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與柳玉珠只是兩個宮,做什麼說什麼完全是奉命行事,陸詢真要恨,該恨京城里的貴人,可構陷陸詢有疾、致使其淪為京城笑柄的那番話是柳玉珠說出來的,哪個男人能有度量容得下柳玉珠?
柳玉珠也在煩惱應對之法。
如果陸詢就是沖著來的,那逃也無用,只能等著接招。
如果陸詢并不知道在此,那從此再不拋頭面,躲著他就是。
“別慌,看看再說。”
第2章 002
陸詢新上任,既要悉本地況,又要解決前任積累的訴訟案件,前幾日自然要忙個不停。
雷捕頭照舊每日早晚來柳玉珠的客棧點菜用飯。
“你臉上的疹子還沒好?”
這晚雷捕頭過來,見柳玉珠仍是戴著面紗,他有點擔心了:“不行就去華春堂看看,讓老神醫給你開副藥。”
華春堂是甘泉縣名聲最大的醫館,館主華老醫超高,本縣百姓都尊稱他為老神醫。
可柳玉珠的臉蛋溜溜,本就是裝病,自然不必尋醫問診。
“快好了,已經結疤了。”柳玉珠笑著搪塞過去,給雷捕頭倒酒,“快給我們說說,今日陸大人審了什麼案子。”
雷捕頭道:“今日只有兩樁蒜皮的小案,不值得說,大人審完案子就去巡城了,我沒跟著,瞧趙縣丞回來時汗流浹背的樣,估計大人跑了很多地方,大人雖然是書生,到底年輕壯氣方剛,腳利索,咱縣丞都快胖豬了,哪里得了。”
柳玉珠抿著自己的清茶,眼底浮現苦笑。
陸詢是書生不假,卻是個文武雙全的書生,他的力有多好,沒有人比更清楚。
在京城的時候,只聽說陸詢潔自好不近,不似一些世家子弟,十三四歲就安排了通房或呼朋喚友去那花街柳巷買醉留宿,是以,突然被公主選中讓去查驗陸詢的為夫之能,柳玉珠雖然張,想著他那般君子傳說,便也沒有太怕。
誰曾想,陸詢有神仙君子之貌不假,夜里卻似一條猛狼,上哄得好聽,力氣一點都不減,與有仇一般,哭得越兇,他越威風。
三晚匆匆而過,到最后柳玉珠也沒想明白,陸詢到底是為的所迷,還是太想當駙馬,不惜以貴公子之尊力行侍奉,再由將他的龍虎猛轉述給公主。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公主有了新歡,不稀罕他了,還指使說謊構陷陸詢有疾,借此悔婚。
柳玉珠與陸詢無仇無怨,想他一個貴公子屈尊睡一個小宮心里也是不甘的,最后又落得被人恥笑的下場,著實令人同。但柳玉珠亦有苦難言,作為公主邊的宮,代公主去試陸詢的本領非主請纓,違心詆毀他,更是不由己。
陸詢最該怨恨的,該是對他移別的公主。
但傻子都知道,陸詢不會與皇族為敵,他只會將氣撒在這個小宮上。
柳玉珠真是有苦也訴不出。
夜深人靜,柳玉珠翻出了去年離京之前,向公主求得的公主令牌。
這個公主啊,除了善變見一個一個,坑害了一批京城貴公子,其實對們這些邊人還是很不錯的,譬如公主選去試婚陸詢,并非強行命令,而是與商量過的,還提出會賞一百兩銀子。
沒有賞銀柳玉珠也不敢直言拒絕公主,有了銀子,便去的心甘愿了。
待到公主要配合說謊,又提出給五百兩銀子。
柳玉珠就豁出去了,得罪陸詢總比得罪公主強,何況還有銀子拿。
只是,柳玉珠膽小,怕被陸詢報復,穩妥起見,試著向公主提了兩個要求。一是放出宮離京,且毀掉宮中關于世來歷的所有記載,使得陸詢無法找到。二是希公主贈送一枚令牌,見令如見公主,如此即便陸詢找到,也不敢忤逆公主,公然報復。
公主全都答應了。
靠著那六百兩銀子,柳玉珠回到故鄉開了客棧生活富足。
靠著公主的令牌,本地惡霸無人敢,前任宋知縣都對禮遇有加。
這種自由自在、有滋有味的日子,柳玉珠真是太喜歡了。
只是心深,對陸詢還是有那麼一愧疚的。
所以說莫做虧心事,只要做了一件,哪怕后來做了多善事,也填補不了良心上的那一虧欠。
遠街上,忽然傳來幾聲狗吠,很快又不了。
柳玉珠抱著公主令牌翻了個。
愧疚歸愧疚,讓主去陸詢面前負荊請罪是不可能的,膽小,怕他,怕他變著法地報復算舊賬,如果可以,最好永遠不要見面才好。
思緒難停,柳玉珠終于做了決定。
待在縣城太危險了,說不定哪天陸詢就會從客棧前面經過,明一早就帶著秋雁回自家在九嶺村的老宅去,避他一避,等陸詢調任回京或是其他地方,再重返縣城,這期間,客棧就給伙計們打理吧,有事盡管去找父親母親商議。
嗯,明早天不亮就先回家一趟,跟父母打聲招呼。
翻來覆去,柳玉珠一直到下半夜才睡著。
翌日天未大亮,柳玉珠突然被一陣喧嘩吵醒,是前面客棧傳來的,有人高喊“死人了”!
柳玉珠臉大變,匆匆起床,正在穿鞋,秋雁過來了,在窗外道:“姑娘莫急,我先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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