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宮人太監們頃刻間呼啦啦跪了一地。
宋青苒也跟著跪了下去,眼角餘瞥到一抹尊貴的玄描金袍角。
晉安帝腳步輕快,很快就到了主位上坐下。
蕭靈兒暗暗撇撇,曲了曲膝,“永樂恭迎皇兄。”
晉安帝擺擺手,讓免禮。
下人們這才陸續站了起來,但一個個低著頭弓著腰,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許多。
“永樂,你可知朕為何前來?”
年輕帝王的語氣裏滿是威嚴,迫滿滿。
饒是平日裏恣意妄為的永樂長公主,在麵對這位皇兄時也有幾分犯怵。
低下頭去,聲音弱弱的。
“皇兄,靈兒知錯了……”
“放肆!聖旨豈是你想請就請,想忤逆就忤逆的?”
晉安帝重重一拍桌,桌上的茶盞茶碟被震落,稀裏嘩啦碎了一地。
蕭靈兒嚇得打了個哆嗦,趕忙拉過一旁的宋青苒來擋刀。
“靈兒當初請旨的時候是衝了點兒,可聖旨不是還沒來得及頒發下去麽?更何況小苒子都說了,靈兒嫁給宣武王並無好。”
“小苒子?”
晉安帝這才注意到,蕭靈兒旁邊這位小太監是他以前從未見過的。
“你宮中何時多了這麽個下人?”
蕭靈兒扯謊道:“瑤華宮人手不夠,我找司禮監要的,這種小事,皇兄也要過問嗎?”
晉安帝凝視著宋青苒片刻,冷冷命令道:“抬起頭來!”
宋青苒緩緩抬頭,看到了主位上的年輕帝王。
一玄團龍袍,紫金冠高束,龍章姿。
濃眉下的一雙眼,淩厲鋒銳,如有實質,令人不敢直視。
俊,但渾都是算盤,比寧濯還不好應付。
宋青苒時刻記著自己‘小太監’的份,不敢多看,隻一眼就趕收回來,微微垂下眼皮。
晉安帝卻是怔了一下。
這小太監又瘦又矮還滿臉麻子,瞧著不起眼,可那雙眼睛,卻像極了雨兒……
蔡全察覺到晉安帝在走神,他故意咳了一聲。
晉安帝立刻收了思緒,重新向宋青苒,“你是司禮監出來的?”
宋青苒剛要開口,就被蕭靈兒搶了先。
“皇兄,你不是來找我的嗎?幹嘛老是看小苒子?”
晉安帝冷哼一聲,“一個剛到你宮裏的太監,就敢妄議朝臣,挑撥公主的婚事,如此居心叵測之人,如何能留在瑤華宮?”
說完,吩咐後的蔡全,“一會兒帶他去天元宮,朕要親自盤問他!”
蕭靈兒小臉都嚇白了,不停地給宋青苒使眼,“小苒子,小苒子你倒是說句話呀!”
宋青苒深吸口氣,讓自己保持鎮定,這才緩緩開口。
“皇上,奴才之所以覺得宣武王不是長公主的良配,並非空來風。”
晉安帝冷嘲,“怎麽,你也想拿外麵的流言來說事?”
宋青苒搖搖頭,“與流言無關,奴才隻是覺得,皇上在賜婚之前,首先應當顧及到宣武王府那三個孩子,他們的父母均死於兩年前的國戰,他們是忠烈孤。”
晉安帝聞言,果然沉默了好一會兒。
蕭靈兒暗暗給宋青苒豎了個大拇指,“好樣的!”
宋青苒的心裏並不輕鬆。
可以洗腦長公主,讓長公主把重心轉移到跟北齊公主的較量上,不再去莊子上糾纏。
也可以洗腦親爹和弟弟,讓親爹重拾信心,再戰科考,讓弟弟為學武。
甚至可以洗腦全村人,讓他們不僅不會對三年不在家的事產生懷疑,還對抱有深深的愧疚心。
但在皇帝麵前,這些顯然都是行不通的。
這位帝王,跟寧濯一樣明。
隻能找個論點,然後用事實作為論據來說話。
最好的切點,並不是寧濯本尊,而是那三個孩子。
“所以呢?”晉安帝再次看著宋青苒。
“據奴才所知,宣武王至今尚未婚配,原因有二。”
“其一,他還在孝期。”
“其二,那三個孩子有很強的排外心。”
“宣武王上頭的兩位哥哥嫂嫂都已經不在了,那三個孩子注定是要過繼到他名下的。”
“換句話說,宣武王將來的王妃,不是他自己選,而是那三個孩子來選。”
“皇上有意為長公主和宣武王賜婚,奴才隻是個下人,自然不敢有所置喙。”
“奴才隻是擔心,公主嫁過去以後若是跟那三個孩子合不來,那麽外麵的百姓絕對不會認為是忠烈孤不懂事,反而會覺得是公主在待孩子。”
“皇上親自賜的婚,公主又待忠烈孤,這種事,很容易讓人質疑皇上賜婚的初心究竟是什麽。”
晉安帝聽完,俊的臉容上沉沉的,一副隨時要雷霆大怒的陣勢。
蕭靈兒趕道:“啊對對對,皇兄,小苒子說得對,我可討厭小孩子了。”
“寧家那三個孩子,我也是見過的,他們不喜歡我,我更不喜歡他們!”
晉安帝沉默良久,突然不怒反笑,“那麽你這小奴才的意思,是讓朕這個金口玉言的皇帝收回命?”
宋青苒冷靜道:“是收回命損些尊嚴,還是日後令百姓猜疑壞了名聲,奴才相信皇上心中早有決斷。”
晉安帝心尖一。
口齒伶俐,條理清晰,還聰睿冷靜。
就連這些,都跟雨兒那麽像。
他一把抓住劇痛不已的口,再向宋青苒時,眼尾已經染上一抹偏執的紅。
“你,到底是誰?”
宋青苒下意識了臉,想著寧濯的藥水應該沒那麽不中用,現在就讓暴了吧?
正當氣氛僵持之時,外麵突然有太監來報,“皇上,宣武王求見。”
晉安帝閉上眼緩了口氣,隨即站起,直接帶著蔡全等一眾宮人太監走了。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蕭靈兒了口,回頭看向一臉淡定的宋青苒,“你也太厲害了吧!第一次見皇帝,竟然毫不慌,你真的是鄉下丫頭嗎?”
宋青苒出一個微笑,“或許是因為初生牛犢不怕虎吧!”
——
自從兩年前先王和先王妃戰死,寧濯戴孝承襲爵位,守孝的他就再也沒上過朝過宮。
今日難得來一趟,晉安帝原本還以為有要事,結果寧濯隻是來找他下棋。
寧濯沒提賜婚的事,晉安帝索也就裝傻,倆人你來我往,落子速度越來越慢,一局棋直接下到傍晚。
宋青苒也在瑤華宮陪著蕭靈兒學棋。
上輩子棋牌遊戲沒玩,宋青苒雖然不是什麽行家,但對圍棋多還是略知一二的。
師傅今日教的容,稍微聽一聽就都懂了。
蕭靈兒則不同。
格高傲的長公主從前哪肯學這些,現在才從頭來,數格子都得學半天。
宋青苒聽得都快打瞌睡了,終於在傍晚時分得到了解放。
有言在先,不在宮裏留宿,因此時辰一到,蕭靈兒就安排人悄悄送出宮了。
剛出東門,宋青苒就看到了一輛悉的馬車。
江遠朝走來,“宋姑娘,王爺在車上等你。”
。您提供大神嗷大喵的這個外室有點良心,但不多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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