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華淵回過神來到時候,燕枝的影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已經走了。
可去了哪里?
華淵心中難免生出幾分慌,甚至心頭大怮。
他下意識想要去尋燕枝,腰間掛著的傳音符卻一瞬間亮了起來。
華淵心里煩至極,本不愿意理會這傳音符,可傳音符晃的幅度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亮,似乎是傳音之人愈發著急。
他只得將傳音符打開,便聽得寧無塵的聲音十分慌地從傳音符之中傳了出來。
“師尊,小師妹不知了什麼刺激,自己吞服丹藥引氣。年齡尚小,經脈脆弱,引來的靈氣卻極為磅礴,本承不住,如今已經昏死過去了!弟子無能,還請師尊速歸!”
華淵這會兒心煩意,怎麼也沒想到竟是溫靜出事。
溫靜絕對不能出事,他不得不立即準備趕回萬劍崖,可燕枝又掛在他的心頭灼痛難忍。
他夾在中間,如同一個人被活生生割裂了兩半。
華淵心中前所未有的煩悶,破天荒地生出若自己不多算那一卦,不去將溫靜帶回來,是不是事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的想法。
但他知道這樣的想法帶來的結果定然不妙,華淵只能用理智將這種后悔回心底,趕趕回萬劍崖去。
今日和燕兒的誤會顯然已經結下了,他縱使有心想要消弭誤會,這會兒卻又不得不趕回去看看溫靜。
罷了,燕兒到底是自己育多年的徒兒,堅韌卻又善解人意,今日一時急,他必須立刻回去看看溫靜,燕兒日后必定能夠理解他的苦衷。
華淵似乎已經在心里為自己找好了借口和理由,他立刻不再耽擱,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但華淵似乎不知道的是,這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善解人意,也沒有那麼多的兩全其。
華淵更不知道的是,這世上有些東西越是抑便越是瘋狂,如同細流終究要匯聚江海一般,積的緒總有一日會決堤。
*
這一切卻被燕枝盡數收眼底。
確實已經離開了,但是并沒有走遠。
與華淵發生了如此爭吵,大典上不可能沒有人聽見聲音,此時此刻回去反而是丟臉,說不定還要給旁人徒增談資,甚至給叢樂師尊帶來新的困擾。
所以并沒有立刻回到大典之上,只是在附近找了個地方藏起來,卻沒想到自己又撞見了這般狀況。
上回的況也是如此,在眾目睽睽之下,要華淵在自己和溫靜之中做出抉擇。
那時候華淵毫不猶豫,選擇了溫靜,要了燕枝的碧水鮫珠。
當時燕枝便說這不是第一次,也絕對不是最后一次,倒沒想到這話靈驗地這樣快,又到了在和溫靜之中二選一的時候。
毫不意外,華淵仍舊選了溫靜。
溫靜是真的強行引氣傷,還是和寧無塵一起自導自演一出大戲,只為了將來赴叢樂收徒大典的華淵喚回去,燕枝并不知曉。
不過鑒于溫靜的個,燕枝懷疑很有可能是后者。
溫靜向來喜歡玩弄人心,最眾星拱月,如今溫靜與自己的梁子很顯然已經結下了,必然要伺機報復,而今日就是的報復之一。
溫靜定然是知道華淵無論如何都會偏心,所以才敢用這樣的法子來把華淵回去,以華淵對的關心。
一來是滿足自己心中的就,大約是很喜歡將華淵驅使得團團轉的覺;
二來也是借此小計,證明自己在華淵的心中比燕枝更加重要,順帶著碾一下昔日大師姐燕枝,燕枝知道如今在華淵眼中,最重要的已經不再是,而是溫靜這個新晉小師妹;
只可惜溫靜這算盤打得錯的離譜——也許溫靜真的不知道,這世上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一樣,依靠著別人的疼或是憐憫而活。
燕枝從小就獨立非常,從未求過師尊的偏心疼,如今當然也不會因為師尊的偏心而傷心,溫靜這一招就和一拳打進棉花里一樣,毫無效果,起不到任何殺人誅心的作用。
更何況溫靜這些鉆研心思的手法,在燕枝眼中實在是十分下作。
修真界弱強食,溫靜如今只不過和菟花一樣被華淵保護在青云門之中,看著的都是花團錦簇,日日著吹捧和善意,這才有那閑逸致拿出自己玩弄人心的看家本領。
可到了外頭,這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修真界中,唯一的標準就是實力,玩弄人心在修真界之中是最無能的辦法。
燕枝已經提醒過多學學規矩,日后可別因為不懂規矩而釀下大禍,如今看來,這些話溫靜是一個字都沒聽。
不聽勸告,后果自負。
*
收徒大典很快就過去了。
藥王峰眾人都很喜歡燕枝,所以對于那一日的事三緘其口,仿佛誰也不知道那一日燕枝是如何與華淵爭吵的。
也不知道溫靜那天引氣到底是怎麼回事,總歸萬劍崖這些日子很安分,華淵也沒再過來尋燕枝,這燕枝輕松許多。
而收徒大典定下來之后,首要提上日程的事,便是燕枝要開始修習太素心經。
叢樂找到燕枝,給了一個流溢彩的儲戒,笑瞇瞇地說道:“太素心經的籍都在儲戒之中,回頭我就將后山的冰泉口打開,你進去試試看。”
燕枝先道了謝,聽到冰泉的時候不由得揚了揚眉頭,有些困:“冰泉?”
