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換好干凈的床褥,理掉死蛇,秦綰倒是不不慢地梳洗卸妝。
連想都不用想,能做出這種稚舉的人,也就秦珠一個了,至于這條蛇,大概是昨晚的中抓到的。就算不方便找家丁和侍衛,但一向寵妹妹的秦樺溜進來給床上塞條蛇,真是小事一樁。
“小姐,需要我去理嗎?”眼前過來一張紙條,上面用炭筆寫著一行字。
“不用。”秦綰換了睡,手指間把玩著墨笛,放到邊又放下,忽的一笑,“跟個小丫頭較什麼真,你要是有閑,幫我去查查,京里有哪戶人家愿意娶我。”
“啪~”后的蝶手一松,炭筆掉到了地上,斷兩截。
“吃驚什麼?”秦綰轉,一臉的坦然自若,“只有出嫁,我才能帶著大筆的嫁妝離開安國侯府,你還想不想報仇了?”
蝶撿起炭筆,唰唰唰在紙上飛快地寫道:“小姐只是遇上了一個混蛋而已,千萬不要搭上自己的一輩子,報仇這件事可以慢慢來。”
“怎麼,你以為你家小姐會自暴自棄嗎?”秦綰冷笑道。
蝶怔了怔,但眼神中明顯表達了肯定。
“荒謬,誰年時不遇上一兩個人渣?還都不活了呢。”秦綰一聲不屑地輕嗤,但也不想解釋太多,知道,“秦綰以前的狀況你也知道,去找找那些能娶我的人家,門第不能太低,不能離開京城,我需要有個說得過去的份進京城上流貴人的圈子。最好沒有父母高堂,宗族簡單,規矩寬松。聘禮有沒有也無所謂,反正是便宜了安國侯府,落不到我手里。”
蝶聽著更苦了臉。
“啊,其實……”秦綰握著墨笛一敲掌心,“最好哪個府里有個傻爺,嫁過去就更自由了!”
蝶要不是沒法開口,真想尖了。
小姐你還說不是自暴自棄?急著想把自己嫁出去就算了,居然還想嫁個傻子!
李鈺,有生之年,我沈蝶一定要殺了你,千刀萬剮,再五馬分尸!
“嗯,就先按這個條件找找吧。”秦綰終于停下了這個話題,頓了頓,又回頭,很認真地道,“蝶,你要知道,千刀萬剮之后就沒辦法五馬分尸了,所以我建議你先分尸,然后再剮。”
蝶深深吸氣,吐氣,不意外小姐能猜到的想法,只是……無論如何,曾經見過的那個沉浸在中也如普通一樣出過笑容的慧小姐,不該是眼前這個樣子的。
仿佛……為了達目的,已經沒有了不能犧牲的東西,包括自己。
“不,我不會犧牲我的同伴。”秦綰再一次讀出了的想法,鄭重地承諾。
蝶心中一酸,想,可以的話,還是愿意代替小姐去犧牲的。
讓自己平靜下來,重新拿起炭筆寫道:“小姐的要求,其實有一個人還是很合適的。”
“哦?”秦綰一挑眉。
不是不知道,這個京城嫁的出去就不錯了,還這麼多條件,卻沒想到還真有人選。
“寧親王。”蝶寫這三個字的時候下筆很重,最后一筆,筆尖都破了紙張。
寧王?秦綰愣住了。
寧親王李暄,那真是皇帝的心腹臣子了。
 目前東華唯一的親王,執掌大侍衛和林軍,除了李鈺,能控制另一半京城的人。他年紀雖輕,輩分卻奇高。原本老寧王只是宗室旁支,例行進京祝壽,卻在壽宴驚現刺客時以相代救了皇帝,王妃聞訊殉,只留下年僅六歲的李暄。
皇帝念老寧王救駕之功,原本想將李暄收為義子,然而,宗正一排族譜,卻愕然發現,這位小世子的輩分竟然被皇帝還高了一輩!
義子之事不了了之,不過,小世子卻是皇帝皇后當兒子一樣養大的。東華祖制,帝位傳承由子孫到兄弟,而李暄的輩分之高,除非是皇帝的子孫輩和兄弟輩三代人盡數死絕了,再上一輩也得死掉大半才得到他繼位。所以,這個皇帝一手養大的小皇叔反倒了最信任的人。
李暄十五歲統領林軍,曾經五次救駕,兩次重傷,可以說,只要他不去兵權,沒有人比他更得皇帝信任了。
同時,為了不讓李暄被皇子派系影響,和同樣只忠于皇帝的安國侯府聯姻,應該是皇帝樂見其的事。
但是,秦綰還是第一時間就排除了這個選擇。
哪怕條件再合適,可李暄這個人,太難掌控!
蝶拉了拉的袖。
“你就這麼中意寧王?”秦綰好奇道。
蝶毫不猶豫地提筆寫道:“李鈺要稱呼寧王妃叔!”
“……”秦綰看著這行字沉默了半晌,終于“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慢慢地,變大笑。
“小姐,您怎麼了?”門外傳來夏蓮急促的聲音。
“就去告訴夫人,說我瘋病犯了。”秦綰在笑聲中回了一句。
夏蓮的眉頭狠狠跳了跳,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哪有瘋子說自己瘋病犯了的,真要這麼回夫人,怕是自己第一個吃不了兜著走。但一個丫鬟,也不能就此當沒見到直接走人,想了想,試探著問道:“小姐需要用些宵夜嗎?”
“嗯……”秦綰著下道,“劉太醫配的安神湯效果不錯,廚房給我熬上一大壺來,我睡前喝。”
“……”夏蓮無語。
誰不知道那安神湯是給大小姐治瘋病的藥,藥哪能喝,何況還是“熬上一大壺睡前喝”,現在都不知道大小姐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了。
“去拿就是,還是堂堂侯府,連個安神湯都供不起了,二小姐那里不是每天晚上送一盞燕窩粥嗎?”秦綰道。
夏蓮哭無淚,只想說大小姐你就算是要一大壺燕窩粥,也比要一大壺安神湯好呀……不過,大小姐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只能應了一聲,打算先去回了夫人。
畢竟,真要一大壺安神湯喝下去,明天萬一大小姐喝出什麼病來,老爺和夫人非得活剮了不可。
屋,蝶拉了拉秦綰,一臉的不贊同。
“放心,那東西對我練功有利。”秦綰安道。
“沒有副作用?”蝶寫道。
“有它,我現在才活著坐在你面前。”秦綰的手掌在口,幾乎可以到掌下傳來的兩個不同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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