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李忘憂這才彷彿被驚醒,蘇長卿的臉上也泛起了紅暈,兩人都連忙坐直了。
得到李忘憂許可后,推門進來位乾瘦老者,正是李府的管家李衡。
「郎君,你找我?」
「嗯,這是長卿,以後就是我的侍,你幫去里正那裏辦個公驗。」
李忘憂指著蘇長卿向李衡介紹道。
李衡詫異的看了眼這個憑空出現在府里的人,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麼。
在大宅門做了多年的管事,這點眼力他還是有的。
既然主人不想告訴自己,那就不要多去問。
而且雖然他年老眼花,但心不昏,年老的老管家自然一眼便看出這忽然出現在府里的年輕子與自家郎君的關係不一般。
只看毫無規矩的坐在郎君面前,而郎君卻毫不以為忤便能窺知一二了。
李忘憂代完事,卻見李衡並不急於離開。
老管家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稟告道:「郎君,太原王氏又來人了,你看見不見?」
老管家提到王家臉有些惱怒。
「見,為何不見?你且引客人去前院堂屋,我稍後便來。」
「可是,他們王家……」
「李衡,不用說了。也罷,就隨了王家意思吧。如今我們李家已經家道中落,還是不要連累了王家小娘子,哎,我與無緣啊!」
李忘憂一臉惋惜與不舍,心中卻是笑開了花。
李衡哪知他這些花花腸子,以為自家郎君是迫於無奈,悲憤道:「王家欺人太甚!老主人才去世一年,他們就迫不及待想退婚。郎君,你放心!拼上老奴這條命,也不能讓王家悔了婚!王家小娘子必須嫁李府,不然老奴就去縣衙告他們!」
老人家這忠肝義膽的話語卻讓李忘憂差點哭了,自己不是那個意思啊。
您千萬別攔著王家退婚,我的大爺啊!
看李衡這老管家義憤填膺的模樣,李忘憂也不好再說什麼,揮揮手讓他去把王家人帶到堂屋。
李衡無奈嘆氣離去,一直沒有說話的蘇長卿開口問道:「你要親了?」
李忘憂苦笑一下,將事原委說給聽后道:「我這不是想儘快借坡下驢嗎?趕把這婚事給攪黃了,可是府里的老人們說什麼也不同意,哎,把我給愁的啊。」
見李忘憂不是真的要親,蘇長卿卻在心中暗暗鬆了口氣,抬眼看向眼前的年。
臉雖略微蒼白,但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有稜有角的臉俊異常。頭髮以玉簪束起,卻是一副俊小生的模樣。
蘇長卿幽幽手了下自己的臉龐,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變得有些暗淡,半天沉默不語。
見李忘憂起準備去見王家來人,蘇長卿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住他。
「李忘憂,等等。」
「怎麼,有事?」
「這太原王家也是大唐的世家貴族嗎?」
李忘憂有些疑為什麼忽然問這個,想了想還是回答道:「大唐有五姓七,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盧氏、隴西李氏,趙郡李氏、滎鄭氏、太原王氏,以這七大族最為尊貴,與我家聯姻的便是太原王氏。」
「太原王氏在大唐很有權勢?」
「這……應該是如此。大唐太上皇李淵唯一的親妹妹、李世民唯一的親姑姑,大長公主李氏,就嫁給了太原王氏王仁佑為妻,太原王氏的影響力可想而知。」
「那也就是說,太原王氏很有錢嘍?」
「應該是很有錢吧?怎麼了?」
「笨蛋,虧你還是穿越人士,過來,我跟你說……」蘇長卿氣若幽蘭,口吐芳香輕聲在李忘憂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李忘憂聽完,面古怪,接著給蘇長卿比起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哼,你以為我賓夕法尼亞大學工商管理專業白讀的?」
「嘿嘿,知道您老人家厲害,要不怎麼你是經理我是小白領呢。」李忘憂打趣道。
「貧,快去吧。」
「得令!」
李忘憂心大好,出了書房,看看這敗落的庭院,他又覺得有些牙疼。
再看看自己上那顯得陳舊的衫,顯然府里本沒有什麼結餘,困難到去見外客都沒有新一點的服裝扮一下。
這倒霉的債二代!
心中再次鄙視一下不負責任的前任主人,以及那同樣不靠譜的死鬼老爹,才讓小丫鬟佩蘭帶路,李忘憂抬腳便往前院走去。
李府雖然敗落,但宅子確實頗大。
三進院落,三進歸家,是為禮制。
外院接待客人,二進為院,主要居住留宿客人以及家族中的旁系親眷。
三進為房,府里主人居住在此。
李忘憂走過三進院落,才來到了外院堂屋,這還是他穿越這幾天以來第一次來到外院。
好奇的打量眼前的堂屋,覺得建築風格很像後世的日式建築。
不過他跟著恍然,後世的所謂日式風格,不就是當年遣唐使從我東土大唐模仿抄襲回去的嗎?今天總算親眼見到「正版」了。
會客的堂屋甚是寬敞,當年李府鼎盛之時,這堂屋不僅僅是會客之用,也是府里宴請賓客所在。
大唐傳統堂屋,僅有三面牆壁。
面向前院只有支撐屋檐的木柱,而無牆壁門窗。視野開闊,坐在堂屋之中便能欣賞院落中的風景。
不過此刻李家敗落,前院疏於打理,滿是枯枝落葉,在早春時分依舊一片蕭條。
前院伺立著幾位王家健仆,堂屋中站著位陌生中年男子,管家李衡陪在一旁。
李忘憂抬眼看向堂屋中的王家來人。
在前任的記憶中搜尋了半天,終於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面前這人,李忘憂才開口詢問道:「敢問閣下是?」
「見過郎君,某是太原王氏的管家王右。」王家來人恭敬向李忘憂行揖禮。
揖禮,華夏傳統禮法。
兩手抱掌前推,子略彎,表示向人敬禮。作揖與拱手、抱拳等意思相近,只是更為正式,禮儀周全。
「坐下說話。」李忘憂淡然說道。
李忘憂在佩蘭的幫助下,去鞋子,穿著子走到坐席前,直接盤坐了下去。
王右倒是不失禮數,待李忘憂落座后,才鞋座,並且恭恭敬敬雙膝跪地,屁-住自己的小和腳踝,腰板直。
「王家叔叔可安康?」
「回郎君,我家主人一切安好。」
兩人廢話了半天,王府管家就是不提來意,這讓李忘憂有些煩躁。
他又不能自己主提出退婚這事,心中鬱悶,加上依舊不習慣跪坐,不安的扭來扭去。
好在伺立在旁的佩蘭有眼力,見自家郎君這模樣,以為他是大病初癒,不適,連忙從一旁搬來憑幾放在了李忘憂面前。
李忘憂將激的目投向小丫鬟,一歪將手臂擱在了憑幾上。
佩蘭自覺跪坐在李忘憂後,輕輕幫他捶打按-腰放鬆。
舒服!尼瑪,封建社會果然很腐朽!
鄙視一下自己的墮落,李忘憂也放鬆了心。
既然這個王右耐得住子,那你就慢慢跪著,我看你能熬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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