叢樂見迷糊,猛得一拍自己的額頭,道:“糟糕,我真是忙昏了頭,忘記同你說了。”
燕枝忙道:“愿聞其詳。”
叢樂便開始與解釋這一切。
原來太素心經的修行方法比較特殊,它其實是一門并不繁雜的心法,甚至稱得上十分簡潔,但是卻十分痛苦。
因為修煉太素心經的過程便是碎原有經脈、再重塑經脈的過程,這就好比將人渾的骨頭都打斷再接上一樣。
這個過程比筑基滌經脈的時候痛苦百倍,大部分人都敗在疼痛這一項上。
而燕枝的雜質是年留下的沉疴,恐怕十分難除干凈,這種況就更為復雜。
萬一那些妖魔鬼氣東躲西藏又趁虛而,那豈非吃了那樣多的苦還功虧一簣?
叢樂不愿意讓自己的徒去冒那個風險,左思右想,便想起來藥王峰后山之中有一汪純凈的冰靈氣凝結的冰泉。
這冰泉乃是上古時期就留下來的冰澤碎片,蘊含的靈氣極為磅礴輕靈,能夠除盡魔氣妖氣鬼氣。
再加上燕枝本就是冰靈,修煉太素心經的時候若有那冰泉助力,應該就能確保所有的雜質都被清除干凈,修為也能更上一層樓。
燕枝知道叢樂一心為了自己,鎮重謝過,卻聽叢樂這般說道:“那冰泉是上古,難免有些七八糟的東西在里頭,我不能陪你進去,也得送個人給你保證你的安危。”
“什麼人?”燕枝眨眨眼睛。
叢樂的眼底深藏一無語,卻還是一本正經地開口:“一個讀《大荒志》的人。”
《帝業》一書中,男主霍延出身將門,因朝廷腐敗,家破人亡,入慶王府為奴。 慶王世子心狠跋扈,霍延遭受欺辱虐待數年,幾次差點傷重而亡。 直到亂世來臨,他逃出王府,一步一步執掌兵權,霸圖天下。 登基後,將慶王世子五馬分屍。 樓喻好死不死,穿成下場淒慘的慶王世子。 為保小命,他決定—— 廣積糧,高築牆,緩稱王。 種糧食,搞建設,拓商路,興兵甲,在亂世中開闢一條生路。 漸漸地,他發現男主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某一天敵軍來犯,男主身披鎧甲,手執利刃,眉目英俊宛若戰神降臨。 擊退敵軍後,他來討要獎勵—— 浮世萬千,惟願與君朝朝暮暮。
謝一唯看了一本大男主小說。 男主被身邊所有人算計,最後黑化,用殘忍的手段解決了所有人。 而謝一唯穿了,就穿成了那個放火把男主燒毀容的惡毒男配。 死的最慘那個。 謝一唯:“……” 還是抱大腿吧。 穿進去的時間還算早,男主還算是一朵白(假的)蓮花,他抓緊時間拼命的對男主好。 “你可要記住了,我對你最好。” “我對你可最好了。” 後來他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把男主從大火中救出來,自己痛得邊哭邊道:“你、你特麼要是死了,我……” 霍珩朦朧間,就只看見一張清秀的臉蛋兒為他哭得不成人樣,然後暈在他身上。 真漂亮,當時他想。 重生後霍珩就一直跟著謝一唯,謝一唯立志要幫這位苦命的男主早日走上巔峰,把黑心肝的白月光和廢物哥哥早點解決。 霍珩什麼都聽謝一唯的,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懷裡會滾進來一個溫香軟玉的身體。 他小心又萬分珍重地抱著,心底瘋狂而又黑暗的佔有欲慢慢發芽。 後來有一天霍珩突然恢復了上一世的記憶,知道了謝一唯對他做的所有事。 謝一唯還如往常一樣,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找霍珩:“那群傻逼,明天我們去教訓他們一頓好不好?” 霍珩手微僵,隨後掩下眼底的陰婺,低聲應道:“好。” 晚上睡覺時,謝一唯的夢遊症又犯了,摸索著滾到霍珩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了。 霍珩看著懷里人人畜無害的面容,指腹在謝一唯頸側微微摩挲,在幽深的夜裡殘忍又繾惓道:“要是這次再敢背叛我,我一定會打斷你的腿。” 鎖在我身邊,哪兒也不准去。 不久後的謝一唯扶著酸痛的腰,慌得一匹:“我掉馬了?我掉馬了?特麼我什麼時候掉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