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塵正在寫字,直到寫完了最后一個筆,才放下手里的狼毫筆,拿起那只玉鐲隨意地把玩了一番。
這玉鐲子翠綠,玉質細膩通,閃著瑩潤的澤,一看就價值不菲。
楚千塵隨意地把玉鐲放在一旁,打發了琥珀。
琥珀退下的同時,目不經意地朝楚千塵剛寫的字看了一眼。
那絹紙上的字端莊娟秀,字跡是姑娘的字跡,卻不同于從前的綿無力,而是已經自風骨。
都說大姑娘的字好,可是在琥珀看,二姑娘的字明顯勝于大姑娘一籌!
除了醫外,二姑娘到底還藏了多呢?!琥珀心驚不已地想著,姑娘現在是開始信任自己,所以,才會愿意讓自己看到這些吧。
想到這里,琥珀的心跳不由砰砰加快,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這一夜,楚千塵早早就歇了。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紗布中的藥已經過濾干凈了,留下了黑褐的藥渣。
楚千塵把那瓶藥用昨天買來的小瓷瓶小心的收了起來,連藥渣也收集了起來。
這些藥材還遠遠不夠的,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沒有銀子了。
每月的月銀只有十兩,這些年來,也沒攢下多,昨天的銀針和藥材雖然沒有花銀子,但接下來,要買的東西還不,手上的這點肯定不夠。
思緒間,熱騰騰的早膳已經備好了,兩個小丫鬟作利落地擺開了碗筷,又低眉順目地退了下去。
不錯!楚千塵贊賞地看了琥珀一眼,這才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琥珀就把這幾個向著琉璃的丫鬟給收服了,倒是有幾分手段。
“是姑娘給奴婢的底氣。”琥珀提著筷子給楚千塵夾了一塊椰千層糕到小碟子里,笑地說著。
從前姑娘疏遠,就沒往姑娘跟前湊,反正做好自己的本份便是。
如今姑娘信,自然也不能負了姑娘的期。
用過早膳,楚千塵就去了太夫人那里請安,每天都是辰時一刻到,問過安后,就一言不發地坐下,安靜得讓人覺不到的存在。
今日二夫人劉氏和楚千菱母都沒來。
府里的哥兒們每天早上都要上課習武,請過安后就早早地退下了。
姑娘們則圍著太夫人說笑,不多時,侯夫人沈氏也帶著楚千凰一同過來了。
太夫人就急切地問沈氏道:“阿芷,沐哥兒如何了?”
“沐哥兒神著呢,早上還嚷著非要吃水蒸蛋。”沈氏邊含笑,眸中流著喜悅的芒,“我讓廚房給他做了一碗,他全都吃完了。”
“那就好,那就好。”太夫人念了聲佛,笑道,“能吃就好!”
昨日大夫說楚云沐并無大礙,但因為傷到了頭,還需要再觀察。
大夫叮囑還了,若是楚云沐出現嘔吐、暈厥的形,也許會有危險。為此,沈氏擔心得幾乎一夜沒睡,守了楚云沐整整一夜,連今日的晨昏定省也來遲了。
“一會兒我去瞧瞧他。”太夫人笑著又道。
沈氏含笑應了。
“母親,”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楚千塵也開口了,“我也想去瞧瞧四弟。”
此話一出,太夫人、沈氏與楚千凰都驚訝地朝楚千塵看去。
楚千凰看著楚千塵的眼神中出一抹審視。
說句實話,沈氏有些意外。
楚千塵從小就躲著,又沉默寡言,若無必要,從不會主來與說話。
再想起昨日在小花園里的一幕幕……
沈氏的眸子里多了一抹親和的笑意,頷首道:“塵姐兒,你四弟知道昨日是你救了他,也惦記著想見你呢。一會兒,你隨我一塊兒回去吧。”
楚千塵聲音輕脆地應了一聲,笑容燦若驕。
楚千凰關切地笑道:“二妹妹前幾日得了風寒,如今可好些了?”
“已經好了。”楚千塵溫溫地回應著,溫順而無害。
楚千凰還想說什麼,這時,沈氏提醒道:“凰姐兒,時辰差不多了。”
最近三公主正在選伴讀,皇后便召了幾個與三公主年紀相仿的世家姑娘進宮,楚千凰就是其中之一。
太夫人也跟著道:“是啊,凰姐兒,這可是大事,不能怠慢。”
楚千凰遲疑了一下,又朝楚千塵看了一眼,終究是起應了。
“祖母,母親,那我先走了。”
楚千凰要先回去換一裳,然后再進宮。
等到楚千凰走后,眾人又坐了一會兒就被太夫人打發走了。
其他夫人姑娘們各回各院,唯有楚千塵跟著沈氏一起去了正院。
楚云沐年僅五歲,隨著沈氏住在正院里。
兩人才剛進院門,就看到一個青丫鬟急匆匆地跑了出來,一見沈氏,就花容失地稟道:“夫人,四爺他吐了!”
沈氏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還記得昨天大夫說,若是楚云沐嘔吐了,就不好了。
沈氏快步朝東廂房那邊走去。
楚千塵也趕忙跟上,眉頭微。
昨天給楚云沐診過脈的,脈象顯示并無命之憂,相信自己的診斷。
屋子里,榻上的楚云沐已經吐完了,正蔫蔫地靠在大迎枕上,有氣無力地對著沈氏喊了一聲:“娘。”
五歲的男比起昨日剛蘇醒時神了一些,右上綁著一圈圈的白繃帶,并以夾板固定,他本下不了床,瞧著可憐的。
沈氏心疼極了,趕走到榻邊,焦急地問道:“沐哥兒,你的頭痛不痛,暈不暈?有哪里不舒服?”
一邊問,一邊抬手去試他額頭的溫,想看看他有沒有發熱。
“不暈。”楚云沐搖搖頭,目越過沈氏落在了跟著進來的楚千塵上,眼睛一亮,喊道,“楚千塵。”
雖然他的聲音還是有氣無力,但聽到他悉的聲音,看著他悉的小臉以及那雙靈的眸,楚千塵的角就不由地揚了起來,糾正道:“姐姐。”
楚千塵的眸子里漾著溫的笑意。沐哥兒活下來了,太好了!
“楚千塵,你昨天都不來看我。”楚云沐的小臉上滿是委屈,抱怨道。
他都這麼可憐了,楚千塵都不來找他玩!
他現在很生氣!
他不要跟好了!
楚云沐的小翹得簡直可以吊油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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