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安嬤嬤沒聽那個,著顧穗兒臨摹出來的畫樣,看得那一個津津有味。
顧穗兒對著畫樣便開始挑選了,不同的花得配合不同的布料和紋路,為冬雪臘梅圖配了白綾,又為蘭花配了淺織錦,接著又開始拿來各線為來配線。
以前在鄉下的時候繡過,后來在鎮上客棧也幫著人繡過,不過那時候用的線沒有現在好,也沒有這邊更全乎。比如那時候的紅就是紅,這邊卻有好幾種,湘妃紅,桃花紅,海棠紅,緋紅,胭脂紅等,這些紅挑選搭配后,可以讓圖案的更生,繡出來圖案也會致許多。
而接下來的時候,顧穗兒沒事的時候就繡上幾筆,先繡鞋幫子繡袍子,再繡手帕子繡引枕,手上利索,繡工也好,如此過了約莫十日,總算是全都繡好了。
恰好這日蕭槿不用去學,外面又下著點秋雨淅淅瀝瀝的,老夫人便過來傳話,說是左右沒什麼事,都過去那邊打牌熱鬧熱鬧。
還特意說了,讓安嬤嬤多帶幾個丫頭跟著穗兒,可別淋著了。
安嬤嬤一聽,機會來了,趕讓底下丫頭把穗兒做的那些繡工分門別類包起來拿上,之后又尋來了雨傘,給顧穗兒撐上,自己和靜月瑤一起從旁扶持著顧穗兒,前去老夫人住。
過來這里時,屋里已經很熱鬧了,只見老夫人旁圍著蕭槿和蕭栩兩個孫,大李秀容并二白玉磬都伺候在下首,大夫人估計是忙著府里的事并沒有在,除此外還有大夫人妹妹之,泰平侯家的大小姐陸青怡,就坐在蕭槿旁邊。
老夫人見顧穗兒過來了,連忙招呼坐自己旁邊,蕭栩那天回去和把自己在聽竹苑的遭遇和生母親孫姨娘一提,孫姨娘好生說了一通,雖不明白為什麼,卻也明白,需要多結這位三哥哥。
于是今日一看顧穗兒看了,小嫂嫂長小嫂嫂短的,還要把自己的位置讓給顧穗兒坐。
顧穗兒知道這種場合,自己自然不好奪了蕭槿和蕭栩的位置,便站在一旁不肯坐下。
早有底下嬤嬤取來了一把繡杌給穗兒,穗兒便應著坐那繡杌了。
老夫人口中還道:“仔細些,你子重,可別摔倒了。”
穗兒笑著道:“老夫人放心,這杌子穩當得很,并不會摔倒。”
老夫人這才放心,不過又打量穗兒,見還穿著單薄的夏衫,而且烏黑的劉海上帶著零星細水珠兒,便道:“外面下雨,怎麼沒打傘?這穿得也有些單薄了。”
安嬤嬤忙回道:“打了傘的,只是風一吹,可能還是吹過來一些,不過外面雨小,倒是不要。”
侯府里一年四季會有四次做裳的時候,今年才說要量段準備做裳,別人不打,因為有往年的裳先穿著,可是顧穗兒沒有。再說了,如今肚子大,也不是隨便誰的裳都能將就的。
老夫人便有些不高興了:“這可不行,還有三個月就要生了,雙重子,萬一得個風寒可怎麼了得?再說了,這服也忒薄了。”
說著,便吩咐旁的丫鬟如意:“去翻一翻,把我去年做的織錦披風取過來,再取幾件嶄新的夾襖并夾來,回頭讓穗兒先穿上,免得凍著。”
這一說,旁邊的李秀容笑著說:“老夫人,昨日個我去夫人那邊回事兒,還聽夫人提起來,說是得趕坐裳,給穗兒多做幾好的。誰曾想今天突然來了這一陣雨,終究是沒趕上。一大早就差丫鬟過去和我說了,說讓我送幾我懷鎮兒的裳過去給穗兒應應急,也怪我,把這茬給忘記了!如今你那織錦披風也就罷了,不過夾襖夾還是自個兒留著,我看穗兒這肚子大的,本穿不下,回去我把我的裳給穗兒送過去。”
本來這天氣還熱得很,突然今早一陣雨,天就涼了,大夫人那邊掌管中饋,太忙,一時沒想起來也是有的。
這是李秀容看這樣子,怕老夫人和蕭珩那邊有了想法,特特地出來把過錯攬到自己上,來全家婆婆呢。
老夫人聽到這話,雖心里明白,但也就順著李秀容的話說:“還是你婆婆想得周全明白,難為忙著一大家子的事還惦記著這個。”
白玉磬見此,也跟著道:“我那邊也有一些,挑好的我拿過去吧。”
至此老夫人也沒什麼好責怪的,笑著道:“那也行,還是你們的服合。”
顧穗兒見此,不免。
其實平時府里已經給做了不裳,都是很合的,料子什麼的也都不錯,這次突然下雨了,天氣轉涼,在屋里還不覺得,一出來才覺得冷,不過還是咬牙過來了。
如今見大家都要給自己裳,自是激不盡,笑著謝過了,之后把自己做的那些禮都拿出來,分給大家。
“給表小姐的帕子還沒繡好,趕明兒繡好了,再送過去。”
抿笑著這麼道。
并沒想到表姐在,而且聽剛才那話里意思,是要多住一些時候的,只能是回去趕繡一個新的送給了。
那陸青怡和善,聽說這個笑著道:“我不用的,本來我就是不速之客嘛!”
這一說,大家都笑起來,笑著間,老夫人的引枕已經拿出來,打眼一看,倒是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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