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母笑了聲:“哎,小年輕嘛,正常正常。”
那婦人:“別家剛結婚的都沒這麼黏糊,話說之前這栗知青鬧分家時,不是還跟你們家老二鬧啦,現在能那麼好,也是稀罕。”
趙母臉凝住,看了眼說話的人,心說,這李大妮真不會說話,大過年的盡想找晦氣。
跟趙母關系好的柳嬸出來打圓場:“大妮你說的啥話呢,人家和和的不行啊,你看那兩人穿的多好看呀,跟城里人似的。”
旁邊婦人也附和:“就是喂,芳紅家老二穿的那大可真神,這栗知青一紅也喜慶,芳紅啊,你家是好日子來咯。”
這話趙母聽,臉緩和下來:“大家都是好日子。”
年夜飯各家都吃的早,知道有節目吃完就出來。
栗蓉到了一會兒,其他社員們舉家帶口、紛至沓來,村口很快聚集起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來的人很多,栗蓉看到很多生面孔,問趙青松:“怎麼那麼多人啊?”
趙青松把的圍巾了,給解釋道:“大江村是大村,人多,還不是在大山里頭,路好走,所以唱大戲年年都是這里唱。周圍幾個村跑過來看。”
唱戲的換好裝備,大人們都神起來,打住聊天話頭,圍到戲臺旁邊等著看。
唱大戲的隊伍有個頭頭,一個穿著長衫的中年男子,他拿著紙扇作揖,對著父老鄉親先說一陣賀詞,底下的社員們大聲喊好,響起激烈的掌聲。
戲班頭頭退下,唱大戲正式開始。
栗蓉來的不晚,占了前頭的位置,趙青松站旁邊陪著。
這個戲班子很接地氣,是栗蓉聽到第一個劇目名字后心里冒起的想法。
第一個曲目唱的是《紅軍故事》。
栗蓉從第一個角上場開始,眼睛便離不開戲臺,興地扯著趙青松的服:“快看快看,來了。”
趙青松眼里盈著笑意,垂眸看著小人亮晶晶的眼,手握住擱在外面的手,小手冰涼,趙青松眉頭一蹙:“怎麼那麼涼。”
栗蓉沒聽見他說的話,只覺到自己的手被男人握住放到了一個溫暖的口袋里,到熱意,手指頭了,再沒管,津津有味地看著臺上的演員念詞。
演員們穿著老舊的藍服裝,演繹紅軍長征某個節點的故事。
沒有高端的舞臺背景,沒有調試到位的燈,沒有致的妝容。
憑著篝火與月亮的,憑著演員深厚的舞臺功力和表達,整個戲曲,極富張力。
《紅軍故事》不同其他歷史戲劇,這個劇目讓離老百姓生活歷史最近的歷史再現,展現崇高的信仰,和力前行的神力,讓老百姓們看得熱淚盈眶!
栗蓉也看酸了眼睛,長征真不容易啊,過演員,好像看到了充滿苦難的長征,看到了先輩們不畏艱苦,改寫歷史,才有了新中國。
從后世來,清楚知道后世的國家有多麼繁榮昌盛,這一切都離不開先輩們的付出。
栗蓉心中肅然起敬,眼眶酸。
后面的戲目都是老百姓耳能詳的了,像是《武松打虎》、《白》等。
服裝道雖然糙,但也能看出模樣,鄉親們看得迷。
一直到唱大戲結束,鄉親們才意猶未盡離去。
村民們沒有手表,不知道時間,趙建平有,他是生產隊隊長,得有手表才能知道時間,好社員們上工。
于是,有村民回家前就會找趙建平問一下時間。
其實不需要問,等十二點一到,大隊里就會踩著點放鞭炮。
但趙建平心里有些許驕傲,把手舉到眼前,開服,盯著表,悠悠地告訴別人時間:“十點五十一咯。”
社員們聽到時間,一哄而散,喊著“回家咯。”
栗蓉等何杏把兩個小的找回來,一起回家。
回到家,栗蓉又走進灶房忙活,除夕夜守歲吃餃子。
二牛在村口玩累了,回來的路上都是親爹背著的,回到家迷迷糊糊聽到栗蓉要做餃子,從親爹背后探出頭:“俺...俺也要吃......”
何杏跟趙母去幫忙包餃子,何杏了二牛的頭:“睡吧,等會兒做好了,醒你。”
栗蓉年前特意買的富強,留著過年包餃子。
餃子餡兒做年夜飯時就腌出來了,有兩個餡兒,白菜豬和韭菜豬。
栗蓉包的餃子白白胖胖的,特別漂亮,趙母沒想到能包那麼好看,夸了幾句,栗蓉頗為得意地笑著,心說,我好歹也是個食博主,不包好看怎麼拿得出手。
三個人手快,搟皮包餃,分工合作,兩個簸箕蓋子裝著滿滿的白胖餃子。
趙青松主過來燒火。
栗蓉把餃子分開,有蒸餃和水餃。
蒸餃放鍋里蒸到皮半明看到餃子餡兒,就差不多了。
水餃放開水里燙,燙了,裝到放了牛骨湯的碗里。
一人一碗水餃,蒸餃連著蒸屜端出來放在飯桌中間。
栗蓉做了辣椒蘸碟和醬醋蘸碟,用來蘸餃子。
二牛不等何杏,聞著餃子味就醒了,著眼睛從炕上爬下來。
看到親哥里呼嚕著餃子,一下就清醒了,一扁,喊:“娘,嗚嗚,你不俺。”
“別喊了,”何杏端著餃子進來,“正準備你呢,你就醒了。快過來吃。”
被親娘哄好的二牛吸著鼻子走過來。
餃子吃到一半,外面響起鞭炮聲,三三兩兩到接連不斷,噼里啪啦地喧天似的響,震耳聾。
“零點了。快點炮。”趙父說。
鞭炮剛才就擺好在院子里了,一個在外門口。
趙青楊點外面的,趙青松點里面的,燃線燒盡就是劈里啪啦的鞭炮聲。
零點炮是辭舊迎新之意,炮一響,新的一年就來了。
趙母喊著“新年好,萬事如意。”
何杏喊“新年好,俺兒子健健康康長大。”
栗蓉喊“新年好,來年我要賺大錢。”
趙母看:“來年生個大胖小子。”
栗蓉張了張,想說這事兒也不能指著一個人,就對上了趙青松亮亮的眼神,索不說話了。
零點炮燒完,就可以回屋睡覺了。
她把他最愛的女人挫骨揚灰,把骨灰灑滿一身,“你……聞聞,我身上有她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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