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噓…..噓噓噓噓……”梁薪吹著口哨逗著手中的畫眉,不過畫眉似乎有些不堪其擾,頭一扭就飛到了白老的手中。
白老名白乘風,是梁薪唯一的獄友。相對於白老這個稱呼,梁薪更喜歡他“鳥叔”。
鳥叔和吹著口哨抖了一下剛剛飛到他手中的畫眉後笑了笑道:“我這一手控鳥從五歲練到現在,你區區三天就想學會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梁薪訕笑兩聲尷尬地抓了抓後腦杓,心中終於明白自己那超強記憶力並不是對什麼東西都有效的。
梁薪笑道:“鳥叔,你真的就利用海東青啄瞎了這汴京城一名富商的眼睛?”
“這還能有假?”鳥叔一臉自傲,繼而又有些傷道:“可惜我那隻海東青最後被府尹大人下令死了。不過那畜生膽敢欺負我孫,用一隻海東青換他一雙眼睛也算值了。”
梁薪點點頭,突然一名獄卒帶著一個小太監走過來,獄卒將牢房打開小太監看著梁薪面無表地道:“皇上有旨,宣梁薪宮覲見。”
“宣我?”梁薪微微一愣口而出問。
延福宮的書房中,梁薪幫趙桓代寫的那副書法被致裝裱後掛在牆壁上。趙佶看了足足兩個時辰後開始提筆摹寫,寫完後趙佶看著自己的字搖搖頭道:“還是未得其神。”
對於歷史上最喜歡書法字畫的皇帝之一,趙佶能完全看懂梁薪那形似柳的書法中其實包羅萬象,個中既有許多趙佶知的名家特點,又有趙佶從未見過的驚豔“創新”。他已經仔細觀看摹寫的三天,至今依舊不得其髓神韻。這就如同一個吸食片的癮君子一直吸不到最好的煙土一樣,心中猶如百抓撓心不得安寧。
放下筆,書房外傳來聲音:“啟稟皇上,梁薪帶到。”
皇上抬眼看了一下門外後道:“宣。”
吱呀――
書房的房門打開,梁薪走進去後立刻跪地高呼道:“奴才梁薪叩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邊。”趙佶見梁薪跪錯了方向忍不住角出一笑意。
梁薪抬頭一看,只見面前站著不是皇上趙佶而是趙佶的心腹親信楊戩。梁薪額頭冒出冷汗,連忙又轉對著趙佶磕頭道:“奴才罪該萬死。”
趙佶看了看梁薪,臉上出一落寞後道:“你起回話吧。”
“謝皇上。”梁薪站起來,心裡戰戰兢兢。趙佶負手背對著梁薪道:“你知道一個男人最大的恥辱是什麼嗎?”
梁薪微微一愣,心中有了猜測卻又不敢回答出來。
趙佶見梁薪沒有回答頓時恍然道:“哦對了,朕忘記了你不是個男人。”
“你才不是男人呢,你全家都不是男人。”梁薪忍不住挑了挑眉,心中暗想老子男人的資本肯定比你的要厲害。
“是妻子對其不忠。”
趙佶說完這句話後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他微微歎了口氣道:“朕的貴妃居然懷了別人的孽種而朕還蒙在鼓裡,如果不是你告訴朕興許朕還會一直被蒙在鼓裡。所以按理說,朕應該謝謝你才對。”
梁薪微微一驚,連忙跪倒在地上惶恐地說道:“皇上贖罪,奴才什麼都不知道。奴才當日突喪師之痛,一時間迷了心竅,所以才胡言語汙蔑喬貴妃。奴才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站在書房角落的楊戩見梁薪如此表現忍不住微微頷首,皇上被戴了綠帽子,這絕對是奇恥大辱。別看趙佶現在還沒有大乾戈,但未來肯定有一段時間宮裡定是一片腥風雨。
如今梁薪親耳聽見趙佶說出實後仍然咬定是自己冤枉了喬貴妃,
這是梁薪在婉轉的表明自己的態度。如今就看趙佶是否接梁薪了,如果要是梁薪了趙佶的親信,這事他知道也無妨。畢竟這事楊戩也是知道的嘛,也沒見趙佶對他怎樣。趙佶微微點了點頭後轉過側頭看著牆上掛著的那篇書法問:“這字是你所寫?”
