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璟書醒來的時候,酒店的房間里只剩他自己。
室外日被厚重的遮簾阻隔,室昏黑不辯時間。
他第一反應是去手機,沒到。
只能撐著手肘,去看床頭座機的顯示屏。
十一點十七分。
孟璟書再次倒回床上。
雙眼對著天花板,放空。
他好久沒睡這麼長時間的覺了,有些懶散,回不過神。
床褥的味道約鉆鼻腔,有他的酒氣,也有人留下的,一子的香味兒。
比神智更早清醒。
他低罵一聲。
不過兩三個月沒做,一點刺激就興得像個男。
忍不住回想昨天晚上。
幾年沒見,跟以前不一樣了。
起初只是酒意上頭,想逗逗。誰知還真來了,那麼一個好學生乖寶寶,竟然會和他做這種事。那些或連續或斷裂的畫面在他腦中回放。的因他而晃,城市的夜燈進落地窗,把出了點汗的皮映得跟塊玉似的,又又地跟他纏。
……
房間里響起低啞的悶哼。
孟璟書了一會兒,在圣人時間里醒了神。
昨夜,他們沒有拉窗簾。
是今早走的時候拉上的。
“哎呀,也不嫌曬。”朦朧的記憶浮現這麼一句吐槽,孩子的聲音放得很低,是輕輕的氣音。
那時是高幾來著?
他位置靠窗,下午自習課神懶怠,趴臺睡得迷糊,被西斜的日刺到眼睛,下意識把頭換個方向繼續睡。坐在他后面的孩子看在眼里,于是就這麼小聲嘟囔著,傾著半個子過來幫他把窗簾拉上了。
他兀自一笑。
說變也沒變。
……
沖是魔鬼。
姜迎從下床開始,就在品嘗惡果。
最直觀的是,的上留下了很多痕跡,而的子不能完全遮住。
在鏡子前呆滯幾秒,決定就地取材。趁事主還沒醒來,把他的襯衫穿上,袖口折了又折,擺打結,拉拉扯扯,終于能比較正常地出門。
姜迎沒留小紙條,也沒留聯系方式,將這一夜徹頭徹尾變為惡作劇。
天亮了,也就結束了。
懷著事了拂去的心,回到剛租的小公寓,終于放松地倒進被窩。困頓中悄悄慶幸,還好昨晚喝得,今天醒得早,不用面對事后的尷尬局面。又想孟璟書醒來發現自己服沒了,一定很懵,然后眉間隆起褶子,可能還會罵。
但是罵有用嗎。
哈哈哈。
在竊喜中睡了過去。
腸轆轆地醒來,已是傍晚時分。
房子,還是那個七八糟的樣子,滿地的箱子盒子,像個倉庫。
周五下了班才搬進來,還沒來得及整理,周六就跟幾個同事一起去了聚會,晚上又……
總之打算回來休息一下就收拾的,結果睡一覺醒來,瘋狂打噴嚏。
……昨晚空調開太低了。
這就是做壞事的代價吧。
大概是過程比較爽,所以結果也比較壞。
在外賣高峰期,姜迎著肚子,著鼻涕,慢慢吞吞地擺放行李,打掃衛生,終于在一個多小時后,吃上了今天的第一頓飯。
外賣件給發了個幾塊錢的遲到紅包。
看一眼關掉,習慣打開微博。
上次退出前,姜迎沒切賬號,直接登進了小號。小號的作用很純粹,視和獎,因此關注的人不多。
這一打開,就直接看到了昨夜在孟璟書手機上看到的來電頭像。大大的眼睛,飽滿的紅,小巧的V臉,是符合絕大多數人審的亮眼。
只是發的微博卻沒有頭像那麼明。
付萱Larissa V:
這個世界是不是沒有什麼會永遠不變?或許有些東西,就像這件襯衫一樣消失了。
配圖是一件白的男士襯衫,左邊領口翻起來,有銀暗紋繡的一行小字:LarissaLeroy
四十多平的單公寓,姜迎側就能拿到被隨便仍在小沙發上的襯衫,擰著眉手一掀。
果然。
“……”
這究竟是誰惡心了誰???
