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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把算盤打得的,本沒想到,沈家今天會出這麼多意外,倒讓顧元元從頭到尾看了熱鬧,而且,說好的顧元元脾氣非常好,見人笑瞇瞇,為人十分和,沒有一點主見呢?
這個顧元元,本和人說的一點不一樣!
原本這會兒已經醒轉過來沈老太,不想在顧元元面前丟臉,只能繼續裝暈。
倒是“暈”了萬事不管,沈家人卻不能撒手不管。
可這事兒來得突然,這門親事,沈家人本毫不知,唯二知的兩個,一個沈老太“暈”著,一個趙水仙沒在場,沈家人一時半會兒,倒不知道怎麼應付顧元元才好。
正遲疑間,就聽沈正凌道:“我新娶的媳婦兒,自然不是外人,我家的事,都管得!”
沈正凌的話一出,不說老沈家的人,就說在場看熱鬧的靈湖村村民,那也是大吃一驚,十分意外。
兇悍的沈正凌一向不讓別人管他的事,什麼時候會說出,他家的事,別人也管得這種話出來?
大部分人心里都覺得,沈正凌這是說得反話。
他心里,肯定是特別反這門親事,所以才正話反說,諷刺老沈家的人。
其實沈家人心里也是這麼想的。
沈全壽腦子轉得飛快,立即道:“正凌,你說得可是真的?今天這事兒,真由你媳婦兒做主了?”
沈正凌看了顧元元一眼,“嗯”了一聲,好像一點沒聽出來沈全壽話里的陷阱。
顧元元心里止不住冷笑,沈全壽不愧是當村正的人,腦子就是轉得比別人快些。
這是覺得沈正凌兇神惡煞不好對付,在他手里討不了好,所以就想從自己這里下手,把這件事糊弄過去,到時候,還能落個講道理的好名聲。
雖然不知道沈正凌出于何種心理,居然同意沈全壽的提議。
但沈家人若是以為好拿,可以任由他們圓扁,那算盤可就打錯了。
沈老太一聽沈正凌不管事了,立即不暈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趾高氣揚的對顧元元道:“你一個新進門的孫媳婦知道什麼?就能管什麼事了?還不是得由我這個做的好生教導你規矩。”
顧元元笑道:“你說得都對,這些事太糟心,正好我也不想管。”
沈全壽咳了一聲,說道:“咳,這個吧,沈家這事,說穿了都是一些宅糾紛,是家事,由家里的婦人們出面解決,才是最好的,沒的讓大老爺們摻和里頭。”
他邊說,邊狠狠瞪了沈老太一眼,目里滿是警告,讓不要出夭蛾子,以免沈正凌改變主意,自己出面老沈家苛刻沈寶兒和沈正則的事,那老沈家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不死也得皮。
沈老太顯然也是想到這點,飛快的覷了沈正凌一眼,訕訕閉了。
沈全壽就對顧元元道:“正凌媳婦,既然正凌說今天這事兒由你做主,那你倒是說說看,這事兒,你想要怎麼理?”
顧元元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先看向沈正凌,笑道:“當真是我說怎麼理都可以?”
沈正凌斬釘截鐵的點頭:“是!”
顧元元點點頭:“行吧,既然這樣,那我就做回主。”
沈家人眼皮狠狠一跳。
顧元元說:“我們先來算筆賬。”
“沈正凌每月給沈家一兩銀子,每年十二兩,三年下來,三十六兩。”
“這筆銀子的用途呢,是沈寶兒和沈正則兩個在沈家的伙食,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沈家其他人吃飯不用另外伙食,就沈寶兒和沈正則兩個孩子吃飯需要伙食,但這并不妨礙這筆銀子的用途,就是伙食費。”
“但事實上,沈家收了沈正凌的伙食,卻沒用在沈寶兒和沈正則上,反而把兩個孩子一把骨頭,所以這三十六兩銀子,應該還給沈正凌。”
對沈老太來說,銀子就是的命,一聽顧元元要讓還三十六兩銀子,氣得當場跳起來,破口大罵:“三十六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
顧元元也不惱,輕言細語道:“別急,我賬還沒算完,只賠三十六兩銀子怎麼夠?”
沈家人臉鐵青。
顧元元繼續道:“除了伙食費之外,這三年下來,沈正凌平均每個月至往拿回兩只野,一只野兔,數十只蛋,偶爾還會有其他野味,不過那些數量,就算了,我們只算野、野兔和蛋。”
“一只野六十文,一只野兔一百文,蛋一文錢兩個,一個月下來,就是一百七八十文錢,一年下來就是二兩多銀子,三年算下來,我給你們抹個零頭,就是六兩銀子。”
“再有就是沈寶兒和沈正則的新裳……”
顧元元說到這里,頓了一下,再次看向沈正凌道:“那個,你每年給沈寶兒和沈正則做幾服啊?”
沈正凌道:“寶兒和正則的裳都是鎮上直接買的,每人一年四,二兩多銀子。”
“哦,”顧元元點了一下頭,繼續對沈家人說道:“我還是給你們抹個零,就算一年二兩銀子,三年折合下來,共計六兩銀子。”
“這麼算下來,三十六兩加上六兩再加六兩,等于四十八兩銀子。”
“這四十八兩銀子,沈家應該還給沈正凌。”
這個時代可不是顧元元的前世,人人都接義務教育,人人都有上學的機會,人人都會數數。
這個時代的人,很多都不會數數的,所以,顧元元在報數算賬的時候,就有不人在那里掰著手指頭數數,可一時半會兒哪里數得出來,數到最后,腦袋瓜跟漿糊似的,也沒得出個結果,倒讓顧元元說出的四十八兩銀子嚇了一大跳。
天!
靈湖村的村民都驚呆了。
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他們一年到頭,能攢個二三兩銀子就該笑了,能攢下五兩銀子,都已經很了不得,結果,老沈家這三年時間,就從沈正凌手里坑了四十八兩銀子?!!
難怪老沈家能供得起沈長榮這個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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