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封緩緩眨了兩下眼睛,而后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邊框眼鏡。
他出溫和的笑容,慢條斯理地問:“老婆你在說什麼?”
姜眠被他這聲“老婆”弄得霎時臉紅耳熱。
今晚在秦宅他當著秦家所有人的面兒說那句“我老婆是來拯救我的”時,心里倒是沒有太大覺。
這會兒只有他倆單獨相,他冷不丁冒出一句“老婆”,讓姜眠很不知所措。
姜眠其實在話說出口后也覺出了不合適。
秦家的況之前只是有所耳聞,今天才終于對“秦家很復雜”這句話有了真切的。
秦封說他的公司要破產是假消息,大概率就是糊弄家里那群虎視眈眈盯著他的人的。
而現在,他做的戲還沒落幕,要是因為他的公司不需要注資就和他離婚,就會打破他的計劃。
所以離婚肯定是行不通的。
需要配合他,需要繼續做他的秦太太。
抬眸看向他,和正盯著看的秦封目相撞。
一瞬間,姜眠莫名被他的視線所威懾到。
可明明他那一雙桃花眼微彎,笑容溫和。
的有點不控制,聲音也變輕了幾分,帶著一點小心翼翼問他:“我說……我今晚睡哪間臥室啊?”
秦封幾不可見地挑了挑眉,但表很快就變得失落,語氣也很低落:“這才新婚夜,老婆就要跟我分房睡嗎?”
又是一句“老婆。”
姜眠渾都要燒起來了。
的臉頰上飛快地漫了一層紅暈,濃長翹的眼睫輕輕著,恍若蝴蝶振翅飛那般。
姜眠的腦袋開始宕機,吞吞吐吐地說:“啊……這……我……”
最后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秦封,姜眠只好求饒似的小聲喊了他一聲:“學長……”
想讓他放過,別再鬧了。
可他偏不。
秦封忽的笑了,他的薄上翹起好看的弧度,慵懶散漫的嗓音中夾雜著幾分調戲:“換個稱呼,老、婆。”
最后兩個字刻意加重了語氣,似乎在赤··地提醒姜眠,該換什麼稱呼。
姜眠被他鬧得滿臉驚慌赧,眼神飄忽著,本不敢再看他一眼。
秦封沒有固執地等姜眠他“老公”,他說完停頓了幾秒,就深深地沉了口氣,率先起,低聲對姜眠說:“走吧,帶你上樓去臥室。”
“好……好的。”姜眠連忙站起來,跟在秦封后面。
的行李箱還放在墻邊,秦封走過去提箱子。
腦子里一片混的姜眠也跟著他走了過去。
秦封拎著箱子一轉,差點和姜眠撞在一起。
他低頭看著湊上來“投懷送抱”的,忍不住笑了聲,語氣無奈:“我過來給你拿箱子,你跟過來干嘛啊?”
姜眠懵懵地紅著臉搖頭,輕咬沒吭聲,其實是不知道要回他什麼。
這會兒有一種喝醉了的混沌,覺得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大腦很遲鈍,完全無法做出反應。
可是,明明也沒喝幾杯酒,的酒都被秦封擋下來,由他代喝了。
姜眠跟個小尾一樣隨著秦封上樓去了臥室。
在推開門摁開燈的一剎那,不僅是姜眠,就連秦封都意外地頓在了原地。
寬敞舒適的臥室中,king size床上灑滿了玫瑰花瓣,甚至還在床中央用花瓣擺了個心。
床頭上著囍字,床頭柜和臺燈上也都有明晃晃的紅囍字。
就連床上的四件套,都弄了大紅,看起來格外喜慶。
姜眠:“……”
秦封:“……”
秦封率先打破這份尷尬的沉默。
他解釋說:“我今天讓秦宅里的管家帶人過來收拾了一下房間,不知道們會這麼心地弄這個。”
秦封確實讓人過來整理了一下家里,但也確實不知道臥室被裝扮這個樣子了。
姜眠訥訥地“啊”了聲,說:“沒事。”
“們也是好心。”善解人意道。
兩個人進了臥室,秦封帶姜眠推開了通往帽間的門。
他領著踏帽間,里面整整齊齊地放著他的服和配飾,還有皮鞋。
也有一些睡和的子首飾包包高跟鞋等。
大概是他特意讓家里的管家給準備的。
這個特別大的帽間里放置著一個很漂亮寬敞的梳妝臺,上面只有幾排各大知名品牌的口紅,剩下的地方都空著,仿佛在等主人填滿它。
秦封隨手拿了一套睡中的款遞給姜眠,對說:“你先去洗澡吧,我把床上的東西收一下,行李箱里的服明天讓人來給你整理。”
姜眠接過這套睡,乖乖地點頭應:“好。”
等他率先走出帽間,先從行李箱里拿出一堆化妝護的東西放在梳妝臺上。
在卸妝前,姜眠把手腕上的這對翡翠玉鐲摘下來,放進盒子里收好,不打算再戴了。
卸完妝,又從行李箱里找出,這才轉去了臥室里自帶的衛浴間。
怕從臥室路過時被秦封看到,姜眠特意把裹在了睡里面藏好。
這個干分離的衛浴間空間很大。
姜眠選了在浴缸泡澡。