……
THE ONE二層,樂聲環繞,酒與香水疊,樓下五十的搖頭燈不時過玻璃隔層上來,帶來迥然不同的迷醉和熱烈。
孟璟書今天顯然緒不佳,靠在沙發里話都懶得說。
魏展風去挑了酒回來,開著蓋,打趣他:“孟爺,開心點,老板專門來作陪,你給個面子。”
浩嗤笑:“不用給我面子,”他指指桌面上的酒,“顧客進行高額消費,只要不砸場子,什麼臉我都得住。”
這是玩笑話。魏展風是孟璟書大學同學,后來在國外讀碩士期間又是校友,一起結識了浩,三人頗深。
浩給每人倒酒加冰塊,孟璟書卡著杯口端過來,半掌大的杯口,半杯,全喝了。
“記老魏賬上,他選的酒。”
“嘶……你這狗咬呂賓啊。”魏展風表夸張,“你著良心說,兄弟我及時打電話你出來,是不是救你于水火之中?不然付萱今天肯定鬧得你沒完。”
孟璟書往杯里添酒,喝了小口,瞟他:“你怎麼知道?”
“這能不知道?估計圈子里都知道了,浩你給他念念,那的今天發了幾條微博了?”
浩拿手機開了微博,丟給他,“自己看。”
——這個世界是不是沒有什麼會永遠不變?或許有些東西,就像這件襯衫一樣消失了。
——三年來,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我還能相信什麼?
——我的心真的很,曾經的快樂都變了冷漠。
……
付萱現在是個有名氣的網紅,最初是靠妝、穿搭有了些。后來出國期間,分的奢侈品漸漸多了起來,還多了些參加高端場合的記錄,加上本外形優越,以高學歷白富人設吸無數。
平日里的微博都是風景、寫真、食和秀恩,不然就是一些推廣,從來沒有一天發過這麼多的心狀態。很多都猜到了是的出了問題,紛紛在評論區安,責罵男方。
孟璟書本來一直沒什麼表,現在看著看著,突然笑了。眼是冷的,角一扯,特別涼薄。
魏展風覺得見了鬼了:“你還笑得出來,這婊|子可真會裝。自己做的破事兒都讓人知道了,還敢在這裝可憐。不然你也弄個賬號,把那些事兒都公布,讓那些看看這的是什麼貨,看以后還有沒有品牌找合作。”
魏展風對付萱意見很大。
大學那會兒,他們剛在一起,魏展風心里還暗暗羨慕過孟璟書,這麼漂亮一個神,死心塌地上來。
孟璟書除了花錢送禮毫不手,實在算不上一個優秀男友,也就是比較帥而已。在男人的眼里,帥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條件,魏展風覺得自己智力能力家世什麼的,比起孟璟書也不差,而且自己格好,也比他心多了,肯定對朋友關懷備至。不像那家伙,該干嘛干嘛,都不知道孩子要多花時間陪的。大眼真差。
到后來,因為孟璟書的關系,他們接的次數多了,他才覺得付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只不過兄弟的人,不好隨意評價。直到前幾個月,浩把意外的發現告知他們。
什麼神,呸!
孟璟書晃晃酒杯,冰塊撞的咔噠響。
他說:“我沒有和攤牌,還不知道我知道了。”
話說的繞,可他們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連浩都覺得稀奇了:“你倒是忍得住。”
魏展風不淡定了:“老孟你想什麼呢?快掰了吧!那的沒有良心的,但凡念你一點好,能這樣?!我看到都覺得惡心!你知不知道昨晚聯系不到你,往我這打了多電話?我差點忍不住就要罵了。你不會還對有留吧??!”
