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角
耳畔的呼吸聲逐漸急促。
嚴爍小心翼翼地落在我發梢、頸側、眉宇、臉頰等部位的親吻也越發熾熱。
他微涼的黑發緩慢而曖昧地著我在病號服外的,引起我難以自的戰栗和抖。
呼吸纏間……
全是屬于對方的荷爾蒙氣息。
不喜歡私人空間被侵犯的我皺了眉頭,那混蛋卻完全沒有討人嫌的自知。
他一邊死死盯著我,一邊將右手自己解開的皮帶里,激烈焦躁地上下作:“書昀……”
我的名字被他放在舌尖上翻來覆去地念了好多遍,神執拗認真,簡直像是在借由言語的力量來確認對我的主權。
近在咫尺的那雙黑眸更是暗洶涌,里頭燎原的跟焦灼全然掩藏不住。
……
我不傻,當然讀得出嚴爍的,也明白他系在我上的、十余年如一日的執念到底有多深重。
但我不想回應他。
過去不想。
現在更不想。
雖然我對時而擔任保護者角、時而又為施暴者的嚴爍的十分復雜,也許用一輩子都厘不清。但我能肯定的是,自己絕沒有傾向。
所以,我不可能找個一不稱心就會發狂并傷害我的混賬家伙作為伴。
我只愿能早日擺對方的掌控,找個慢節奏的小地方靜靜待著。然后認真工作,攢錢買房,平淡地獨自度過余生。
哪怕我心深依然想致力于學、投科研工作,但,絕沒有哪家正規的研究所會愿意接收本科學歷的非應屆生。
更何況,我的履歷自畢業后還有一段長達三年的空白——
正是二十剛出頭的年歲,理應是力最充沛,思維也最為活躍的科研黃金時期。
可我卻徹徹底底地荒廢了這段時,讓其為了我人生中一道永遠無法彌補的缺口。
所以小學時在父母的鼓勵下握著鉛筆,用稚拙卻盡量端正的字跡一筆一畫地寫在日記本扉頁的什麼理想……
就算了吧。
我這樣的人,已經沒有未來了。
*
伴著聲低沉的悶哼,濃郁的麝香味彌漫在病房的空氣中,久久不散。
嚴爍用紙巾草草理了下掌心濃稠的,然后息著湊上來,跟大型犬一樣吻我抿的角。
他了會兒,而后啞著嗓子,惴惴不安地小聲道:“書昀,我……”
我對嚴爍接下來要說的話毫無興趣,漠然地垂下眼打斷:“我告訴樓釗我失憶了,完全不記得他是誰。雖然樓釗肯定知道我在撒謊,但能不能麻煩你配合我一下?”
可能是這短短幾句話里含的信息量過多,嚴爍微微睜大眼,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磕磕地開口:“書昀你要我怎麼配合?我都聽你的。”
……都聽我的?
這人說起承諾來還真是輕巧。
只怕轉眼就又置之腦后。
我面無表:“那就麻煩你在我出院之前,扮演一下我男朋友的角。”
有事不更新的話在微博會說,fw沒有地方給我放這類提示orz
第39章 花與殼
……雖然我料到嚴爍會對這份有比較大的反應,但我的確沒想到這人能激這樣。
我話音剛落,對方就猛地將我圈進懷里,低頭便是極為用力的深深一吻。
他膛劇烈起伏,眼眶微紅,死命黏著我親了好久,直到我忍無可忍地發了火才意猶未盡地松手,認錯態度良好地到床邊站著。
我觀察著嚴爍的緒,看著他臉上浮現出驚訝、不敢置信、狂喜,以及……
不知從何而來的猶豫。
嚴爍開口問我:“書昀你是說……只要你還在醫院里,我就可以當你的男朋友?”
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
我皺著眉點頭,約覺察到幾分讓人脊背發寒的危險,卻說不出源自哪里。
嚴爍的神更微妙了。
他看了看我,又回頭向病房外空無一人的長廊,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我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打算做什麼?”
嚴爍慌地搖搖頭,目游移著不敢跟我對視。然后這人深吸一口氣,似乎下了個極為艱難的決定:“……一直在醫院呆著肯定不舒服。我會學著當一個稱職的男朋友,盡我所能請最好的專家為你治療,然后……讓你早點出院。”
*
次日,當樓釗提著新的保溫杯來病房探我時,我正在耐著子指點嚴爍修剪床頭艷滴的紅玫瑰。
玫瑰是嚴爍從公司到醫院的路上特意買的。
而這也是他……
第一次不帶辱意味地送我花。
再之前,嚴爍更偏的方式是把花瓣一片片摘下來碎了強塞進我里,前后兩全都塞滿,再悍然暴地而。
這人會憑著蠻力一寸寸抵進,直至將那些的花瓣盡數碾作淋漓水。
簡直要多惡劣就有多惡劣。
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扮演著“男朋友”的角,終于勉強有了個人樣。
我躺在床上看著嚴爍笨手笨腳地修剪弱枝和復葉,不再次意識到這家伙是真的做不來細活,剪刀在手里就跟兇似的。
指他能把花卉理“不大繁,不太瘦,高低疏,如畫苑布置方妙”的境界自然是奢,我只祈禱嚴爍能不傷到玫瑰脆弱的花葶。
至于他自己麼……
皮糙厚的,流點也無所謂吧。
我下意識又看了眼嚴爍的指腹,然后冷冷淡淡地抬頭,跟著正裝走病房的樓釗對上視線。
樓釗看著我,溫聲道了聲早上好。
我還沒說什麼,嚴爍就黑著臉放下剪刀擋到我前,語氣不善地下了逐客令:“書昀有我照顧就夠了,你別來礙眼。”
對此,樓釗置若罔聞。
他下筆的西裝外套搭在一旁的座椅上,然后偏過頭,缺乏溫度的目越過嚴爍,徑直投向那簇正在熱烈綻放的玫瑰:“無意冒犯,但這品種矜貴氣,離開土壤后養不長久。如果書昀喜歡,我可以托朋友每天從原產地發一捧最新鮮漂亮的過來。”
嚴爍臉更差了:“我給書昀買什麼,得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指點點?!”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我頭還疼著,嚴爍你說話聲音別那麼大。”
被我點名的那家伙一秒消聲,迅速斂起利齒和爪牙,乖巧得像是只無害的犬。
樓釗蹙眉。
他抬手摘去兩枚藍寶石袖扣,雪白袖口一圈圈向上折疊,出線條漂亮如藝品的雙手及腕部:“頭疼?我幫你按一下吧。”
我搖了搖頭。
托嚴爍的福,我對同的戒備心理強得病態,簡單的肢接都會讓我戰栗不安。
所以我把自己藏進了堅實厚重的殼里,再用刻意為之的疏離來掩飾心的無所適從,寧可被人說是故作清高也不敢試著融進集。
只是我沒想到,比起暴力攻破,殺人不見的溫才是最可怕的。
當年的樓釗只是站在殼外,彬彬有禮地輕輕叩擊了一下,再朝躲在里面發抖的我出手——
防線便轟然倒塌。
我難以自抑地喜歡上了對方。
熱烈的,誠摯的,卑微的。
小心翼翼地捧著顆真心拱手奉上,不僅把所擁有的全都給了他、自輕自賤地送上門被開苞,還怕他嫌我能給的太。
可最后換來的……又是什麼呢?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害怕別人的和目,只有喜歡的人才能給我安全。所以……之后如果沒什麼事,你可以不必再來查房,這只會加重我的神負擔。”
一字一頓地說完這段話后,我垂下眼瞼,沒再去看樓釗此刻是什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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