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夫妻本為一,口下留德。”嵇珹拜別了房良富,正要迎接小橘子,就聽房府請的這些商戶們在議論新娘子,當即臉一寒。
方才,涂橘正準備一探究竟,卻聽到小和尚的聲音,不由得心里泛暖。
在他剃度出家前,這個夫君還是認定了的。
婆見氣氛涼下來,就準備開口緩和,不想旁邊的胡嬤嬤忽然,將絆了個正著。
本能的拉扯,手上攙扶的新娘子。
涂橘腰纏萬貫,姿格外笨拙,走路都勉強,被拽的險些摔了個狗吃屎。
索嵇珹眼疾手快,傾上前,手一撈將自家新娘子扶住。
他本以為可以輕松將小橘子攬住,或者直接抱起,不想愣是需要兩只手,才堪堪扶住。
嚯,看不出來,這分量還真。
他可真有福氣。
看來,他那傷手要趕康復,不然太耽擱抱娘子了。
隨著傾斜,紅蓋頭豁然飄落。
勝雪,如花似玉,水眸清澈,纖腰柳束,聘婷窈窕,一顰一笑皆是麗人姝。
涂橘只覺得眼前陡然一亮,仰著小腦袋往前瞧去。
年一流溢彩的大紅喜袍,青高高束起,既俊朗,又喜氣。
嵇珹撿起紅蓋頭,重新給戴上,道“先蓋上。”
胡嬤嬤見到涂橘的臉,子霎時繃,驚駭不已。
昨夜,扛著“表小姐”給安化王府的下人時,走著好好的忽然腳歪了一下,連著錦被里的表小姐一起滾落。
那時腳疼的厲害,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扛著表小姐送到了后門。
現在想想,那時比較匆忙,本就沒有細看……
既然,表小姐穿著嫁站在這里,那昨夜送去的人又是誰?
胡嬤嬤心里后怕不已,腦子嗡嗡作響,踉踉蹌蹌的跑回福遠堂,稟告給主子。
聞言,房秦氏氣得手指都在抖,好半晌都說不能言語。
著氣,緩了又緩,才著茶盞朝娘砸去,呵斥道“你個老貨,還不去查,看府上究竟了誰!”
還不待們這頭查清,嵇珹就又鬧起來了。
原來嫁妝同昨日曬得都不一樣,金銀首飾都是鍍的薄薄一層,細瓷換了陶罐,紅木換了泡桐。
而之前商討的那五千兩銀票,則通通都是偽造的,錢莊本不認。
一時間,滿堂賓客嘩然。
就連剛才說閑言碎語的賓客們,都開始竊竊私語,著房府的脊梁。
事發展到這個地步,房府族老們也是始料未及,本想借著這個熱鬧一洗前恥,不想卻親參與了一個更大的熱鬧。
房良富一張老臉紅了又黑,本沒想到房秦氏會背著他做了這些,可一想到的子,又不覺得意外。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夸張的拍著大,道“哎呀,抬錯了,錯了,你們怎麼辦事的,這不是秦氏給大丫鬟親的添妝嘛!”
“是呀,是呀,奴才們一著急就出了子。”機靈的小廝忙配合著演戲。
主仆間的表,格外浮夸。
庫房鑰匙都在房秦氏手上,房良富沒有,干脆下令砸了庫房的銅鎖,將那日曬的嫁妝通通搬出來,給涂橘做陪嫁。
嵇珹一拜,道“謝過姨夫!”
“去吧,去吧!”房良富擺了擺手,急吼吼的打發嵇珹。
喇叭嗩吶的聲音一停,振聾發聵的鞭炮聲響起。
婆得了指示,歡歡喜喜地來甩著紅手娟,吆喝道“新娘子,出閣了!”
涂橘在嵇珹的攙扶下,邁進轎子,小心臟噗通噗通地狂跳著。
終于,出嫁了!
房秦氏為了添堵,給挑的轎夫都是房府小廝充當的,瘦弱非常。
幾個人本以為輕輕松松地就能抬轎,不想沒走一會兒就呼哧大。
這個新娘子有點沉……
喜隊的影,漸行漸遠。
初始喜轎還是穩穩當當地走著,但慢慢的開始顛簸了起來。
涂橘覺自己就像是骰鐘里搖的骰子,若不是抓著沿邊,都能直接滾出去,上演個翻滾的新娘。
片刻之后,騎馬走在喜隊最前的嵇珹,掉頭回來,做主換了幾個轎夫抬。
“娘子,可還好?”
“好的,沒事。”
涂橘這才舒服了一些,掀開紅蓋頭,懶懶的躺喜轎里。
腰帶好沉,快不了啦!
嵇珹以為累了,便安,道“稍后到了碼頭,轉水路,就好了。”
“好嘞。”涂橘知道海津鎮水路暢通,就是稍微慢些。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抵達河邊渡口,喇叭嗩吶的聲音停下,房府送嫁的下人們也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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