浩表示:“我也接到了電話。”
孟璟書輕笑:“我腦子還沒壞。我不告訴,才是折磨。至于電話,你們拉黑不就行了。”
魏展風看著他這笑容,心里一陣寒風,“你這是打算要報復咯?”
孟璟書說:“我沒這麼閑。”
浩拿杯子跟他們了下,悠悠道:“我看付萱也沒影響到你,那孟總今天一臉不爽是怎麼回事兒?”他推了推眼鏡,話鋒一轉,“昨晚干什麼去了,整夜聯系不到人?”
浩這個人,一向很能抓重點。
魏展風被他說得突然醒目:“是啊老孟!張總說你們昨晚十一點就散了,那的去你家等了一夜沒見人,你搞什麼去了?不會是……”
孟璟書聞言,臉都變了,未置一詞,又是一杯喝了下去。
被占便宜,被人睡,完了人還把他服走,害他只能等助理送服過來,酒店還來提醒他房間超時了。
奇恥大辱。
浩見他臉變化,微微一笑:“看來孟總是終于開竅了。”
魏展風跟他一唱一和:“喲?真的假的?難道是因為太久沒那個了,過程不太愉快??跟哥說說,只要不是件不行,別的都不是問題。咱們這正值壯年的,你可別憋壞了。”
從大學就認識,魏展風知道,孟璟書這個人吧,傲的,挑剔的很。癡肯定是沒有的,但是說風流也談不上。他屬于那種眼睛長在頭頂上,一群的撲上來,只要沒有眼的,必定片葉不沾。有朋友的時候就不說了,即便單,他也不可能隨便搞人的。
魏展風最佩服他這點,把持得住。不知說他自律好還是冷淡好,比起邊的同齡人,他對床事似乎沒有那麼熱衷。就算當初孟璟書剛和付萱開始談的那會兒,他也完全沒有熱期,一個二十出頭氣方剛的年輕人,放著那麼漂亮的朋友,竟然跟一幫單男人一樣,天天睡寢室,很在外面過夜。
所以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魏展風都快好奇死了。
孟璟書神郁郁,不再搭理他們。
巧這時浩的另一群朋友過來THE ONE,他招呼著他們來二樓一塊兒坐,各人忙著寒暄,沒人再揪著剛才的事問孟璟書。
這群朋友里有幾個漂亮孩,其中一個活潑開朗的,一來就盯著孟璟書了。這個男人神淡淡話不多的樣子,特別人。
浩和魏展風看在眼里,有意把孟璟書邊的位置讓出去。
漂亮孩著孟璟書坐下,跟他打招呼:“嗨,我Sandy!就是海綿寶寶里面那個珊迪。”
孟璟書其實不了解這部畫片里還有哪個人,但他覺得笑起來像海綿寶寶的。
Sandy特別熱笑,他也不反,聊了幾句。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點嗨了。孟璟書喝了多,酒量再怎麼好,這個喝法,還是讓他有了些醉意。相對于在座各位的興笑談、骰子飛,他顯得散漫隨意。
Sandy在他耳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他并不能完全聽清楚在說什麼,很多時候只是簡單答幾個字,或是懶洋洋地“嗯”一聲算是回應。
孩越看越喜歡,幾乎想上手試探了。和孟璟書說話時,故意子一歪,的紅不經意地過了他臉頰。
“哎呀,不好意思,被撞了一下。”
不記得有多久了,孟璟書只要聽到孩子很輕聲的“哎呀”,心里就會有種很奇怪的覺。
他偏過頭看Sandy,高的鼻梁在臉側投下一片影。
Sandy被他看得心跳飛快,在接吻和發怒之間來回猜測,忽的聽他說,
“問你個問題。”
愣愣地點點頭。
“假設你喜歡一個人,但是你拉黑了他,這是為什麼?”
“啊?”
“幾年不聯系,再見面你愿意和他發生關系,這又是為什麼?”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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