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以國士待末將,末將必以國士報之,燕王府親軍定誓死追隨殿下。”
常威單膝跪地,低下頭顱。
士為知己者死。
自他參軍,無人賞識他的勇猛,無人在意他的熱忱。
但現在,他剛剛其發餉的燕王不但不計其過,反把親軍給了他。
這對他是何等的信任。
于這份信任,他余生唯有以忠誠和生命報答。
常威眼中那抹熾熱被趙煦看在眼里。
他清楚,對于常威這種又直又的漢子唯有以心換心才能令其臣服。
事實證明,他做對了。
手扶起常威,他笑道:”好個以國士報之,如今燕郡豪族橫行,又有北狄寇掠,燕郡可謂如同危卵,今后,愿你和本王一道,重塑燕郡朗朗乾坤!”
“是,殿下!”常威大聲應道,堅決如金石。
趙煦微微點頭,“事不宜遲,從現在起,你便著手親軍的招募事宜,需要多銀子直接報給本王,本王會讓秦賬房支給你。”
“末將這便去。”常威心里貓抓一樣,恨不得立刻率領兩萬士兵上陣殺敵。
重重抱拳,他轉離去,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其他侍衛。
立刻,數十道熱切的目向趙煦投來。
從昨晚王府補發餉銀,還發了金,他們就改變了對趙煦的看法。
如今趙煦籌建親軍,必然以他們這一百個侍衛為基礎。
這意味著他們人人都能升漲餉銀。
侍奉人主,誰不求個飛黃騰達,他們怎能不高興。
但最重要的是,他們看到了希。
燕王恢復后,燕王府已不再是一潭死水,而是充滿了生機。
“這幫糟漢子傻樂什麼?”劉福恰好回來了,邊跟著三個家丁。
見侍衛們跟打了似的,一臉迷。
“本王讓常威招募親軍,讓他當了大將軍。”趙煦笑道。
“大將軍?”劉福酸的心臟都在搐,“殿下,小的雖為家丁,但之前卻是一書生,寒窗苦讀十八年,同為殿下肝腦涂地。”
“你讀過書?”趙煦倒是有些驚訝。
當下,他最缺的便是可用之人。
從目前來看,軍事上常威還是可用的。
但張寒被拿下,王府王傅便空缺了。
對一個正常的王府來說,親軍將軍和王府王傅是左膀右臂。
現在左膀有了,也該有個右臂。
既然劉福讀過書,只讓他當個跑有些可惜了。
而且除掉張寒的時候,他是第一個效忠的,當給他這個機會。
“殿下可差人察訪,小的斷然不敢騙殿下。”劉福道。
“嗯,那王府王傅之職便由你擔著,若是你做的不錯,本王便準你做王傅。”趙煦思索著。
劉福聞言,激地話里帶著哭音,“殿下,小的一定不負殿下所,嗚嗚……”
趙煦理解劉福此時的心。
對他來說,這屬于人生命運的轉折了。
大頌高祖趙毅因借八大勢族力量建立的大頌,所以立國之初號稱與八大勢族共天下。
為了確保八大勢族在朝中的利益,大頌并沒有科舉,而是采取推舉制。
如此一來,朝中大員基本來自八大勢族,地方郡縣員則由地方豪族掌控。
而這讓張寒此類出自寒門的讀書人幾乎永無出頭之日。
唯一當的辦法就是給豪族當門客。
但即便這樣,豪族也不一定要,畢竟豪族也是講究門第的。
可想而知,坐上王傅一職,劉福有多激了。
“起來,別人還以為本王把你怎麼著了。”趙煦笑道。
常威和侍衛們已經在看熱鬧了。
劉福了眼淚,“殿下,寒門出的讀書人實在太苦了,學的滿腹經綸,最后卻輸給了那些大字不識一籮筐的豪族子弟……”
說到這,他陡然意識到什麼,心知這番話犯了大頌的忌諱,臉唰的白了,“殿下,小的胡言語,請殿下贖罪。”
推舉制是皇家和勢族治理大頌的基。
冒犯了推舉制,就是冒犯了勢族和皇家。
“不必張,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趙煦擺了擺手,不以為意。
他是穿越者,沒有大頌深固的尊卑觀念。
而且他對大頌這種落后的制也的確槽點滿滿。
畢竟在當代這種制在唐朝便被終結,被科舉取代。
“不必張?有道理?”劉福傻了。
若是被豪族的人聽見這話,他不死也得層皮。
而趙煦卻只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還說有道理。
“天下取仕, 本當能者居之。”趙煦笑的。
他指豪族是不切實際的,因自己母家是寒門,所以他自小才會被那些母舅是勢族的皇子欺負。
這種鄙視鏈在大頌是刻在每個豪族子弟骨子里的。
所以,他注定和這些豪族尿不到一個壺里。
唯有團結劉福這樣的寒門子弟以及燕郡的百姓才能打造出自己的真正的班底。
“殿下……”劉福被趙煦說到心里去了。
他的恨的就是推舉制,如今在大頌推舉的不是賢能,而是門第。
“你想不想把燕郡變一個寒門子弟能憑借才能做的地方?”趙煦目炯炯。
“想!”
著趙煦,劉福猶豫了一下,決定和救燕王時一樣,賭一把。
如果趙煦是試探,他將死無葬之地。
如果趙煦是真心,他便尋到了明主。
“好,那從現在起,你便走馬上任。”趙煦拍了拍劉福的肩膀。
“謝殿下。”劉福俯跪了下來,重重磕了三個頭。
趙煦忙把他扶起,“本王給你第一道命令,立刻招募百姓到咱們王府的田莊耕種,告訴他們,咱們王府的田莊十取一。”
“十取一!”劉福震驚了,“殿下,如此低廉幾乎等同于讓百姓白白種咱們的地了,燕郡豪族的田產可是收八的。”
“本王何曾不知,但豈能因小利而失人心,只有如此才能收攏燕郡百姓為本王所用,不要忘了,除了燕郡豪族,夏季過去就是秋天了。”
劉福打了個寒噤,秋天就是北狄人來的時候了。
如今整個燕州聞北狄而變,他也不例外。
“小的明白了,這就去辦!”劉福轉要走。
“等等。”趙煦住劉福,“寒門絕不卑微,這天下是無數百姓的汗鑄的,還有,以后要自稱下了。”
“小的…下明白。”劉福回,眼角一滴晶瑩的淚珠落。
這一刻。
燕王讓他去死,他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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