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后,萬籟俱靜。
寨子里沒有停車場,楊平西就把車停在了寨門口的空地上,隨后解開安全帶,示意袁雙下車。
袁雙把買來的伴手禮留在車上,提著個包下了車,抬頭看了眼牌樓似的寨門,問:“這里能有地方住?”
“有。”楊平西如實說:“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條件不會太好。”
都到這時候了,袁雙也沒更多的要求了,抬了下手,示意楊平西帶路。
寨子進來是侗戲戲臺,今天下雨,沒人登臺唱戲,臺子空落落的。戲臺往前是花橋,這個點橋上還很熱鬧,兩邊的木椅上坐滿了寨民,正用侗語熱絡地聊著天。
楊平西和袁雙走上橋時,橋上的寨民不約而同地消了聲,所有人的目都落到他們上,幾秒后更熱烈地討論起來。
袁雙如芒在背,了兩步跟在楊平西邊,目不斷在四周逡巡。
侗寨的房子都是木質的,結構是干闌式的吊腳樓,屋檐出挑,很有民族特。深夜寨子里燈火不足,線昏暗,袁雙看不清房子的細節,卻還是為之驚嘆。
楊平西帶著袁雙穿過一條小巷,到了另一座花橋邊上,進一棟房子里。房廳里一個老婦正在喂孩子吃飯,聽到聲兒抬頭看到楊平西,立刻起,驚訝地問:“怎麼沒說一聲就來了?”
這個老婦挽著頭發,穿著侗族婦傳統的藍布衫,袁雙打量一眼,又看向楊平西。
楊平西說:“出了點意外,來寨子里借住一晚。”
老婦點點頭,目投向袁雙,顯然將打量了一番。
“你們吃飯了沒有啊?”
袁雙晚上就吃了兩個包子,楊平西估著也該了,便說:“還沒,麻煩您給我們弄點吃的。”
老婦滿口應下,指了指邊上的小餐桌讓他們先坐,之后就去廚房忙活去了。
楊平西找了兩個一次的塑料杯,倒了兩杯水,遞了一杯給袁雙。
“你在這兒還認識人呢。”袁雙接過水說。
楊平西坐下,回:“之前有些客人包車自由行,我帶他們來過這里,都是在這家住的。”
袁雙了然,這個寨子位深山,遠世避俗,要是沒有當地人帶路,普通游客肯定是找不到這來的。
沒多久,老婦端上了飯菜,雖說是簡餐,可也有有菜有湯,香味俱全。
袁雙就著地道的臘,吃下了一大碗米飯。
楊平西看到一碗見底,挑了下眉,一臉興味地說:“嚇破膽了?”
袁雙也覺自己吃得有點多了,微微窘迫,卻仍是理直氣壯地說:“我是膽嚇破了,胃又沒事。”
楊平西噙著笑,把那盤臘往面前推了推,“沒事就多吃點。”
吃完飯,老婦帶他們上樓,這棟房子有三層,主人家住二樓,三樓的房間平時都空著。
房子的樓梯又陡又窄,袁雙小心翼翼地上了樓,被木板上飛起的灰塵嗆得打了個噴嚏,跟在楊平西后邊走,目不住地在挑廊上游弋。
看得出來三樓是沒人住,住的都是蜘蛛,袁雙已經不知道在廊柱上看到幾張蜘蛛網了。
老婦把他們帶到了一個房間前,推開門,打開燈說:“你們住這間吧,床大點。”
袁雙:“……”
楊平西咳了下,解釋道:“是包車的客人。”
老婦愣了下,隨即對著袁雙不好意思地笑了,“小楊以前都是帶好幾個人來寨子的,今天就帶了一個姑娘,我還以為……”
袁雙擺擺手,“沒關系的,我們倆看著也算是郎才貌,不怪您會誤會。”
這話說得落落大方,一下子就將剛才的尷尬氣氛化解了,也讓老婦有了個臺階下。
楊平西低頭,袁雙沖他眨了下眼。
“樓上的房間都是空著的,你們看看想睡哪間就睡哪間。”老婦說。
“我就睡這間吧。”袁雙說。
“我睡隔壁間。”楊平西說完看向袁雙,見沒有異議就收回了目,重新看向老婦,說:“還得麻煩您給我們兩床被子。”
“你們等著,我就去拿。”
老婦說完下了樓,袁雙走進房間里,上下左右掃了眼。
房間不大,里頭只擺著一張床一張桌子就略顯仄,不知是不是四壁都是銅杉木的緣故,即使開了燈,房里也給人一種不夠亮堂的覺。
“郎才貌?”楊平西倚在門邊謔笑著說。
“我這是為了救場才說的,你別想多了。”袁雙拍拍手,昂起頭說:“當然了,我說的也不全是假話,至有一半是真的。”
“郎才?”楊平西故意說。
“是貌。”
說話間,老婦抱著被子上來了,進了房間就說:“我前陣子把被單拆下來洗了,現在幫你們套上去。”
袁雙見佝僂著腰,忙攔下說:“不用了,已經很麻煩您了,剩下的我們自己來。”
老婦回頭,楊平西也說:“您去休息吧。”
老婦沒推拒,點了下頭說:“那你們有事再喊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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