梁薪扭頭順著趙佶的目看過去,他自己寫的字他當然可以一眼認出來。雖然那字的落款寫的是趙桓,但是如今既然皇上都開口詢問那定然是此事暴了,那麼梁薪此時也沒有了替趙桓瞞的必要,當即點頭道:“正是奴才拙作。”
趙佶含笑點了點頭後指著自己旁的長長書案道:“來,給朕再寫幾個字來瞧瞧。”
梁薪點頭應:“是皇上。”然後起走到書案旁。
趁此機會梁薪仔細打量了一下趙佶,不再帶著怒意的趙佶氣質儒雅,面容俊逸。不像皇帝,更像是一個文采風流的翩翩佳公子。
梁薪走到長案後提起筆將墨飽蘸,理順筆後梁薪想了想揮筆寫下八個大字。
這一次梁薪沒有再寫柳公權的字,而是改用了董其昌的董。董書在明末清初極盛名,而梁薪本人也對董書猶為偏好,因為他認為董書很好的糅合了前人所長,又加了很多自己的創新。其字方正又不失飄逸,靈而又不乏氣勢,實在是一款很討好的字。
趙佶看了看梁薪所寫的字雙目頓時一亮。
“好!”趙佶用力拍了一下手:“好好好!”
一連四聲好,證明趙佶確實對梁薪這副字十分喜。
“字好,容……也好。”
趙佶抬頭看了看梁薪,此時他心大好看什麼都很順眼。再加上梁薪本來就長得英俊拔,所以趙佶順口又說了句:“人也很不錯。”
楊戩有些不了解為什麼梁薪僅僅寫幾個字就把他逗得如此心花怒放,悄悄移步過來一看。楊戩頓時對梁薪刮目想看,心中暗道這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趙佶看著梁薪寫的那八個大字,興的臉龐通紅。只見宣紙上寫著:千古一帝,豫大。
這八個字每個字都點中了趙佶心。
一直以來趙佶為修建艮[大興花石崗,雖然久居深宮但民間那些悲怨多也有所耳聞。所以趙佶心裡對自己大興花石崗這個行為心深還是有些忐忑的。
梁薪這“千古一帝,豫大”翻譯白話的意思就是:一千年以來最傑出的皇帝, 天下間最好的品本就是應該的。不得不承認如此境界的馬屁神功就連楊戩這種個中高手也得高山仰止。
趙佶心大好,一連數日來為喬貴妃那事所積的抑鬱心掃之一空。趙佶看著梁薪點著頭道:“不錯不錯,你以後就跟在朕邊做個前近侍,品級嘛先就侍黃門吧。”
前近侍?侍黃門?
楊戩微微一驚,心道皇上對這小子還真是喜歡上了。
那侍黃門是宮中侍省九品職,普通太監就算在宮中呆個七八年也不一定能獲得如此品級。而那前近侍就更不得了了。
相對侍黃門而言,前近侍就是梁薪未來的工作容。主要負責的就是隨侍皇帝左右,皇帝行宮暖殿、打卯翻牌、擎馬、尚冠、尚、尚履。
用直白的一點話來說,就是跟在皇帝邊,保證皇帝正常行走的宮殿都是暖和的,沒事給皇帝報告一下時辰,皇帝晚上要決定去哪個妃嬪那裡睡覺時就端一盤寫著妃嬪名稱的銘牌來讓皇帝翻牌子。皇帝出行要是騎馬的話就為皇帝牽馬繩子,另外再給皇帝戴一下帽子,穿一下服,穿一下鞋子就行了。
這些工作容有些無足輕重,有些則含玄機。比如負責皇上翻牌子,僅此一項三千佳麗就都得好好討好梁薪。外加梁薪隨時都在皇上邊,等於就是皇上的心腹了。
如此相比起來,梁薪那九品職也就顯得不起眼起來。
梁薪還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工作重要,但他知道自己至是不用死了。於是梁薪趕跪在地上磕頭謝恩道:“謝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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