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掛下章斯年電話,將手邊的書掃進書包里,往回趕。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花生糖在家里闖禍了。
但剛才章斯年的語氣實在太過冷凝,云舒一路都惴惴不安,左猜右想花生糖到底犯了什麼事。
兩人住的小區離C大不算遠,云舒踩著板,不過二十分鐘也就回來。
剛推開院子門,手機一震,就收到章斯年的微信。
【章斯年:你在樓下等一下,保潔公司的人應該過幾分鐘就來。】
【云舒:好的。】
【章斯年:我先不下樓了,你開門自己就知道況。】
云舒一推門,便被目而試的場景驚呆了。驚一聲,然后迅速用指尖著自己鼻子。
雪白的瓷磚上全是縱橫叉的棕黏的印記,空氣中還彌漫著臭味。順著印記去,可以看到客廳中間有一臺掃地機人。
這般場景,難怪章斯年不下樓。
云舒估計應該是花生糖拉在了客廳里面,章斯年也沒注意,直接就打開了掃地機人。
之前就有看過有人發過類似況的微博,下面一連串“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回復,當時也跟著笑了笑,但此刻發生在自己家里,顯然就笑不出來了。
看回來花生糖輕聲喚,聲音還帶著一些嗚咽,大概也知道自己犯了錯,慢慢走過來,趴在腳邊,乖的不行。
云舒連忙躲開,上上下下掃視一遍,還好,上干干凈凈的,沒沾到什麼。
云舒著鼻子,趕關上門,走到院子里,花生糖也跟著腳步出來。
“你呀,你呀。”云舒一手著腰,一手用食指點著花生糖的腦袋,“我出去前還和你說要乖乖的。”
說完又指著角落里特意騰出來的狗廁所的位置:“不是早上帶你來過嘛,怎麼還沒記住。”
花生糖汪嗚一聲,像是在認錯,又像是在撒,后腳曲著,半坐在地上,頭低垂著,耳朵也耷拉著,時不時抬下頭,看一眼。
云舒瞬間就沒了脾氣。自從花生糖狀況不太好后,對它的容忍度就格外高。此刻倒是沒有太多責怪花生糖的念頭,反倒更愁該如何向章斯年道歉。
想到章斯年那張冰冷嚴肅的臉,云舒就條件反一般了脖子。
好在保潔公司的人很快就到了。云舒將況和他們說明一下,房間里有臭味,也不愿進去,便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等著人打掃完畢。
一邊等著,一邊在手機上準備給章斯年道歉。編輯來編輯去,都快讓寫了幾百字小檢討,但看著章斯年一臉嚴肅的微信頭像圖片,死活不敢按發送鍵。
索破罐破摔,干脆不發了,等下當面道歉。
花生糖自知剛剛犯了錯,在腳邊,一副可憐模樣。
“熱死了,別挨著我。”云舒推開它,“你盡給我惹麻煩。”
但看它可憐的模樣,又不忍心,用手指給它順了順。
保潔人員很塊就將屋收拾干凈,云舒怕章斯年潔癖,特意還要求多消毒了一遍。進去時,地面干凈的都能照出人影來,連之前一片狼藉的掃地機人,都被清理的干干凈凈。
云舒在門口用巾將花生糖的四只爪子都干凈,才進門。
章斯年正好下樓,手上端著個水杯,面無表,眉梢里都帶著冷意。
蹲在腳邊的花生糖十分敏的向后了。
“對……對不起。”云舒低著頭,不敢和他目對視,磕磕絆絆道歉,平時凌的卷發綿綿耷拉在頭上,“花生糖還不悉這里,而且年紀大了,有的時候對于這些控制不太好。”
“我剛剛教育過它了,這幾天會專門訓練它記住廁所的位置的。”云舒拍了拍花生糖腦袋,花生糖也跟著汪了一聲,像是在應和。
章斯年輕嘆了一口氣,當時他下樓時看到一片凌的場景,確實氣的太都在一跳一跳,要不是地面他踩不下去,一定會當場把這只每天都在掉今天又闖了大禍的大型犬丟出去。
但已經過了一陣,此刻緒已經漸漸冷靜下來。
他也不好和一只狗計較太多,況且云舒出門之前,他也答應了云舒,不因為花生糖犯錯的事生氣。
云舒看他半天沒出聲,心里七上八下,抬頭看了一眼,和章斯年目相對,又迅速收回目,低著頭。像犯錯了的小學生。花生糖也耷拉著頭,蹲在腳邊。
看著一人一狗可憐的樣子,章斯年那些嚴厲的話更加說不出口。他推了推眼鏡框,聲音平淡無波:“我也有不對,在書房里,沒看下下面況,就在手機上打開了掃地機人。我下次會看一下地面況,在啟打掃。”
云舒沒想到章斯年居然不再計較,有些訝異抬起頭,看章斯年確實神平靜,心里舒了口氣:“我會教好它。”
章斯年瞥了一眼在客廳角落的掃地機人,眉微蹙:“怎麼這個還在這。”
“清潔工說已經把它清理干凈了,我就留著了。”
就算清理干凈,章斯年還是怎麼看它怎麼覺得不舒服:“扔了吧,我下午助理送新的過來。”
快到飯點,兩人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章斯年去做飯,煎時香味從開放式廚房傳到整個客廳,花生糖鼻子往廚房方向探,頭也總是往那邊扭,一副饞的模樣。
但花生糖剛剛犯了錯,云舒可不敢放它過去霉頭,要是它再惹到章斯年,說不準就要冰山便火山了。
兩人沉默吃完午餐,云舒怯生生開口:“我下午可不可以用下書房……呃……寫作業。”
章斯年點點頭:“本來就給你空了張桌子出來,你平時要用自己進去就好,不會的可以問我。”
云舒午休后,便抱著從圖書館借來的七八本書和電腦,進了書房。
章斯年正在看電腦屏幕,云舒和他問了聲好,章斯年點點頭示意知道。
云舒也就不再打擾他,輕手輕腳坐在章斯年對面的書桌上,開始干活。
章斯年理完手頭一份文件,準備關心一下云舒的學習進度。
目一撇,失笑搖了搖頭。書攤了一整個桌面,頭發也被撓的糟糟,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樣,一邊目掃過打開的書面,一邊里輕聲念念有詞,指尖在鍵盤上啪啪啪按著。
“你這是在干什麼呢?”他還沒見人分析數據時一幅這樣的表。
“錄數據啊……”云舒搖了搖手里的那本統計年鑒,“還有兩年就快要把十年的月度數據給輸進去了。”
章斯年看一個又一個將數據手打出來的方法,目有些復雜。這些數據確實每年由國家統計年鑒公布,但統計數據庫都能下載到電子版。云舒這個舉,就像是,在21世紀了,想用個火,還按照原始社會一樣鉆木取火。
想著云舒再有兩年,也就是24組數據,就能錄完,也就不打擊,想著下次布置作業是再提醒。但過了快半小時,云舒還在啪嗒啪嗒按鍵盤,章斯年開口問道:“不是只剩兩年,還沒做完?”
“剛剛只弄完了一個國民生產總值啊。現在在輸進口總值。”
章斯年忍無可忍,無奈開口:“你大學也讀了三年,是不知道,有電子數據庫這個東西麼?”
“啊?”云舒猛的抬頭,又吃驚又驚喜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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