又開口道。
“我們開著門說話吧,這樣空氣流通也好些。”
這話明明白白是為了解除我的後顧之憂,而且一個居高位的人,大概也不會對我這種素未謀麵的小姑娘有什麽非分之想。
最重要的是,我實實在在了。
在回去吃泡麵和進門吃茶點之間,我果斷選擇了後者。
“那就打擾了。”
老者笑瞇了眼。
“怎麽會,難得有人肯陪我喝茶。”
他給我的覺有些像江爺爺,那種骨子裏萌生的親切讓我又放鬆了些警惕。
到底是總統套房,裏麵東西一應俱全,管家像變戲法似的,一會兒就準備了一桌中式茶點。
不知道是不是照顧我沒吃飯,居然還有一碗半筋半的牛麵。
這誰頂得住啊。
老爺子極,遞過筷子,示意我開。
“不用拘著,就當是自己家。”
雖然是句客套話,但他卻說的極有誠意,六七個小時沒進食的我也顧不得許多,狼吞虎咽便吃起來。
那牛爛可口,一碗麵吃下去,整個胃都熨起來。
“海市有不值得逛逛的地方,若是有時間,可以去走走。”
他讓管家給我端過來點心,自己泡了壺普洱,慢慢啜飲起來。
我點點頭,原本這次若有時間,也是到去轉轉,考察一下。
學長打算在海城開新的分公司,如果我能順利把婚離掉,大概率會申請過來開始新生活。
這麽一想,這座城市在我眼裏愈發親切了起來。
那老者瞧著我,微微點頭。
“不嫌棄的話,可以找我來做導遊。”說著,便遞過來一張古古香的中式名片,“這座城我呆了幾十年,什麽地方有好吃的好玩的,我比旁人了解多了。”
我心下一,倒不為了好吃的好玩的。
有這麽一個住頂奢酒店總統套房的朋友,日後在這座城發展的話,也能踩些坑。
思及至此,我鄭重其事接過名片,上麵隻用行書寫著兩個漂亮的字:徐昀。
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回去查查好了。
又聊了一會兒,才客客氣氣告辭,管家親自送我到電梯間,臨上電梯,又深深鞠躬。
搞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回到樓下,我以為江逸應該走了,沒想到開門發現他不但還在,而且他反客為主洗了澡,換了酒店的睡袍
最令人無語的是,他居然把我點的外賣吃了。
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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