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林如昭為了轉移秦月的注意力,就將這本冊子遞給了:“你瞧瞧,有沒有喜歡的花樣子,看中了我送你。”
秦月沒有挑選花樣。
很清楚林如昭之所以能在上京掀起風,是因為林如昭審上乘,不像,捧著整本書冊,看著那些被裁剪得方方正正的花樣子,只覺好看,卻搭配不出所以然來,因此等實到手后,總是比樣品遜不。
于是秦月合上書,道:“不費這功夫,屆時我跟著去買‘林如昭同款’就是了。”
又把話扯回來:“昭昭,你可知忠慶侯有意把杜弄玉許給陸勁?”
林如昭細眉挑起:“你哪里聽來的?”
杜弄玉與并稱雙姝,因此總有好事人將兩人拉到比來比去,其實二者各有所長,林如昭覺得與杜弄玉是齊放的百花之一,卻不知為何總有人想把和杜弄玉修剪出同樣的枝椏,委實煩心。
結果現在才剛被賜婚,就又有風言風語稱忠慶侯看中了陸勁?
這瘋傳之人是卯足了勁,要把和杜弄玉比較一輩子了。
秦月道:“是誰傳出這風言風語的,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這不是假消息。家父是兵部尚書,平日與忠慶侯有些來往,因此知道些,那忠慶侯將杜弄玉耽擱到十七歲還不曾議親,就是為了等陸勁。”
林如昭抿:“荒唐。”
秦月搖搖頭:“忠慶侯與武安侯畢竟是世,當年陸勁主戰,請求出征收回燕云十八州,忠慶侯是全力支持,想來他很欣賞這位世子。”
林如昭想,大老爺當年也是全力主戰,想必他也很欣賞陸勁。
林如昭覺得沒意思:“竟然他們這般欣賞陸勁,不如他們嫁了去就是。”
“他們?還有誰?你阿爹嗎?”秦月警覺,意會過來,“當年林叔叔就因為全力主戰,才被破格提拔,越過資歷更深的鄭次輔,做了首輔,后來陸勁果然不負眾收回燕云十八州,林家與武安侯也算一榮俱榮的關系,也難怪林叔叔會欣賞陸勁。”
林如昭連花樣子都翻不下去了。
秦月道:“說來昨天虎師進京時,我就在酒樓上遠遠看著,終于見到了那傳說中的陸勁。”
林如昭的手指沒有意義地捻著得齊整的花邊,道:“他怎樣?”
秦月回想了下。
去酒樓是為了吃酒,等忽然覺得地面震,兵戈甲胄之聲如悶雷滾來時,才想起今日是什麼日子,但此時再要換到樓上去登高遠也來不及了,于是在大堂的窗格子前了眼。
高頭大馬,威嚴如儀,形如山,黑漆順水山文甲黑得發沉,兜鍪下眉骨立,目鋒利如刀,被他淡淡刮過,脊骨就生出冰寒來,的大掌牢牢牽著韁繩,雁翎槍矛頭泛著嗜的。
秦月打了個哆嗦,確信:“很兇,不好招惹,下次我若見到他,大約會遠遠跑開。”
林如昭見秦月心有余悸的模樣,心里咯噔:“難道他打死過人的傳言是真的?”
秦月不確定:“他那格確實很強壯。”
看了眼林如昭。
林如昭骨架小,形玲瓏,穿著白藤團花襦,似一束含苞待放的丁香。
秦月含淚道:“昭昭,若他想,似乎好像,確實可以一拳打死你。”
第3章
林如昭決意要見陸勁,但不想阿爹阿娘知道。
秦月聽了倒覺得問題不大:“你坐我的車子去。”
告訴林如昭:“陸勁十五歲就去了北境,這一去十三年,當真是陛下心疼不已,這次他回京,特意讓他兼了都督一職,想趁機多留他些時日,看他娶妻生子。現在你要見他,得去城外衛所。”
不愧是兵部尚書的兒,消息倒是靈通,不像,對未婚夫婿的況依舊一問三不知。
林如昭拉了秦月來:“我們一道去。”
兩個小姑娘不是頭回做這等膽大包天的事了,因此行事從容,毫不見慌張。
林如昭著秋琴告知大夫人,要與秦月出府逛鋪子,晚間遲些歸家。也不必等秋琴歸來回話,就帶著冬菱坐了秦府的馬車。
秦月一本正經與車夫道:“父親派我去衛所送樣東西,你速速駕車送我去,回來我還要和大夫人說話。”
車夫便趕忙提鞭驅車,車駕很快便直奔上京城外衛所。
這朱華蓋車上掛著秦府的府牌,自然是在衛所暢通無阻,士兵抬手放行,卻不想在馬車上下來兩個小姐,一下子就把眼睛瞪圓了。
其中一位挽著同心髻,戴著孔雀雙飛小山釵,細彎的長眉下,鹿眼未語先笑,香腮雪容,憨可鞠,白藤的團花襦外套闊袖綠衫子,臂挽檳榔染紫纈帔子,儀態婀娜,聘婷韻致。
“這位公子,可否知道陸將軍在何?”
士兵的眼神都放直了:“將軍在演武場。”
“多謝。”林如昭笑盈盈道。
士兵常年與男人混在一,平日里連郎都見,更何況又是這般活生香的小娘子,一時之間林如昭笑得他骨頭都麻了。
“這位姑娘等一下。”
林如昭張地停住步子,不知是不是衛所里有郎不得的規矩,因此那士兵才要攔。
那士兵已小跑過來:“姑娘來尋陸將軍,想必就是陛下賜婚的那位林姑娘了。既如此,由我帶姑娘去演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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