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雖然見怪不怪了,但還是上前幾步,叮囑道:“小心點,別摔了。”
說話時站在樹下離不遠的位置,隨時都能扶住。
孩沒理他,下來后在樹周圍找了找,邊找邊說:“表哥你看見我的帕子了嗎?怎麼找不到了?”
圍著樹干繞圈的時候忽然看到傅毅洺留下的痕跡,頓時困意全無,“啊”了一聲,氣得跺腳。
“又是哪來的野狗在我的山槐上尿尿!”
“野狗”傅毅洺:“……”
年是個男孩子,年紀又比孩大,一眼看出那個高度肯定不是野狗尿的,怕孩多看幾眼也看出來,趕說道:“別管了,快走吧,都晌午了,老太爺還等著你吃飯呢。”
“可是我的帕子……”
“你丟散落四的沒準丟在哪了呢,又不一定是這兒,待會兒讓下人來找,你自己要找到什麼時候去?”
說完不容分說地帶著孩離開了。
樹下的痕跡看上去是剛留下不久的,表妹又一直趴在樹上睡覺,誰知道那人是不是就是看到所以才故意在這里方便的?不然周圍那麼多蔽的地方,為什麼非要挑最空曠的山槐底下方便?
這種下三濫的人能躲遠一點就躲遠一點,不然表妹一個孩子,沒的被毀了清譽。
躲在暗的“下三濫”傅毅洺探出半個腦袋,看著漸漸走遠的兩個背影,了手上的帕子。
那帕子雪白雪白的,帶著淡淡的槐花香氣,角落里繡了幾朵白的芙蓉花。
“芙兒……”
傅毅洺回府后沒有讓人去打探帕子的主人是誰,他名聲不好,一打聽的話必定鬧得滿城皆知,到時候不定傳出什麼流言蜚語。
所以他自始至終對此事閉口不提,直到半個月后偶然在一次春宴上看到了幾個孩子。
舉辦春宴的是永平侯家,永平侯世子沈世安是傅毅洺的狐朋狗友之一,跟他同歲,今年十六了,但一直沒有娶妻,原本有個訂了親的孩子,去年生了一場重病去世了,沈世安的婚事就沒了著落。
永平侯夫人一心想抱孫子,就舉辦了這次宴會,讓沈世安看看前來赴宴的孩子有沒有合眼的,有的話就趕定下。
這種事其實很常見,并不稀奇,雖然大戶人家親講究的是門當戶對,但也要雙方看對眼才行,所以親前能讓彼此相看一眼的一般都會相看一下。
可惜沈世安對此一點都不熱衷,懶懶散散地倚在涼亭上,連看都懶的往湖對岸看一眼。
男有別,孩子自然是跟著夫人們在另一邊,不會跟他們這些男孩子聚在一起。
傅毅洺一眼看見幾個花團錦簇的孩中有個穿湖綠衫的,十二三歲,眉眼明,雖然年紀小,但已經能看出是個人坯子,再長大些眉目稍開,還不知會惹來多狂蜂浪蝶。
孩正跟幾個同齡人說話,也不知道們說到了什麼,紛紛笑了起來,孩也跟著笑,但能看出神態敷衍,有點不耐煩。
傅毅洺踢了坐在旁邊的沈世安一腳,對著那邊抬了抬下。
“沈夫人特地為你舉辦的宴會,你倒是看看啊。”
沈世安嗤了一聲:“我又沒讓幫我辦,是自己非要辦的。親有什麼好?娶進來個人管著我,以后我想去春意樓喝個花酒都有人在耳邊不停嘮叨,煩不煩?”
旁邊幾個紈绔一邊喝酒一邊起哄:“易芝你到底是不想娶,還是沒有看得眼的?當初和周家二小姐定親,可沒見你嫌人家煩。”
“就是,你該不會是還想替周二小姐守孝吧?”
易芝是沈世安的字,周家二小姐就是他那個還沒過門就香消玉殞的未婚妻。
沈世安罵了句娘,說自己連周二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但是在有人說對面有個孩長得跟周二小姐有幾分相似的時候,還是轉頭看了一眼,最后嘟囔一句:“哪像了?一個個的庸脂俗。”
這話又引得眾人哈哈大笑,說你既然不記得了怎麼知道不像?
沈世安差點急眼,還是傅毅洺站出來打了個圓場,讓下人過來把對面的孩子挨個介紹一遍。
沈世安皺眉道:“滾滾滾,不聽。”
下人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傅毅洺一擺手:“介紹吧,你們世子不聽我們聽,正好我們兄弟幾個還有好些沒親呢。”
“就是就是,介紹介紹,沒準就便宜了我們呢。”
下人看了沈世安一眼,見他低著頭喝酒沒有反對,這才開始依次介紹,結果介紹到最后,都沒提到那個穿綠服的孩子。
“不對啊,”傅毅洺說道,“還有好幾個你沒說到呢,就長的最好看的那幾個,怎麼的,藏私啊?把最好的留給你們世子,怕我們搶了?”
他是用玩笑的語氣說的,下人卻不敢當玩笑,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沒介紹到的就是已經訂了親,許了人家的。”
傅毅洺臉上表當即一僵,怕人看出不妥來,忙憋出一句:“訂了親的還來湊什麼熱鬧?”
有了解規矩的人笑道:“傅兄一看就是參加這種宴會參加的,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宴會的目的是什麼,但為了做個樣子,還是會宴請一些不相干的人的,不然看著不就太明顯了嗎?那些夫人們怎麼好意思帶著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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