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站在窗外的鐘延,手裡握著一個木盒子,聽到蘇綠檀“斷子絕孫”的詛咒,立刻把盒子塞到袖子裡去了。
夏蟬站在鐘延後,福一福子,小心翼翼道:“侯爺,外邊兒風大,您怎麼不進屋去。”
鐘延以前極搭理丫鬟,此刻因為心虛,頓了一會兒才道:“這就進去——午膳備下了吧?”
夏蟬低下頭,道:“備下了。”
窗下的蘇綠檀總算聽到靜了,趕把書塞到子底下,拿迎枕擺,作一氣呵。
等到鐘延從隔扇外進來那會兒,主僕二人過窗戶相視一笑,夏蟬指了指廚房,蘇綠檀心領神會,揚眉一笑。
蘇綠檀盤坐著,作自然地掩蓋住容庸俗的話本。鐘延闊步走進來,坐在炕桌的另一邊,丫鬟端了熱茶進來便乖乖退出去了。
鐘延雙分開,兩手擱在膝蓋上,看著打坐似的蘇綠檀,道:“那樣坐著……舒服麼?”
蘇綠檀抱臂輕哼道:“是嫌我不端莊吧?親的時候說我千好萬好,親之後就百般挑剔。”
鐘延沉默地端起茶杯。
夫妻二人就這麼靜坐了一刻鐘,蘇綠檀都酸了,可是話本就在子底下,若是一不小心掉出來被鐘延撿起來看到了,怕是又要被他暗暗嫌棄。
這樣討他嫌的事,蘇綠檀當然不會做。
但也實在熬不住了,蘇綠檀問道:“傳午膳吧?”
鐘延坐著紋不,道:“好。”
蘇綠檀聲道:“夫君,我不想,你去傳。”
這點小事,鐘延二話沒說就出去吩咐丫鬟傳飯,蘇綠檀趕換了個姿勢,直了雙,把話本在屁底下。
沒一會兒,鐘延就回來了,他心神恍惚地坐下,蘇綠檀也靜靜地坐著,兩人都沒開口說話。
懷裡的盒子的硌人,鐘延猶豫著開頭道:“今早在太夫人,謝謝你替母親說話。”
蘇綠檀實話實說道:“我是為了不讓太夫人生氣才那麼說的,太夫人年紀大了,還是不氣的好。”
鐘延目溫和了幾分,道:“嗯,你說得對。”
又是一陣沉默。
蘇綠檀覺得屁底下的話本在燃燒,忐忑地等到丫鬟進來傳通道:“侯爺,夫人,午膳做好了。”
鐘延起,回頭瞧了一眼坐的穩穩的蘇綠檀,道:“你不是了麼?”
鐘延多機敏的人,蘇綠檀當然不能太過明顯地催他先出去,於是張開雙臂,撒道:“夫君,抱抱。”
果不其然,鐘延扭頭就走,只是耳約發紅。
蘇綠檀抿一笑,起把話本拿起來,走了幾步扔到了床上去。
兩人一起坐在次間裡的圓桌前,夏蟬哆哆嗦嗦地把八盤苦瓜端上來,把花開富貴白金盤四個盤子放在蘇綠檀面前,彩釉描花的四個盤子放在另一邊,瞧都沒敢瞧鐘延一眼。
等到菜上齊了,飯也上了,夏蟬逃命似的快步出去了。
鐘延看著滿桌的苦瓜,筷子都沒拿起來,道:“你人備的?”
從從容容地舉起筷子,蘇綠檀道:“不是說食不言嗎?”
鐘延角微沉。
盛了滿滿一碗飯,蘇綠檀泰然自若得解釋道:“我跟我阿弟是在後娘跟前長大的,大概是沒吃過苦的吧?至是沒方表妹能吃苦的。所以我今天就是想試試自己到底能不能吃苦,沒想著你中午會回來用膳,你若不想吃,再去人另做一份就是了。”
鐘延口莫名一堵,舉起筷子,乾脆道:“不必了。”
蘇綠檀護著自己眼前的四盤苦瓜,和往常一樣用膳,沒有半點吃不下去的樣子。
鐘延抬頭一看,見蘇綠檀吃的津津有味,很能“吃苦”,他也如一般,大口吃飯,大口吃菜。
飯罷,鐘延放下了碗筷,漱了三次口,飯後立刻喝了一盞茶。
蘇綠檀抿著忍笑,道:“夫君,我是不是很能吃苦?”
鐘延齒微張,仿佛還能聞到裡的苦味,他道:“做我定南侯府的夫人,你用不著吃苦。”
蘇綠檀噘道:“我這不是怕婆母不滿意,夫君夾在中間兩面為難麼?”
鐘延口而出道:“我滿意就行了。”
蘇綠檀眸子一亮,道:“那夫君是滿意我?喜歡我?深我?”
鐘延偏開腦袋,淡聲道:“上還有太夫人,喜歡你最要。”
蘇綠檀兩手托腮,滿懷希冀地問道:“那你呢?”
鐘延起,道:“我先去書房了。”
蘇綠檀就知道是這樣,起回屋,把珠簾打的劈裡啪啦響。
鐘延知道還在惱,本來要往外走的僵住了,在原地站了會兒,左手不自覺地上了懷裡木盒子。
等夏蟬進來要收拾桌子,鐘延才挪了腳步,他見丫鬟眼神閃躲,兩手微抖,斂眸打量一陣,吩咐道:“你去倒杯熱茶來。”
夏蟬強自鎮定,低頭出去了。
鐘延再拿起筷子,把花開富貴白金盤裡的苦瓜夾起一片嘗了嘗,嗯——甜的?!
蘇綠檀吃的苦瓜是拿糖水浸過的,苦味基本沒有了。
鐘延咬牙,蘇綠檀可真能吃苦呵!
放下筷子,鐘延冷著臉進屋。
夏蟬端著茶杯進來,看到被過的筷子,大驚失,趕忙往室去,挑簾給蘇綠檀打手勢。
坐在床邊的蘇綠檀看到簾子後面夏蟬無措的臉,又看著近自己的鐘延,心翻江倒海,面上一派平靜,笑瞇瞇坐在床上,盯著他的鼓起的上腹,手就了過去,俏皮道:“夫君,這是什麼呀?”
鐘延繃的臉立刻松了下來,耳子又紅了。
蘇綠檀把邦邦的東西抓的的,燦笑問:“讓我猜猜……是不是夫妻之間……”
夏蟬捂住耳朵就跑出去了,哎呀,真是沒耳朵聽了。
鐘延捉住蘇綠檀的手,漲紅了臉,道:“你又胡說什麼。”
蘇綠檀著木盒子不放,道:“那你給我看看。”
鐘延握著不安分的荑,低聲音道:“不給。”
蘇綠檀死死地揪住鐘延的服,眉眼彎彎道:“還說不是,我看就是那玩意。”
鐘延黑了臉,拿出來也不是,不拿出來也不是,真真是進退兩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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