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璃眨眨眼睛,明智的沒接話。
“行了。”蕭煦額角,指著蕭璃案幾一側已經壘好的奏折,說:“幫我看一遍,你看著無用的便直接剔出去罷。”
說完,蕭煦便不再言語,蕭璃遂也埋頭開始干活。
這活計蕭璃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往日被勒令反省的時候,基本都是在東宮做這個,所以稱得上是個手。蕭璃閱速極快,一本折子幾下便看完,有用的留在書案上,沒用的,便隨手扔一邊,到時東宮詹事會理。
“啪!”
蕭璃抬頭,見蕭煦把一本折子重重拍在了書案上,素來略有些蒼白的面龐染上了些紅。
“江南道……好一個江南道!”
蕭璃沒有開口問江南道發生了什麼,為何阿兄會如此氣,卻不期然想起了昨日清音閣那個狂生的話。
……水匪為患,水利荒廢……
江南道的駐軍,多為三皇子外家,顯國公的舊部。顯國公,也正是昨日被蕭璃胖揍一番的范炟的父親。
“那個,阿兄。”
“怎麼了?”
“陳公公說今日廚房備了我最喜歡的魚羹。”說著,蕭璃還了。
“……也確實到了該傳膳的時候。”蕭煦閉閉眼睛,平復了一下緒,說到,“陳公公來。”
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陳公公的聲音。還不等蕭璃嘆一下說曹曹到,便聽陳公公說:“殿下,公主殿下,郭統領傳陛下旨意,傳公主殿下即刻進宮。”
看來這頓魚羹是吃不到了。蕭璃忽略了太子阿兄那“你果然又給我闖禍了”的眼神,很是喪氣地嘆了口氣。
早知道就該早些陳公公把魚羹拿來的,起碼不用著肚子挨訓。
……
馬車上。
“事的經過就是這樣了。”給太子描述完事的經過,蕭璃抓時間又往里塞了一塊棗泥,胡咀嚼兩口之后就吞下去。
“你明知道安王叔他最是溺……細嚼慢咽,小心噎到了!”
是不是因為他們蕭氏兒稀,所以每得一個兒便要格外折騰人一些?
蕭煦把溫熱的茶杯遞到蕭璃的手上,如是想。
到了宮門,按規矩兩人都下了馬車。蕭煦擺擺手沒讓宮人抬出太子的儀仗,而是同蕭璃一起,跟著郭統領往紫宸殿步行而去。
“都說了阿兄不必陪我來。”蕭璃的目從太子厚重的大氅上劃過,接著低聲嘀咕道:“反正不過是思過反省。”
“旁的也就罷了,你這次惹的可是安王叔!”太子都不用多想,就知道此刻安王肯定在紫宸殿里面同父皇哭訴。
“我可沒把安王叔怎麼樣。”蕭璃說:“我打的是他兒子,且是以一敵二,可是靠本事贏得堂堂正正。你說是吧,郭師傅?”
蕭璃說著,還了,全然一副自豪的樣子。
突然被到的軍統領郭威聞言,扭頭看了笑嘻嘻的蕭璃,不不愿地‘嗯’了一聲。
拋開郭威跟蕭璃的恩怨,為武將的他當然也覺得安王的行為不流。當真是有熊老子就有熊娃子,說的一點兒都沒錯。
及至紫宸殿,郭威想了又想,終究還是低聲對將要進殿的蕭璃說:“陛下不愉,你收斂著點兒。”
蕭璃一愣,接著對郭威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同樣‘嗯’了一聲,腳步不停,走進紫宸殿。
接著郭威就聽見已經進了紫宸殿的蕭璃清亮的聲音傳來——
“皇伯伯,今日是我進宮來帶雪云驥回公主府嗎?”
收斂,蕭璃向來不知道收斂兩個字怎麼寫。
同郭威一樣,因蕭璃肆無忌憚的問話滯住的還有殿的榮景帝和安王。
在一旁候著的裴太傅,顯國公,以及裴太傅之子,中書舍人裴晏也聞聲看去。
蕭璃今日穿著天青底繡著銀云紋的男裝,隨著的走,腰封上懸著的玉佩掛飾撞出叮咚聲。蕭璃的眼睛明亮又清澈,笑容燦然,整個人由而外著一生和生機,像山中剛長大的小豹子。
瞧著的樣子,榮景帝的氣先消了一半。
蕭璃掃了一眼紫宸殿,見裴太傅,裴晏還有顯國公侯在一側,安王捂著臉坐在另一側,不難猜出皇帝伯伯該是正在跟裴太傅他們議事,然后安王跑進來撒潑……不,告狀,接著自己就被郭統領拎進了宮。
“阿煦,你怎麼也跟著來了?”榮景帝看著跟在蕭璃后進來的太子,問。
不怪榮景帝有此一問,整個長安,除了皇后,就數太子蕭煦最護著蕭璃。所以榮景帝很難不懷疑是蕭璃故意拖著太子過來幫說。
“回父皇,郭統領來傳訊時阿璃正在東宮抄書。阿璃子跳,兒臣讓抄書磨磨子。”頓了頓,蕭煦繼續說:“忽聞父皇傳召,不知阿璃是不是又闖了什麼禍,兒臣心憂,便跟來看看。”
太子這話,著無可奈何的心酸,一下就讓榮景帝想到被朝臣史追著告狀的自己。
安王覷著榮景帝的表,眼看著他剩的另外一半的氣也快消了,連忙哽咽出聲:“公主倒是無事,可憐我的燕兒,今日床都起不來。都是姓蕭的,公主為何下此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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