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微,照亮了男人的線條,也同時照映了宋茉眼中的熱量。
似乎察覺到黑暗裏某種炙熱的視線在自己上流連,沈斯京偏首,炯炯目到宋茉上。
在看他?
“啪”地開了燈,房間豁然開朗般明亮起來。
宋茉的眼睛被燈亮得一晃,借機從他的收回視線,揪下頭上的背心一團,乖巧應聲:“好,那我手洗,清理得更幹淨。”
沈斯京盯著,許久才移開目。
應該是錯覺。
那麽膽小怕事的人,怎麽可能會那樣看他?
將藥品包裝袋拆了,宋茉隨意瞥了眼床頭櫃上的打火機,微微擰眉,沒說什麽,坐到床邊準備給他上藥。
沈斯京沒阻止。
仔細察看那發白著紅的可怖傷口,溫聲問:“哥,你剛才洗澡後背是水了嗎?”
沈斯京懶懶地嗯了一聲,側頭乜一眼——關你屁事?
“不痛嗎?”
“不痛。”他不耐煩了,“你上藥用上的嗎,那麽多話。”
不痛才怪。
酒棒接到傷口的瞬間,沈斯京的臉剎那間憋紫了,還繃著臉不痛呼出聲。
宋茉瞧著他這副強樣,忍不住彎了眉眼,手撚著酒棒,呼吸輕灑在男人脖頸,慢慢地,卻又笑不出來了,隻覺得心裏麻麻的疼。
上完藥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收拾好東西,看著沈斯京,又再次笑圓了眼。
“哥,你好像一木乃伊啊。”
沈斯京看著鏡子,嗬,確實像的。
他趿拉著拖鞋走到門前,本就不多的耐心在這半個小時的耗費下徹底告罄,推開門:“行了,待夠了就走,別賴我這。”
明明是傷的那方,卻一副盛氣淩人高傲自大的氣勢。
宋茉走到門口,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低眉順眼:“哥,我今天沒想讓你被沈叔叔打。”
話音剛落,沈斯京臉就驟然變得黑沉,黑眸滲出涼的冰。
兩人間剛生出的一點溫霎時間灰飛煙滅。
宋茉被肩膀上的那隻手倏然得發痛,險些疼得出聲來。
“我是想翻臺出去找你的,但管家阿姨看到了,擔心我出事,就告訴沈叔叔了。結果沈叔叔發現你的托車不見了,就知道你又去飆車......反正不是我說的,你信我,哥。”
今天這件事,是自作主張上山找他才惹出的禍端,但的初衷真的是為他好。
“我當然信你。”沈斯京點點頭,彎腰,沉鬱的眼睛像要直抵的心,“你放心,我要是飆車死了,保險費能保我爸一生榮華富貴。”
頓了頓,又半搭著笑,如惡魔低語。
“所以啊,你們一定要好好抱住我爸這個大,死也別放開,以後就不愁你們吃穿了。”
輕言輕語,卻像一把把重錘砸得宋茉的心稀爛:“你犯不著跟我媽置氣,我媽也不是為了錢跟沈叔叔在一起的。”
“不為錢,那就是為?”沈斯京聽著那甕聲甕氣的聲音就煩,“那這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沈叔叔都說過了,他們隻是互相做個伴,家裏沒出事前他們對對方本沒別的心思。”
做個伴......沈斯京聽這理由都聽厭煩了。
他深覺荒謬地笑了笑,沒骨頭似地斜倚在門框上,咳了幾聲,聲音沙啞:“宋茉,我也想和你做個伴。”
沈斯京看著說:“我們結婚吧。”
“......”
仿佛按了暫停鍵,房間裏的沉默震耳聾,隻有兩人的呼吸聲在這一刻悠長劃過,融。
沈斯京看到,宋茉的表細紋在微微抖,不避不讓地抬眼看他,眼神像在審視,很平靜,也很堅定。
一種對他來說很莫名其妙而詭異的堅定。
“哥。”一字一頓,“我覺得,你並不尊重我。”
結婚這兩個字,怎麽能這麽輕而易舉地說出口?
“舉個例子而已。”他雙手攤開,“你看,你也不願意因為這個蹩腳的理由結婚吧?
“做伴的方式這麽多,他們為什麽一定要選擇結婚?做個鄰居互相幫襯不可以嗎?既然能想到結婚,肯定是早就有不清白的想法。”
又慢吞吞地掃了眼皺起的眉頭,漠然道:“另外,別想太多,我怎麽可能和你結婚呢?從小到大,我一點都沒有想娶你的想法。”
心髒撕扯,宋茉手指僵冷如冰。
不說話。
氣氛沉悶幾秒,他忽然掃了眼的,定住,皺眉,嗓音漫不經心的隨意:“你塗口紅了?”
這幾句話接連著響起,就像是連續猛扇在宋茉臉上的掌,掌心還長滿麻麻的鋼釘,刺穿四飛濺。
管哽著,臉上火辣辣的恥,伶牙俐齒的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嗯。”嗓音寡淡,“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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