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樾公館。
恢弘的山巒層疊起伏,在的夜里蒙著一層薄霧,現代風格的別墅掩映于群山之間,如同鑲嵌在其中的璀璨明珠。
這是容晏的私人住,整個公館的所有別墅都是他名下財產。
客廳的空氣中漂浮著腥氣,落地窗旁,容晏懶散地坐在沙發上,掌心里把玩著一支黃金沙漠之鷹。
他面前的大理石地磚上跪著一個男人,衫襤褸,狼狽不堪。
下午襲擊擊館的人總共八個,其他的要麼斃命要麼重傷,唯獨這個人,上中了一槍,沒有傷及要害。
眼下,男人的子彈已經被取出,準確說,是被容晏用匕首生生挖出來的。
暗殺的任務失敗,男人也沒想過能活著回去,索,他也不怕了,“別磨磨蹭蹭的,要殺就殺。”
容晏抬起眼皮瞥向他,只是這麼輕飄飄的一眼,卻著十足的睥睨和蔑然。
“想死很容易,可是怎麼死,有很多種辦法。”
最后一個字音落下,容晏單手舉起沙漠之鷹,干脆利落地開了兩槍。
子彈沒皮炸開一朵花,分別擊中了一側的膝蓋和肩胛骨,而黃金沙漠之鷹的傷害力,足以當場打碎男人的骨頭。
巨大的疼痛讓他幾乎昏死過去,接著,站在旁邊的保鏢拎著一桶冰水上前,兜頭澆了下去。
男人倒在地上搐著,渙散的視線中,他看到容晏再次舉起了槍。
“不……”
又是兩槍,打在另一側同樣的部位上。
這回,男人連一聲音都發不出,任由冰涼的水倒下來,清醒和疼痛并存著拉扯神志。
“我說,我說。”他再也承不住,抖著嘶啞求饒,“只要你給我一個痛快。”
容晏勾起笑了,昏暗的燈下,笑容嗜又妖異,“說吧。”
“給我們傭金的人,從來沒過臉。”男人猶如瀕死的魚類,張大艱難地息著,“只說,來殺你……事之后,再給雙倍……”
容晏著冰冷的金屬槍,折的碎映在他眼底,平添了幾分寒,“你們是國外傭兵組織的?”
“沒錯……”
容晏不疾不徐地站起,邁開步伐,走到男人面前,“來殺我就罷了,但你們不該傷了。”
他抬起腳,踩在男人臉上,將那張臉踩到了變形,“后山里,我養了一群藏獒,從小吃生長大的。他們最喜歡還會掙扎的活,可以一口咬住嚨,慢慢地撕扯。”
聽到這話,男人目眥裂,“你說過,給我一個痛快!”
“是麼?可我,并沒有答應你。”
容晏角揚起殘忍的快意,輕輕一擺手,立即有保鏢上前將男人拖走。
“你殺了我,有本事你直接殺了我!”
寂靜的夜晚,絕的嘶吼聲一路到很遠才消失。
客廳里余下的保鏢皆是面無波瀾,這樣的場面,他們已經習以為常。
“五爺,這幾個殺手所在的傭兵組織,是專門召集在國外有犯罪史的人,不是什麼明面上的組織。這件事,還要再查下去麼?”
容晏冷聲開腔,“不必了。”
保鏢思忖著,又問,“四爺已經被老夫人送出國,會不會是他想報復您?”
“他沒這個本事。”
容晏的眼波深不見底,額前垂落的發半遮住那雙鷙的眸。
半晌,他一字一頓道,“去查容璟。”
容璟,容家排行老二,也是容晏同父異母的兄長。
……
蘇家別墅。
因為手臂有傷的緣故,蘇沅兮洗澡比平時多花了些時間,等穿好服出來,發現手機上有兩個容晏的未接電話。
這麼晚了,他有事?
蘇沅兮梳著肩頭半的長發,回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鉆耳,“還沒睡?”
“剛洗完澡,你……有事?”
那端靜默了一會,直到約傳來車門打開的聲響,“我在你家樓下,方便下來一趟麼?”
蘇沅兮的呼吸微滯,走到臺上往外看去,影影綽綽的路燈下,那個獨自站在路邊的影,不是容晏又是誰呢?
像是察覺到什麼,容晏舉著手機朝看來,盡管隔著一段距離,線也不甚清晰,但蘇沅兮覺得,他就是在看。
“我現在下來,你把車開到后院附近等我。”
蘇沅兮說完,掛下電話,從柜里翻出一件外套穿上。
別墅的正門有監控,大晚上的出去和容晏見面,萬一被蘇承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頓念叨。
打開后院的鐵藝移門,蘇沅兮一眼見到容晏已經在等。
走近了,聞到他上有濃烈的煙味,之前應該是等了很久,不然不會這麼多的煙。
蘇沅兮下莫名泛起的意,輕聲問,“你是特地過來的?”
容晏出一支藥膏遞給,“國外的特效藥,愈合祛疤很有效果,我用過很多次。”
蘇沅兮低眸看著藥膏,抿起角,慢慢地從他掌心里接過。
用過很多次。
是啊,想針對他的人太多,縱使有再好的手,怎麼可能不會傷?
“我二哥的話,你別在意,我不需要什麼代。”
容晏眉眼舒展,指尖落在蘇沅兮的領口,作輕地替攏了攏外套。
抑了一晚上的暴躁終于在此刻消散,見到,甚至只遠遠地看一眼,他渾的暴戾因子就能平息下來。
“他的擔心沒錯,無論是誰,都不值得你傷。”
蘇沅兮仰起臉,靜靜凝視著他,想起了下午容晚發給的消息。
潛意識里想問他些什麼,但又不知從何提起,于是,只問道,“容晚,怎麼樣了?”
“面壁,沒吃晚飯。”容晏的語氣又恢復了慣有的散漫,“你還關心?”
蘇沅兮平淡地回道,“他是你妹妹。”
換而言之,不是由于他的這層關系,不會關心。
容晏眸中淌過愉悅的笑意,探手了的頭發,質般的讓他遲遲沒有把手收回。
蘇沅兮面無表地往后躲了躲。
這個男人,越來越得寸進尺。
直擊心底最深處的柔軟,若這世間尚有真愛,這便是了。 有生之年,幸得有你,無懼黑夜,只待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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