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二下午5點,院裏都會召開一次發病率和死亡病例的研討會,所有的外科醫生和實習醫生都會要求參加,出席人數近百,坐滿整個會議廳。
這種研討會上所有的外科主任醫師會收集他們自己負責的每一個案例的相關資料信息,包括心臟,管外傷等各方面,並走上講臺進行報告。
薄丞遠作為外科主任上臺彙報時,所有醫師的眼睛都看直了,拍照的拍照,問聯繫方式的問聯繫方式,真正聽他彙報的寥寥無幾。
「老賀,你看看,第十二個來問聯繫方式的。」唐承也是第一次到院裏同事的關懷,寒暄幾句后又變了『你有薄教授的聯繫方式嗎?』
「不好意思呢,沒有。」唐承自己都沒有薄教授的聯繫方式,「你有沒有薄教授聯繫方式?老賀?」
「有。」賀晚淺答道。
「真的假的?什麼時候加上的薄教授?你不昨天剛拒絕人家?」唐承立馬靠近過來小聲問道。
「幾年前出國援助那次。」賀晚淺回道,確實是那個時候加的,但知道那個人是薄教授,應該是半個月前。
「這麼勁!你怎麼都不和我說,你倆不會在國外有過一夜吧?」唐承追問道。
「沒有,那次我都沒見到他。是一個華人小孩拿著他的微信號加的我。」賀晚淺解釋道,哪來的一夜,那種戰火紛飛的況下,哪裏還會有人有心思談。
「我的報告到此結束,謝各位同僚傾聽,現在可以就我報告的病例提出問題或者建議。」薄丞遠報告時,眼睛一直著賀晚淺,早上賀晚淺連句招呼都沒和他打就溜來醫院了,正在記仇。
賀晚淺對上他的視線時,特意躲開了一下,早上薄教授說他圖謀不軌這件事在這裏還沒過去。
「薄教授每一個病例都理的很好,我們沒有其他建議。」一陣安靜后,院長站起來回道,薄丞遠是個專業的外科醫師,經驗富,對病人的理都給出了最優的治療方案,在場的專家也無一人提出異議。
薄丞遠的位置在院長隔壁,下一位報告主任是安箬笠,安箬笠本是一名副主任,沒有上臺報告資格,但在父親的授意下,院裏破格給了機會。
賀晚淺手上只有一臺手病例是在安箬笠手上的,那就是昨天的那場意外事故的手。
「34歲,酒醉駕車,車速過快而翻車,病人從車甩了出來,抵達急診室時,昏迷指數7分,由於呼吸管道阻塞,急診管數次,沒有功,後面進行氣管切開,也沒有功....」安箬笠說到這裏,在場的專家一片嘩然,這是一個醫師致命的錯誤,如果理不當很容易造醫療事故。
「病人心臟驟停,為實施心臟復甦,后在採用兒科用的氣管管管功,病人況因而穩定。」
「安主任,請問第一次管失敗的醫生是誰?」副院長問道。
「賀晚淺是那位病人的主治醫師。」安箬笠口而出的一句話,讓賀晚淺徹底崩潰了,沒想過安箬笠會在這樣神聖的研討會上撒謊,並將那場手里所有的過失推向了。
「只是一名主治醫師,並沒有資質做這類型手吧,的手是否有得到伱的指導?」人群中繼續有人問道。
「沒有,我是後面趕進急診室的,到的時候,賀醫生的管手已經失敗了。」安箬笠那張臉在撒謊時居然一點愧疚都沒有。
「請問賀醫生是否在場?」那位專家繼續問道。
賀晚淺慢慢在人群中站了起來,「我在。」
「請問你在沒有資質的前提下,為什麼要擅自刀這場手,如果不是安主任及時趕到,你有沒有想過造醫療事故由誰來負責?」
「還有請問,為什麼在管失敗后,病人腦部缺氧兩分鐘,你為什麼不向院裏的主任醫師請求支援?」
賀晚淺眼睛都紅了,此刻如果闡述那日的事實,並不會有人相信一個小醫師說的話,反而還會被專家們認為推責任之嫌,可事實並不是安箬笠說的那樣,賀晚淺也是第一次面對這麼多專家的提問時百口莫辯。
「賀醫生,請你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如果你無法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們會對你進行一個考察,包括你經手的所有病例,並決定是否要申請吊銷你的行醫執照。」賀晚淺遲遲沒有回話,專家組中有人提到。
每周的研討會的宗旨是對外科醫生的一個督查,一旦發現外科醫生在工作期間有任何問題,專家組會對該醫生進行核查,包括的心理狀態,是否酗酒,生活是否有任何問題造工作失職,或者存在利用職業之便報復傷害病人。
「這個病人是我負責的。」坐在第一排的薄丞遠站了起來,說這句話的意思是他把剛剛賀晚淺所有的過失都攬到了他的上,所有人的矛頭與目也轉向了薄丞遠。
「賀醫生並非在無主任醫師的指導下擅自展開這臺手,我曾在手開展前指導過,並且賀醫生有跟著陸教授刀過管手經驗,在急治療的況下,賀醫生符合刀的資質。
再者,管失敗並非醫師作過失問題,病人聲帶腫脹,導管本不可能進去,後面賀醫生及時更換治療方案,採用氣切管方式,外科醫生在最快的時間裏給出最新的治療方案,且並沒有耽誤治療,這並不算過失。
最後,我不確定氣切管管失敗是由哪名醫生刀的,但是我在手快結束時趕到了手室,親眼看到是由賀醫生將氣切管病人氣管中的,不知道安主任在收集案例報告時是否存在現實偏差,還希安主任就我提出的異議重新調查,並在下一次研討會上重新報告。」
那是賀晚淺第一次看見臉嚴肅的薄丞遠,他站在哪裏,一字一句的替賀晚淺陳述辯解,和平日裏那個言語輕浮的薄丞遠很不一樣,甚至有一瞬間,賀晚淺在他的上看到了薄丞舟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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