敷著面,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又將頭發慢慢吹干梳順,最后洗臉刷牙,然后才出去。
秦封已經把床上的玫瑰花瓣收拾干凈了,但是在房間各的紅囍字,他一個沒摘。
此時他正坐在床邊,單手摁手機,領帶被他扯了下來,纏繞在手上把玩。
領口的扣子散開,約出的鎖骨。
姜眠張了張,想喊他“學長”,又怕他再次調侃,最后索沒給他冠任何稱呼,直接說:“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孩子的聲音有點輕然,聽起來乖乖的。
秦封抬眼瞅過來,姜眠穿著的綢質地睡,半干的長發順地披散開,沒有化妝臉白皙亮,細膩干凈。
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撲閃著,清澈的目顯得格外單純無辜。
活像一只可人的小兔子,讓人有點忍不住想要欺負。
秦封神如常地收回視線,角浮著淡笑應:“好。”
他放下手機,扯開纏在手上的領帶,又隨手摘了眼鏡,這才起去了帽間拿服,然后踏進浴室。
姜眠在他進了浴室后無意識地松了口氣。
把他的領帶收起來拿回帽間,隨即開始自己收拾行李箱里的東西。
秦封洗完澡出來,發現臥室沒人。
他憑借直覺來到帽間,就看到姜眠已經自己把的行李收拾的差不多。
服分類整理放進了櫥格,包包擺在了包包臺上,首飾放在了首飾格,梳妝臺上的化妝護用品也被分門別類弄得整整齊齊。
秦封有些無奈,“不是告訴了你明天讓人幫你收拾嗎?怎麼還是自己弄了?”
姜眠扭臉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上穿的是睡的男款,墨藍的。
平靜地挪開目,神自若地認真回他:“沒事可做,就整理出來了。”
姜眠說完,起把空出來的行李箱放到放置行李箱的地方。
倚靠著墻歪頭瞅的秦封語調略倦地含笑道:“收拾完了就過來睡覺吧,時間不早了。”
姜眠眨眨眼,臉頰悄無聲息地染了薄薄一層緋。
點點頭應:“好。”
慢慢走過去,跟著秦封回了臥室。
姜眠有點局促地躺到床上,秦封隨后也開被子躺在了另一側。
旋即,燈被他關掉。
姜眠很禮貌地對他輕聲說了句:“晚安。”
秦封似乎笑了聲,只“嗯”了下。
姜眠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還是不太的男人。
雖然……他是的救命恩人,他在心里就是特別正直善良的那類人,不覺得他會突然對做什麼,但這樣和他一起躺著,甚至能聽得到他的呼吸,還是讓很無所適從。
可能需要一些時間來適應這樣的夫妻生活。
姜眠一都不,閉上眼睛就催眠自己趕睡著。
睡著了就不會尷尬了。
平常在家都會抱著有100厘米高的兔子玩偶睡覺。
從小到大,姜眠每晚睡覺都需要抱個東西在懷里才覺得舒服,這已經了刻在骨子里改不掉的習慣。
今晚突然沒了可以抱著睡的玩偶,姜眠心里還怪別扭的。
最終,只能默默地揪住被子一角。
須臾,秦封側過來低聲問:“你明天有什麼安排?”
姜眠睜開眼,手指還揪著被子,小聲說:“要回學校忙畢設的事。”
“那我順路送你。”他的嗓音也更低了些,兩個人像在說悄悄話。
姜眠稀里糊涂地答應:“好,謝謝……”
習慣出口的“學長”沒能喊出來,的話就停在了第二個“謝”字上。
姜眠以為自己今晚會很難睡著。
可事實卻是,沒幾分鐘就陷了昏睡。
而后很快睡,因為秦封小聲喊,都沒再應答。
秦封側瞅著,清晰地到了清淺的氣息,的一呼一吸他都真真切切地聽到了。
他今晚本沒醉。
姜眠不知道他酒量大得很,家里那些人也沒他的酒量。
他擅長偽裝,跟那些人裝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但在面前裝醉,還是第一次。
秦封故意借自己“醉酒”跟吐真言,告訴了,他的公司其實好好的,并沒有要破產。
他就是想看看是什麼反應。
卻沒料到,會無比認真地問他要不要去離個婚。
離婚……是不可能的。
他在領證之前給過機會,是自己說不后悔。
秦封手輕輕握住的。
姜眠睡著后,攥著被子的手已經無意識地逐漸松開。
秦封特別小心地執起的手,放在邊很輕很溫地吻了一下的手背。
仿佛生怕驚醒。
“晚安,老婆。”他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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